至常子和至清子一見至真子,着實悲憤不已!這個小師弟是他們從小看着一點點長大的,以往本派師長也都視之爲本派希望,可誰能想到他最終卻落到如此地步,一錯再錯!
可再想到慘死的至虛子,以及那麼多無辜的人。事到如今他們就算心再軟,手也不能軟了。
而至真子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當着斯人的面對同門大喊:“你們這羣廢物,幹掉他我們都能飛昇證道了……”
斯人根本半點不把他說的往心裡去,這天下間想生吞活剝自己的人多去了,你算哪根蔥?也不先找面鏡子,照照自己那副德性。
原本斯人開的藥方也就只能延緩病情,並不能藥到病除。可帶回來的化真鼎,本身雖然沒有治病解毒的功效,不過至真子既然就是以此轉化靈力的,內中存在的純淨靈力如要,倒是足可解毒了。
忙活了一晚上,天矇矇亮,病人們的確都好了很多。只要慢慢的清除體內毒素,靜養恢復就可以了。
剩下的事斯人兩口子也不用非得繼續盯着了,而楚瑤本以爲繼續上路,卻跟着斯人一路回到了那蛛妖族地。見他們去而復返,羣妖大驚,立刻跪了滿地。
斯人心知這一族雖然是蜘蛛妖,但並沒毒,而雖然大部分已經妖丹成形,可修爲卻低得有些可憐!
而斯人所以回來是因爲他很確定,如果不是這棵樹的庇護,這一族估計老早就被滅了。他回來,也就是爲了這棵樹。
猶豫半晌,斯人始終沒想到更好的方式,便對妻子道:“阿瑤!我需要暫時元神出竅,你幫我護法!”
楚瑤一驚!也難怪,她自己沒什麼可擔心的,但身處羣妖之中,她很難沒有顧慮。
“放心吧!我留下小白幫你,時間應該不會久……!小白你要聽話,不然我回來可不饒你……”
白澤似很不情願的點點頭,而它到不是討厭楚瑤,只是身爲神獸對於這種妖族之地很不喜歡!
當下,斯人盤膝坐地,施法元神離體進入樹中世界。只是這樹中的空間比他想象大多了,而且種種情境也十分豐富!
順着本能感覺走,其實景色風物這些東西,山山水水到處都是哪那麼容易分辨?可在這,斯人的確也不是看出來什麼,只是這地方給他的感覺非常熟悉!
到了一條又寬又大的河邊,斯人正疑惑,忽然水中“撲”一下冒出一片黑絲。再一看,竟然是個正在洗澡的女子!
斯人並非好色之徒,事實上也許不少人更希望他是,甚至包括妻子楚瑤!
但現在他看到那女子雙眼有點發直,而那女子也發現了有人來訪,轉過頭來看到他也是一下子怔住了!
好一會兒,女子似乎突然想起什麼“啊”一聲驚叫,迅速又鑽回水裡。
斯人也沒感覺有什麼特別,畢竟退一步講自己是元神在此,也幹不了什麼。
半晌,對面岸邊一道水柱沖天而起,跟着一道白光落到了自己面前。此時那女子已經穿好了一身白衣,臉帶慍怒盯着他:“看夠了沒有?”
斯人稍微沉了下,反問:“你是小美?”
女子聽了一驚!再次仔細打量他半晌,試探問:“你到底是人?還是……靈?”
“哼!看來,你的能力比小達差遠了……”
一聽這話,小美立刻雙手叉腰,滿臉不服:“你胡說,我明明比他強多了,他就從沒……誒!你……你還知道小達?”
斯人之前感覺到這棵樹中蘊含的純淨靈力,就覺得這棵樹和在妖域所見囚禁小達的那棵樹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樣!最大的區別應該是這棵樹本身有樹靈,可此時裡面的靈氣明顯並非樹本身所有。
況且一般樹靈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仙品,不會有淨化妖力的能力。同時一樣是靈,小達一下子就認出了斯人,可小妹顯然沒有。
一來那時候是小達先覺察到斯人,引他相見。二來,也是那時候的斯人和現在確實不太一樣了……
“你在這樹裡多久了?是自己寄身於此,還是被人囚禁?”
“你……我問你的還沒回答我,憑什麼告訴你?”
斯人冷笑聲:“問你什麼最好老實回答,不然我這個人沒什麼耐性……”
小美心裡莫名一股悚然,她雖然也感覺到此人氣息十分熟悉,可畢竟本來就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不敢亂認。而斯人也自知不願自己提到身世,並不是刻意隱瞞。
斯人不耐僵持,可也看出她心性不算成熟,當即道:“當年你和小達守在萬象迷窟外面,後來發生了什麼?”
小美聽他這麼一說,那顯然是真的和小達相識,否則不可能知道。
“當時我突然昏了過去,再醒過來發現自己本來肉身也沒了,只剩下元神飄蕩,過了一段時間飄到這附近,感覺到這棵樹雖然枯萎了,但靈力還在,應該是得道樹妖沒能渡過天劫。那之後,我就寄身在此了……”
斯人聽完點了點頭,雖不知她爲何沒被人抓起來,但肉身消失,僅剩元靈,估計是肉身受到了損傷,反而讓她逃過一劫!
半晌,小美怯生生問:“你還沒……沒說你到底是誰?”
斯人瞥了她一眼:“小達可是一眼就認出我的,你是真的差太遠了……”
說着,斯人雙手往後一背,小美仔細打量着試探問:“這是靈裝嗎……?你……難道你是公主的後人?”
“不然你覺得會如何?”
倏地,小美一下子撲上來攔腰抱住他大哭起來:“真的是,你真的是少主!公主有後人了,我終於等到了……”
斯人被她這麼一下倒給弄愣了!好費勁才總算擺脫了她,環顧周遭問:“這地方是你製造出來的?”
小美有點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她和小達當年都是琳琅的近侍,不過性情比較疏懶,實力一直不如小達。但她的天賦的確更高,所以不願承認不如別人,而那時候也沒人跟她計較,只是自己心裡也不是真沒數。
總之,小美自從寄身這樹中後,可以調動剩餘靈力,逐漸修復了這棵樹真身。裡面的空間也漸漸復原,但雖然空間不是她製造的,不過裡面很多佈置倒不少自己的用心。
斯人能看得出,這棵樹少說也有幾千年了,而且靈力的確很純。這一切都說明這棵樹原本的樹靈脩行非常勤奮刻苦,只是命運是否庇護?這種事並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人生艱難很多,修仙自然不會容易。以前有沒有過真正得道成神的斯人是沒見過,可從這棵樹的元靈來看,辛辛苦苦幾千年,終於還是沒能渡劫成功。
天道就是如此不容?狹隘?那人世間一切,這一比豈非全都太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