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啊,我也不着急了,就隨緣,別把年輕人給‘逼’得壓力太大,反倒是遲遲不報喜了!”林秋葉笑呵呵的說,“就像我剛纔跟你說的,放鬆了心態,說不定沒多久就來了驚喜!”
林秋葉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對薛凌白說:“對了,凌白,子戚他們那幫年輕人在那邊兒呢!我也忘了,你跟着我們也夠悶的,你們年輕人去聊吧!”
薛凌白點點頭,朝林秋葉和衛明毫笑笑,“那我到那邊去了!”
“去吧!”衛明毫也笑道。
薛凌白便朝着衛子戚的方向走過去。
衛子戚背對着他,先看到他的是方博然。
他倆不算熟,可也有點兒‘交’集,看到薛凌白走過來,不禁挑高了眉。
“認識?”衛子戚看到方博然的反應,回頭看到薛凌白過來,便問道。
“說過那麼幾句話。”方博然淡淡的道。
“表哥。”薛凌白叫道,也看到了方博然,不禁有些驚訝,“你也在?”
“看來是認識,不用我介紹了。”衛子戚說道。
“別,還是跟我介紹介紹吧!我知道的身份,恐怕不一定對。”薛凌白說道,他以爲,方博然只是一個銀行的幹部。
可是這樣一個身份,怎麼可能跟衛子戚這些人平起平坐,站在這裡平等的聊天?
衛子戚挑了下眉,目中掠過一絲疑問,“方博然,聞家‘暗影’的主管。”
薛凌白的身份不一般,但是身份的事情,和情不一樣。
衛家和聞家有些情,尤其是送了幾個孩子去“嵐山大院”訓練,對於這些事情,比衛子戚知道的是清楚些。
“既是聞家的人,又何必再去用銀行職員的身份做掩飾?”薛凌白語氣有些冷。
方博然嘴角冷冷的勾了勾,“聞家內部的事情,還不需要向你解釋。”
薛凌白‘色’一冷,便聽方博然說:“你也甭把我當情敵那樣看,你的情敵是相逸臣又不是我。”
他家裡有個妹,自小都是他照顧,照顧的習慣了,對於親近的姑娘,自然也都生起了一份兒保護的心思,倒也不見得存什麼男‘女’之情。
看到伊恩孤身在外,他就想到如果方佳然沒了他的照料會有多可憐,將心比心的,就忍不住要幫助伊恩,再加上伊恩又是他的學妹,在他眼裡,就更像是妹妹了。
再說伊恩表面看着‘性’子烈,可就是因爲沒人依靠她才這樣,內心其實是脆弱的。若是她能有個依靠,有需要堅強給誰看?
正因此,方博然就更可憐她,忍不住的幫她。
不過他不愛跟人解釋,時間證明一切,時間長了誤會自然也會消散。
而且,他也不是特別在乎什麼誤會不誤會的,聞家的人,從小就是被外人誤會大的,他早就習慣了。
伊恩不解釋,他又何必多此一舉的解釋,讓伊恩尷尬。
這時,林秋葉又走了過來,對衛子戚說:“準備準備吧!婚禮要開始了,一會兒,新娘就要入場了!”
衛子戚點點頭,其他人也都去找自己的位置坐好,衛子戚走到臺前等着。
休息室內,衛然手中還拿着捧‘花’,聽到敲‘門’聲,陸南希便跑去打開‘門’,瞧見衛明毫站在‘門’口,忙叫了聲,“衛叔叔!”
“我來帶衛然入場。”衛明毫笑道。
衛然聽到了衛明毫的話,不禁緊張的深吸了一口氣,胭脂底下的臉實際上已經白的沒了血‘色’了。
她站起來,途中經過全身鏡時,便稍稍駐足,看了眼鏡中的自己。
新娘子穿着白紗,手拿着捧‘花’,亭亭‘玉’立。
可是太早了……
衛然不禁想,她才十八歲,曾經無數次,也幻想過自己穿婚紗的樣子,可是現在,太早了,有些不真實。
而且,是即將嫁給衛子戚。
衛然心慌‘亂’的跳動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轉頭看向‘門’口,衛明毫依舊在等着她。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緩緩的轉身,舉步走向‘門’口。
“走吧!”衛明毫說道,將胳膊彎起,讓衛然將手穿入他的臂彎。
隨着衛明毫走到已經關上的禮堂大‘門’前,兩人站定了會兒,婚禮進行曲的聲音,才慢慢地從‘門’內傳出來。
而後,白‘色’的大‘門’向兩邊緩慢的敞開。
衛然還未擡步,就已經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衛子戚。
衛子戚正微微側身,面對着‘門’口。
他們之間那條長長的走道,衛然突然覺得好難走,腳下特別沉重。
衛明毫拍拍衛然挽住他臂彎的手背,帶着她往前走。
衛然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的,雙腳有些發軟,步伐微微搖晃,險些踉蹌着倒地。
幸虧衛明毫及時的拉住她,緊緊地扶住她的胳膊,才讓衛然在微微的晃‘蕩’後,又重新走穩了。
嶽品蓮冷笑着,輕輕嗤了一聲,葉念如也眯起了眼。
她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看錶,眉頭皺了起來。
“你還有事情?”旁邊,葉德江冷冷的問。
“沒……沒有……”葉念如搖搖頭,擡起頭重新盯着衛子戚看。
那一眼,她就有點兒恍惚了。
想象着走在中間那條紅毯上的人是她,衛子戚等着的人,是她!
應該是她!
葉念如不禁握緊了拳頭。
這時,一聲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刺耳的在婚禮進行曲中劃過。
衛然正走着,沒有心思分神,卻被這鈴聲嚇了一跳。
腳步一頓,便順着鈴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卻見正是葉德江的手機在一直響,因爲沒有接聽,鈴聲循序漸進的越來越響。
衛子戚不悅的目光‘射’。過來,見葉德江接了電話,也不知內容是什麼,他聽了後,臉‘色’立即變了。
‘激’動地不能自持,那張臉都泛了紅。
甚至,都顧不得形象,猛的站了起來。
‘腿’撞到了桌子邊,震得桌子晃了下,上面的餐具發出“桄榔”的聲音。
他們也只是在會場的一隅,聲音在會場來說,並不算太大,可是因爲附近的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也影響到更遠的人,也都看了過來。
衛明毫又拍了拍衛然的手背,提醒她繼續往前走。
衛然回過神,便繼續向前走,眼看就要走到衛子戚的面前了,卻聽到後面葉德江‘激’動地,都沒有降低音量的聲音,“念……念安醒了!”
衛然動作一僵,卻沒有回頭,反倒是看向了衛子戚。
只見衛子戚神‘色’一動,表情些微的有些變了。
他的眼珠滑向眼角,臉雖是衝着衛然的,可是目光卻是看着葉德江一家離開的背影。
臺下,林秋葉不禁緊張的握緊了拳頭,掌心沁出冷岑岑的汗。
生怕衛子戚聽到了葉德江的話,什麼都不顧的,就這樣拋下衛然,拋下婚禮,隨着葉家人離開。
林秋葉忐忑着,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
畢竟衛子戚對待葉家的態度在那兒擺着,即使葉念如的心思到後來已經那麼明顯,衛子戚都沒有對她甩臉‘色’,哪怕是稍有不悅。
她一直不知道,葉念安在衛子戚心裡,到底是擺着什麼樣的位置。
她沒問過,問了衛子戚也不會說。
她就是擔心,葉念安在衛子戚心裡的位置會不會太重,重到衛子戚現在,能夠不顧全衛家的顏面了。
林秋葉一直提着呼吸,忐忑的看着衛子戚的反應。
看到衛子戚的目光緩緩的收回,重新落在衛然的臉上。
此時,衛然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衛明毫沉着臉,將衛然的手‘交’到了衛子戚的手裡。
他沉着目光,看着衛子戚,滿是警告。
“好好待她!”衛明毫沉聲道。
衛子戚牽住衛然的手,卻未對衛明毫做出任何表態的表情。
衛明毫目光落在衛子戚握着衛然的手上,才轉身離開。
林秋葉見衛子戚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才鬆了一口氣,衛明毫回到座位時,她不禁挽住了衛明毫的胳膊,握着他胳膊的手,力道微微加重。
衛明毫拍拍她的手背,“沒事的。”
衛然擡頭,不自禁的就看進衛子戚的眼裡,他眼‘波’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不知道自己想從中找到什麼,或許是他聽到葉念安醒來後的反應,或許是他身在這裡,心神是不是已經飛到了醫院。
可是衛子戚的眼裡什麼都沒有,漆黑一片,情緒深的讓她找不到。
衛然微微低頭,緊咬着牙,有些怯懦的,胃縮疼了一下。
衛子戚牽着她的手,一起轉身面對婚禮的證婚人。
證婚人是個看起來已有七十多歲的老人,蒼老的皺紋爬滿了整張臉,就連眼皮也往下垂,蓋住了大半的眼睛,使得他的眼睛好似總也睜不開。
可是,就是那麼一條蚯蚓似的眼縫裡,目光卻格外明亮。
瞳孔漆黑好似佔了眼睛的全部,從內迸‘射’。出的‘精’光,讓衛然從心底裡顫了一下,險些就別開目光,沒有勇氣與他對視。
就在衛然已經受不了的要躲避的時候,那老人反倒是先移開了目光,慢慢的將目光滑向了衛子戚。
“衛子戚,你願意娶衛然作爲你的妻子,並對她忠實,相信她,幫助她,照顧她,與她分享你的一生嗎?”
衛子戚忽而挑了挑眉,不知是對哪一項有意見,頓了頓,聽到臺下隱隱的有些‘騷’。動的聲音。
林秋葉握緊了衛明毫的手腕,雙眼死死地盯着衛子戚的後背。
“我願意。”終於,衛子戚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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