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是醒啦?我正發愁不知道要在這等到你什麼時候呢……”
斯人的記憶停留在巫王突然向自己出手,然後就是各種各樣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卻連疼都喊不出一聲。
如今漸漸清醒過來,看到眼前景象不由更詫異了!
此時斯人呆呆坐在地上,基本上除了疲憊也沒什麼其他感覺。但奇怪的是,此時自己被罩在一個斑斕的光柱裡。而光柱是由三把樣式,形狀都不同的劍所組成的。
外面一個鶴髮童顏的人站在那無可奈何的看着自己,而斯人很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忽然心裡一驚,環視四面斯人確定自己仍舊在崑崙墟,一切都和自己最開始來到這沒有變化,但那四位“神”,已經無影無蹤了!
此時那人看着斯人道:“你有疑問,但不如先收了劍陣,容老朽一言可好?”
斯人聽得一愣!他還以爲這劍網是老人所布,自己也是爲其所救呢!
看出他的疑惑,老人無奈道:“別人都叫老朽崑崙叟!其實就是這崑崙墟的守衛罷了。四位大神用盡了靈力,爲你將靈裝中的劍靈逼出,如今已經隕靈仙去了。而靈裝穿在你身上,劍靈自然也是你所有,爲你所驅使……”
斯人聽了崑崙叟所講,心裡大爲震驚!好半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異常,試着動念,果然三劍一閃消失了。
斯人此時心裡有太多疑惑,不過崑崙叟似乎有自己的節奏,只考慮自己想說啥。
這真正的崑崙墟其實比斯人能看到的還要大的多,而這崑崙叟原本也算是一方神主!不過當年羣神飛昇,崑崙墟逐漸荒廢,後來羣神又將此處封印,他便淪落成了區區一個守衛。
而巫王等四位當初獲罪天君被囚於此,實際上也都沒存有朝一日能脫身的心思!在這苟延殘喘,不過就是等待自己靈力耗盡,灰飛煙滅那一刻罷了!
見到斯人,他們認出了白澤和靈裝。雖然還不是多能確定斯人和靈王有什麼關係,但也發覺到了劍靈被封印在靈裝裡。
其實根本來講,就算神魔齊聚要毀掉靈裝不是不行,可若想不損靈裝,分別取出其中劍靈也根本不可能。若是讓斯人自己做,他本對自己的靈力就沒真正掌握,稍有差錯小命立刻不保!
恰恰巫王或許是因爲斯人和白玲瓏無意中一起吸收了他昔日存世殘骨,使得他可以覺察到斯人體內靈力的運行。
於是他趁斯人不備將之打暈,然後用自身靈力去依次激發靈裝,驅除禁制。在他們四位自己來說,就算再活個幾千、幾萬年,也不過無休止的重複這暗無天日的枯燥日子罷了。
所以巫王先弄暈他,主要是怕他受不了那痛苦,另外也想到他自己肯定不會願意別人犧牲幫他。而如果他不肯,稍有抵抗同樣可能前功盡棄。
最後巫王便用自己的靈力控制,由其他三位分別去解禁劍靈。如今事成,四位便靈力耗盡形神俱滅,但對他們自己倒也是含笑而去。
崑崙叟看着一切發生,但他勢必也沒能力改變什麼。之後劍靈解禁自會護住,他也無法靠近,只能等着斯人自己醒過來。而他此時除了疲憊也沒什麼其他感覺,就只是靈力的消耗過重罷了。
聽完崑崙叟所言,斯人呆呆的看着四個方向,心裡極其糾結,難過!對他而言,當然很清楚那四位長久處於絕亡境地中,能將剩下的力量用在一件他們自認爲有益的事上,他們是可以瞑目了,可自己呢?
對斯人來說,有人爲自己而死,哪怕他們本身早就生不如死,可自己能因此心安理得的接受,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但事已至此,想來想去,到了最後仍舊是還有什麼用?
時光不能倒流,發生的事也沒法改變,自己就算散盡靈力也沒法換回他們。
“崑崙叟……上仙!”
微笑打斷他,崑崙叟緩緩道:“老朽着實算不上什麼上仙!我知道你心裡仍舊很多疑問,不過有些事我確實也很難講清楚。你且隨我來,自然會有人能解答你的問題……”
無可奈何,斯人也只能跟着他身後。而如果不是有人帶路,斯人自己真的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那秘境。
從眼前所見漫山的廢墟中看,曾經這裡的房屋起碼成千上萬,要從來裡面找到那一堆廢木頭之下的幻界入口,除了寄望運氣還能有什麼辦法?
通過幻界,斯人到了一片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地方!
“這裡莫非就是若木之頂?”
崑崙叟微微一笑,並沒特別表示。斯人只能跟着他繼續走,很明顯此時不是自己不願束手就可以抗爭的時候,畢竟人家若想不利於自己,機會實在太多了,怎麼戒備也沒用!
過了一條狹長的山路後,走到了平地上,而遠處可以看到一片圍城圈的尖頂高峰。
走入一片山谷,可見這片山峰圍成的範圍着實很大。最後走到了一條非常寬闊的大河上拱橋邊,崑崙叟垂手在側:“公子,前方非老朽可涉足之地,請自行前往吧!”
斯人沉了下,頷首道謝!徑自走上了拱橋,而這大河明顯非常寬闊,但自己卻好像兩步就過去了。
又走過花海中蜿蜒曲折的小路,一條廊道入口兩個揹負雙手的小孩子看到他,立刻歡天喜地的跑來,卻正是建木上見過的小青和小黃!
到了近前,小青撇着嘴道:“你也沒想象的那麼厲害嘛!我們可是等你好久了!”
小黃還是學着大人樣,搖頭嘆氣:“罷了!雖不如預期,但能到得了此地也算不差!”
畢竟見過,斯人知道他們風格,當即走過去一手揪住一隻耳朵:“你倆還有臉見我?之前建木上你倆就那麼不見了,害的我還擔心了好久,沒想到你們兩個小東西居然先溜了!”
“誒!你,別這樣。好歹我們也是神仙,算是你長輩。給點面子……哎喲!行啦,我錯了,放手,饒命……”
聽他們求饒,斯人這才放手。兩個孩子也立刻換了副特別親熱的神情,一人拉着他一隻手:“走,邊走邊說……”
此時斯人才知道他們兩個原本就是這崑崙的使者,當初本是去建木送信。可因爲貪玩,在天罰的時候沒能及時離開,於是被困了萬年。
斯人到建木的時候封印破除,最後他們還真不是不想幫斯人,只是最後看到他被劍靈保護着。說到底這倆孩子也是有品級的真仙,料到他遲早也會來若木,自己便一步趕回來也是請罪!
斯人被他們帶到了一座花園裡,而此處的佈置顯然比外圍又更精緻,乃是有意的修剪安排。
花園正中很大的方亭中,此時坐着一位非常雍容華貴的婦人,內外幾步便是一名侍女。
來到亭外,小青和小黃當先跪地稟報:“回西母,這就是斯人!”
那婦人顯然就是此地主人,被稱爲“西母”!此時看向斯人,臉上神情比較平淡,好久沒什麼變化,但斯人心裡卻莫名的感到一陣親切,而這種感覺非常像是當初尋木上見到玄靈聖母的時候!
“你叫斯人?”
“是!”
半晌,西母悠悠嘆道:“哎!若可惜選擇,我真不願見你。至少,不是在這……”
雖然不算聽懂,可斯人感覺心裡那種親切更濃了,或許也是因爲尋木上聽到過類似的話。
這位西母似乎耐性很強,不然就是反應遲鈍!好半天才開口讓他進去坐……
被西母定定的看了好久,斯人只能被動等着。
“冥月、烈陽、清風三劍已經認你爲主了?”
斯人還沒來得及回答,懷裡一陣扭動,小白一下竄出來跳到桌上,兩個小前爪抱着個青翠可愛的果子就啃。
斯人正要阻止,西母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白澤本就很喜歡這月川梨,很久沒吃到了,這次就讓它吃個夠吧!”
斯人聽得一愣,但轉念倒也覺得不必意外!畢竟白澤乃是上古神獸,何況這樣的經歷也不是頭一次了。
這世上,白澤必然比自己更有名,有什麼可奇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