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衛子戚不答,葉念如“噗通”一聲,跪到了他的面前。
眼看着,這場宴會就演變成了一場鬧劇。
“子戚哥,我求求你,就陪陪姐姐吧!她現在真的就靠你撐着了!”葉念如說道。
一旁,葉德江雖不至於下跪,可也‘露’出了乞求的神‘色’,“子戚,你就陪着她吧!念在她這樣都是因爲……因爲……”
後面那個“你”字,葉德江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說出來。
衛子戚臉‘色’愈冷,他不在乎葉念安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又是因爲什麼原因變成現在這樣的。
他和林秋葉一樣,都清楚得很,葉念安當初懷的是什麼樣的心思替他擋了這一槍。
她會受到比原先料想的要重得多的傷,說來其實也是怪她運氣不好。
即使葉念安不替他擋那顆子彈,他也不過就是受傷而已,也不至於沒了命。
而且那傷,也不會是致命傷。
他現在念着葉念安的好,也是念在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有那麼一份兒心意。
不論心裡打的主意到底是不是單純,至少也能爲他做出這樣的犧牲。
可這不代表,葉家人就能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這份兒歉意。
他的好,也不過是在他想付出的時候才付出。
衛子戚嘴‘脣’抿着,嘴角扯開淡淡的冷笑。
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就連匆匆趕來的衛明毫和林秋葉,都跟着提心吊膽的。
可是衛子戚沒有去看葉德江和葉念如,也沒有看葉念安,反而是轉頭看向了正站在兩步遠的位置上的衛然。
當他看到她身後的齊承積的時候,目光驟然冷下來,不含一絲情緒。
齊承積就站在她身後,站得那麼近,幾乎貼上了她的背。
這樣子,就像是她依偎在齊承積懷裡似的。
他想到了兩人剛纔的舞,齊承積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兩人那麼旁若無人的。
估計那時候,衛然早就忘了還有他的存在。
衛子戚的臉上‘露’出嘲諷,從來不知道他竟是個存在感這麼低的人。
他近乎嫌惡的別開了眼,低頭對跪在他面前的葉念如輕輕說了句“好”。
這時,錢經理帶着人過來,“快把葉小姐送去醫院!”
他吩咐人把葉念安抱起來,葉念安渾身抖動的那麼厲害,可還不忘對衛子戚伸手,“子戚!子戚!”
衛子戚走過去,抓住她的手,朝她‘露’出淺淺的笑,“不用擔心,我會陪着你。”
幾人往外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衛子戚竟帶着人往衛然的方向走,迎面便對上了衛然。
衛然擡頭看着他,雙眼中‘露’出的顫抖卻冰冷的目光,彷彿在說:“你要是跟着葉念安走,我們就完了!”
衛子戚卻只是輕嗤一聲,視而不見的與她擦肩。
直到他們離開,在場的人再也忍不住,“嘁嘁喳喳”的討論起來。
“今晚可真是夠熱鬧的啊,沒白來。”燕北城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可衛然對此毫無反應,她低着頭,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剛纔低頭的時候,她瞥見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同情。
甚至,還有人不斷地看看她,又看看齊承積,彷彿想看看他們倆又會鬧出什麼事情。
人羣漸漸散去,這場宴會鬧得尷尬,就連齊仲良都不確定是不是要繼續開下去。
“小然。”齊承積在她身後叫道。
可衛然就像沒聽見似的,低着頭,擡步往前走。
齊承積趕緊追上去,“小然,你沒事吧?衛子戚就這樣跟着葉家走了,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就算葉念安爲他犧牲的‘挺’大,可他也不能不顧念你這個妻子啊!”
“當衆讓你這麼下不來臺!”齊承積在她身後念着,“小然,既然如此,你在乎他做什麼!爲了他這種人難受,真的不值當!”
衛然煩的,只想要擺脫齊承積。
她突然停下,轉身面對齊承積,臉上不自覺地,就微微顯‘露’出一點兒惱怒的樣子。
“承積,我真的很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衛然握着拳頭,努力壓抑住自己的不耐,“請你……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行嗎?”
齊承積止住了腳步,看着衛然惱怒的神情,只能說:“好吧!但是……我擔心你,你一個人不要胡思‘亂’想,好嗎?如果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在!”
他臉上對她的緊張那麼明顯,甚至聲音也溫柔下來,不像剛纔那麼急迫。
有一瞬間,衛然有些晃神,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齊承積還是那個俊秀的青年的時候。
那時候,他的骨子裡一點兒憤恨都沒有,只有包容與溫柔,笑的比陽光還好看。
衛然酸楚的想着,都是她,把他變成了現在這樣。
不是因爲她,他還會在國內,不會經歷那些,原有的那些溫柔與陽光,也不會從他身上消失。
衛然的表情軟化下來,先前的惱怒被內疚取代。
她朝他靠近了些,輕碰了下齊承積的胳膊,又立即收回了手。
齊承積怔怔的看着胳膊上被她碰觸過的地方,那溫暖的感覺還留在上面。
即使只是淺淺的碰了一下,可他還是感覺到她指腹的柔軟。
齊承積有些惋惜的淺嘆了一聲,目光留戀的落在自己的胳膊上,好一會兒,才擡頭看着她。
衛然看出了齊承積臉上的不捨,他那聲淺嘆雖輕,可她也聽見了。
那顫顫的嘆息聲像破碎了一般,讓她聽着,心裡也跟着顫。
她試探的朝着齊承積‘露’出顫抖的微笑,才說:“承積,抱歉,剛纔我不是有意要對你發脾氣的。”
齊承積搖搖頭,“我知道。”
“謝謝你,我知道你關心我,放心吧,我沒事的。”衛然低聲說。
齊承積握住她的胳膊,並不多麼用力,語氣有些焦急,“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訴我,讓我幫你,好嗎?”
見衛然低着頭不回答,齊承積便說:“小然,答應我!”
衛然瞥了眼周圍,那些賓客的目光還集中在他們身上。
尤其是當齊承積握住她胳膊時,那些竊竊‘私’語又傳了過來。
衛然只能點頭,“我答應你,需要幫助的話,我會去找你的。”
齊承積這才放心了似的,慢慢鬆開她的胳膊。
這時候,齊仲良沉着臉,不悅的走過來,“承積!”
齊承積轉身看過去,叫了聲,“爸!”
“今晚這宴會鬧騰的,像什麼話!別在這兒站着了,跟我走!”齊仲良不悅的說。
“爸!”齊承積也皺眉,不悅的叫道。
對於齊仲良當着衛然的面,擺出這種臉‘色’,很不滿意。
他知道,齊仲良這臉‘色’就是擺給衛然看的。
齊仲良冷冷的看着他,“在我說出些難聽的話之前,你最好跟我走!在這兒糾纏,給人提供笑柄嗎?”
“你當衆邀請衛然跳舞,我已經很不滿意了!現在你又跟她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齊仲良冷聲說。
“又不是我鬧騰的宴會,是葉家和衛子戚鬧騰的,給人看了笑話,你說衛然做什麼!”齊承積不高興的說。
“可是他們已經走了,現在是你在這兒跟衛然拉拉扯扯的,讓人看笑話!”齊仲良聲音越來越粗。
看得出,他是在極力壓抑着怒氣,抑制着自己的音量,他現在已經出離的憤怒了。
“本來,今天是把你介紹出來的,卻鬧了這種事情,你走不走!”齊仲良瞪着齊承積,目光特別嚴厲。
“承積,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衛然說道,也不等齊承積留她,變轉身往外走。
她低頭走出宴會廳,卻聽到一聲叫喚,“小然!”
衛然擡頭看過去,卻錯愕的停住了。
叫她的是林秋葉,可是跟林秋葉在一起的,除了衛明毫,還有衛家的其他人。
他們的兒子倒是不在,衛然咬咬‘脣’,心臟沉重的跳動。
先前來的時候,因爲衛明厲和衛立清兩家人都還沒到,而她又和衛子戚一起,一直跟燕北城那些人一起,衛明厲他們什麼時候來的,她也不知道。
現在,他們都面‘色’不善,甚至是林秋葉,都面‘露’爲難的神‘色’。
“先回家!”說話的是衛立清。
衛立清雖然是庶出,但是家裡沒人敢輕視他。
姬顯先生,便是上次爲衛子戚和衛然主持中式婚禮的那位老人,在衛家有超然的地位。
哪怕是衛家的老爺子,都得叫他一聲老師。
據說,當初衛國的國師帶着衛國的後人離開,並從中挑出一個極出‘色’的孩子,來當自己的學生。
成爲他的學生,會有十分超然且榮耀的地位,哪怕是衛家的家主,也要對他尊敬有加。
但是同樣的,成爲他的學生之後,如若是衛家直系子,便會失去競爭家主的機會。
所以,國師在收徒的時候,也會先徵求學生的意見。
自此,這就成了一個傳統,一代一代的被遵循了下來。
而衛立清,便是姬顯先生的學生。
姬顯先生在“武鋒”中,並不任職,雖然有足夠在董事會表決的權利,卻也從來沒有用過。
他更像是一個顧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會找他商量。
可若只是如此,姬顯先生在衛家的地位也不會如此之高。
最主要的,是他作爲中。央的幕僚,一般那些大佬在做什麼重要的決定,卻又有些拿不準的時候,他就是去提供意見的其中之一。
與他有同樣身份的,還有那七大家族中的人。
他們大都也是這樣被選出來的,而那些大佬們,自然也不會允許衛家一家獨大,只詢問衛立清的意見。
八大家族互相牽制,共同組成一個幕僚團,隱於幕後,誰也不會讓誰得太大的利。
而衛立清作爲姬顯先生的學生,一旦姬顯先生正是隱退,那麼衛立清就會接替姬顯先生的位置,成爲家族中的長老,並繼承姬顯先生在幕僚團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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