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大戰結束了。
或許這個消息在那些一半知情的人耳中聽來最在意的是究竟哪一方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而結果顯而易見,希望屍魂界一方贏的人,一定多過虛圈。
但是事實卻也並非如此, 整件事上其實並沒有所謂的“大戰”一說, 因爲早在戰鬥即將展開的那一剎那, 突然出現在高空中的少女阻止了這場戰鬥, 也同時阻止了屍魂界與虛圈的消亡。
只要出現在那場戰鬥中的任何一個人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刻, 那一刻少女突然出現的身姿,突然間所有人眼中的震驚,突然間傳達到所有人心底的少女所傳達的悲傷。
/當世界面臨災難, 當世界臨近終結,萬物之中衍生而來, 終結一切之末, 綻開一切之始, 靈王靈子降生於此,以萬物之軀孕育萬物之石, 讓大地重獲新生/
那個預言早期便在屍魂界出現過,那個時候,所有年長的隊長、死神、家主們都不曾去在意過,因爲他們不會知道屍魂界在以後的戰鬥,也不會知道那個少女所代表的預言的重生。
只是當所有人都幡然醒悟時, 少女已經消失了蹤影, 他們不知道少女去了什麼地方, 是生是死, 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們只能去漫無目的尋找,找過一遍又一遍, 尋過一個又一個地方,毫不放棄。
對他們來說,他們已經錯過了一次,所以在此之後,他們便告訴自己,不會……再這樣輕易地放棄了。
而如今,屍魂界是屍魂界,虛圈是虛圈,兩者也早已達成了協議不再互相侵犯,屍魂界依舊招收着新到來的魂魄,依舊前往現世駐守,依舊對着在現世逗留的魂魄進行魂葬,而另一邊,已經無法被魂葬的魂魄則會前往虛圈,成爲虛圈中的一員。
虛圈的王者也早已從藍染變成了那個真正能夠成爲王者的男人——
葛力姆喬•賈卡傑克。
而藍染惚佑介,也已經打開了前往王族的大門,正式的完成了前前任靈王的遺願,成爲了王族最新的靈王。
「屍魂界」
一如既往純淨的沒有任何雜質的湛藍色天空,一如既往的陽光普照的好日子,一如既往的是那麼熱鬧的場景,只是或許所有人都不會去說什麼,但是他們所有人的身邊,都會那麼有意無意的留下一個位置,一個那個人永遠也無法出現在這裡的位置。
沒有人去問爲什麼,也沒有人會去點明什麼,即使是後輩們問起來,也只是一笑而過。
“前輩。”
“嗯?”
“爲什麼一直在看着藍天?藍天有那麼好看嗎?”
“因爲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是那樣的喜歡着天空,無論傷心,快樂還是悲痛,她總是會望着純淨的藍天,然後發着呆向我訴說着她的煩惱。”
“那她人呢?前輩喜歡她?”
“她啊,是我想要守護一生的人,即使那個時候死去了,那個時候知道一切的真相,我也希望我就那樣守護着她,即使是她親手把我殺了。”
“前輩?”
“……”
“前輩?”
“……”
“海燕前輩!”
是的,志波海燕,原本早就該化成靈子成爲屍魂界一部分的志波海燕活了過來,在那少女離開的那一刻,她將她身體內屬於志波海燕的一部分靈子分離了出來,並用屬於自己僅剩的力量復原了他的靈體,然後,在他睜開眼的那一刻,她卻消失了。
回到了屍魂界,回到了十三番隊,然而現在的他,不再是一名死神,他捨棄了死神的位置,成爲了真央的一名導師,教導着一屆又一屆抱着偉大的抱負想成爲死神的學生們,告訴他們心的方向,告訴他們心的位置,告訴他們死神真正存在的意義,也告訴他們……
虛其實也可以有眼淚,也可以有心。
“前輩,其實你一開始就註定了要死的,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麼你活了下來,我也不知道屍魂界與虛圈的冬季大戰究竟是怎麼回事,甚至這裡根本不是我認識的你們的世界,但是你們都在懷念着那個人,那個……連我都想見一見的……令你們無論如何都放不開的人……”望着志波海燕離開的背影,水藍色及腰長髮的美麗少女慢慢的垂下眼簾,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真的很想見見,讓朽木白哉變臉的人,讓松本亂菊甚至放下市丸銀也想念的人,讓朽木露琪亞整天悶悶不樂的人,讓黑崎一護四處尋找的人,也讓你……無時不刻都注視着這湛藍色天空的人……”
屍魂界的日子與曾經相比並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如果硬要說改變的話,或許該是一些人改變了。
朽木白哉會獨自一人的時候站在自己庭院的廊道里望着那湛藍色的天空,然後那雙墨黑色的雙眸會慢慢的變得柔和,彷彿在不久前,那柔弱的依靠在櫻樹下等待着他的身影還出現在自己面前,只是當定睛望去時,才發現那只是幻覺。
朽木白哉不該將那個少女弄丟的,直到現在,除了緋真外,她,便是自己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所以……
只要找到你,就會牢牢的抓住你,不再放手。
而事實上,真的只是這樣嗎?那個讓屍魂界的所有人都心心念唸的人,真的如他們所看見的那樣……永遠消失了嗎?
×××
高高佇立在一片高崖出的華麗宮殿中,一間豪華富麗堂皇的房間中那柔軟寬大的牀鋪旁,正立着一道令所有人都熟悉且不會遺忘的修長身影。
然而此時的他臉上卻已經沒有了那熟悉的笑容,一雙棕色眼眸緊緊的盯着空着的牀鋪,慢慢的,一抹陰沉的光線自眼中閃過,垂在身側被緊緊握住的手也一點點的鬆開,隨即,那道身影轉身,在看到門口站着的身影時,頓住了腳步。
“發生了什麼事?惚佑介。”
“銀,‘她’不見了。”藍染看着突然間張開了血紅色眼眸的市丸銀,眼中的暗沉慢慢的沉澱着。
“哦?是誰這麼大的本事,竟然可以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帶走我們的公主?”
“連接屍魂界和王族的通道無時不刻的都有守衛把守着,沒有我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夠進入,除非……”
“除非她親自出去。”接着下面的話,市丸銀突然間露出了一抹危險的笑容,微微睜開的血紅色眼眸告訴他,他生氣了。
“公主等不及想要去外面的世界了,銀,你說該怎麼辦。”
“找回來吧,公主現在的身體很虛弱吶。”
“或許,公主在等着他的騎士不是麼。”
“能夠成爲公主的騎士,也必須經過我們的允許不是麼,靈王大人。”
“啊,銀,走吧,去尋找被丟失的公主。”
“嗨。”
……
「想要活着麼」
「什麼」
「想要活着麼,回到那些你所在意的他們身邊」
「我已經死了,不是麼」
「常理來說是這樣沒錯,但是隻要我願意,你依舊可以活下來,但是你必須替我做一件事,不過你放心,我的要求很簡單,也不會讓你去傷害什麼人」
「是不是隻要幫你完成了你要求的那件事,我就可以活下來」
「是的,所以說,你答應了麼」
「是什麼樣的事」
「幫我保護一個少年,一個你只要第一眼見到就覺得是他的人,那個少年叫做八月雙無,你只需要找到他,保護他直到我讓你離開爲止,在此之前,你的這條命都將歸我所有,如果你膽敢傷害他一分一毫,我會讓你後悔那樣做的」
「放心吧,我不會那樣做的,我只需要完成你說的,我的命就能真正的屬於我了,是不是」
「是的,但是在這期間,如果你在意的他們找到了你你也不能離開,更不能對他們說我們的事,否則,我會收回你的命,只有我讓你離開,你才能夠離開」
「我知道了,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的命不屬於我自己,可是我卻依舊活了過來,當我有了意識後看見的第一眼就是我曾經最熟悉的房間,在我還是靈子時,我就住在那裡的房間,但是因爲那個對我來說完全不利於我的交易,我離開了那裡,沒有通知守護着我的介和銀,就那樣不告而別。
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我慢慢的走向那個人告訴我“他”所在的目的地,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以大到左右着我的命,但是我想要活下來,僅此而已。
八月雙無,現在我不得不也必須去保護的少年,望着大門口鑲着的“並盛中學”幾個大字,我只是那樣站在原地,靜靜地望着此時無比安靜的校園,與一護的校園不同,這裡,完全又是另一種氣氛。
“不是本校的,離開這裡,否則,咬殺。”清冷陌生的聲音夾雜着凌厲破空的銳利朝我衝了過來,一個閃身避開了那個攻擊,我單手抓住那襲向我的兇器,血紅的眼眸就這樣望向來着的丹鳳眼中。
“毫無理由的攻擊,這就是你作爲歡迎的方式麼。”甩開那個攻擊,我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啊哦,比想象中的草食動物有趣一點。”看着他眯着眼望着我的樣子,我只是選擇了轉身,這個少年,我不想去招惹,在我看來,他就和屍魂界的更木劍八一樣不好招惹,一個享受着戰鬥的人,如果與之糾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回頭再望了眼安靜的站在校門口的少年,我只是轉身,漸漸的隱藏在黑暗中等待着我想要找的人,他告訴我,只需要一眼,就能夠認出來,那麼讓我看看,我此刻不得不需要保護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
當所有的學生陸陸續續的走出校門時,我依舊依靠着牆隱藏在暗處,四周的氣氛總是讓我有一種錯覺,一股神秘的力量總是似有若無的圍繞在這學校四周,我遠遠的望去,血紅的眼眸卻在下一秒閃了閃,慢慢的站直身,我定定的望着那走在一羣人之中的少年。
俊美的側臉被夕陽照耀着,及至脖頸的墨黑色長髮柔軟的隨着微風飄揚着,轉瞬間,那一雙深到發黑的紫眸好似漩渦一般讓人沉迷,微微眯起眼,我漸漸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找到你了,八月雙無。
“八月,怎麼了?”
“哈,沒事,我的錯覺而已。”漸漸的收回目光,八月雙無換上了一臉無害的微笑對着身側的沢田綱吉開口,隨即目光再次轉向並盛校門口的那處陰暗處,眼中的深沉一閃而過。
×××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暗處跟着他,不論發生什麼事,不論是夜晚還是白天,我都不能夠離開,沒有那個男人的命令我無法離開,即使是他已經開始察覺了我的蹤跡,但是隻要我不現身,他就無法發現我,我以爲我這樣做就可以了,然而我卻遺漏了,中途也會發生意外的情況……
那一晚,我就那樣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望着他一個人前往並盛中學,那樣的匆忙,血紅色的眼眸望向那棟無人的房子,我只是淡淡的掃了眼,便一躍而下尾隨着他而去,直到來到並盛校門口,在聽見裡面巨大的爆炸聲後,我這才察覺到,並盛,完全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而八月雙無這個人身邊的夥伴,也不是一羣普通的少年。
腳尖在地上一點,我迅速的越向高空,墨黑色早已過腳的長髮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長度,我隱匿了氣息一步步謹慎的跟隨着他的步伐,現在的我,或許真的如料想的一樣,會暴露出身份。
“八月,小心身後。”
少年驚恐的聲音讓我血紅的眼眸一縮,隨即轉頭看向八月雙無的方向,僅僅是一瞬間的時間,我便來到了他的身前替他擋去了所有的攻擊,寂靜的場地沒有任何一絲聲音,血液一滴滴“滴答”“滴答”順着我已經沒有了刀魄的虛無落下,一直落到地面,滲入。
“戰鬥不要波及其他人。”淡淡的收回虛無,我拉過八月雙無的手就準備離開,卻忘記了,我與他完全不相識,迅速往後一躍,我轉過身面對着他,看着他露出的微笑,“我只是奉命來保護你的,八月雙無。”
“誰?”
“不知道,我的命在他的手中,他讓我來保護你,僅此而已,只需要完成我的任務,我就能夠自由,所以,爲了我和你,不要爲難。”
“前幾天跟着我的也是你?”
“是。”
“是麼,我明白了,八月雙無,請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澄空。”
“八月雙無,不要忘記你現在在哪裡啊混蛋,十代目還在戰鬥你卻在這裡和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調笑,可惡。”
於是,僅僅是因爲那場莫名其妙的戰鬥我認識了八月雙無,和他的相處讓我知道了他的真實性格,他可以微笑,可以無情,可以冷漠,可以殘忍,也可以守護着自己愛着的人,八月雙無,其實在某一些方面,和我一樣。
從那個時候起,我便呆在了他的身邊,同時也住進了沢田綱吉的家,他們家很熱鬧,很有朝氣,是我永遠都無法觸及的一面,在他們歡樂時,我總是會坐在一邊微笑的看着他們。
我以爲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但是我從未想過,我能夠再一次見到他們,見到……我所在意的他們。
當命運讓我們相遇的那一刻,就代表着……我們的故事,也將重新展開。
我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任憑那涼涼的微風吹拂過我與他的長髮,血紅色的眼眸定定的望着那一抹黑色,我覺得,我的心又開始難受了,那是屬於一種幸福的難受,或許有一天,這種幸福會離我而去,但是我只需要這一次,那便足夠了。
“看來,是我第一個找到你。”等到我回過神時,那清冷卻顫抖的聲音已經在我耳畔響起,聞着那熟悉的味道,我只是伸出手緊緊的抱住那道不知何時變得消瘦的身影。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你的那個‘貓’了。”
“你只需要是你就夠了,只需要是我……朽木白哉認定的那個人就足夠了。”
“白哉……”對不起呢,狠心的讓你以爲我死了,狠心的打破了你的希望,狠心的告訴你,我只是在騙你。
“啊,朽木白哉,只是朽木白哉來找你,不代表朽木宅,不代表屍魂界,只是朽木白哉,那麼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澄空,我叫澄空。”
“澄空。”
“切,竟然讓人搶先了。”沙啞卻暴躁的聲音讓呆在白哉懷中的我一僵,感覺到那摟着我的手臂收緊了一點,我這才擡頭望去,望向那一抹純淨的藍色,我看着他看着我,看着平安無事的我,然後眼神漸漸的柔和下來,“喂□□奇奧拉你這個混蛋,給老子站住。”
身體再一次被轉移到另一個懷抱,我靜靜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一抹翡翠綠,那麼的深刻,那麼的刻骨銘心,我如何會忘記這個顏色,慢慢的伸出手想要觸摸,眼淚卻再一次決堤,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我漸漸的勾起了脣角。
“其實不需要來找我的,早在我離開的那一刻,我就決定了,也放棄了,你可以不來找我的,□□奇奧拉。”
“不會,因爲答應過你,會找到你的。”
“□□……”
“抱歉,忘記了你的事,忘記了我們的承諾,忘記了你對我的一切,也忘記了我和你所呆在一起的所有的回憶,不會有下一次了,澄空。”
“□□奇奧拉,別忘了現在老子是你的上司,給老子放開那個女人。”
“葛力姆喬,你可以閉嘴了。”
“可惡。”
“啊啦啊啦~都聚齊了呢~可惜,公主只能屬於一個王子,你說是麼,惚佑介。”
“啊,公主屬於王子,但是銀忘了麼……”
“騎士是用來守護公主的,所以屬於公主的騎士,沒有一個定數,真是好久不見,市丸銀,藍染。”接着藍染的話,突然出現的志波海燕只是微笑着望着被□□奇奧拉緊緊攬住的少女,慢慢的放柔了目光,“所以公主殿下,屬於你的騎士之一,回到了你的身邊。”
“燕子……”
“澄空不需要王子,因爲我會守護着她,直到我們的消失。”朽木白哉。
“而屬於公主的騎士,永遠都會在公主的身邊。”志波海燕。
“不論在哪裡,騎士都會回到公主的身邊,記起一切,然後去選擇守護。”□□奇奧拉。
“所以,不要再離開了,否則上天入地,我們都會找到你。”葛力姆喬。
“因爲身爲騎士的我們,會一直陪在公主的身邊。”市丸銀。
“所以澄空,我們來接你回去了。”藍染惚佑介。
「澄空,你知道麼,在你消失的那一刻,我們所有的人生死,記憶,回憶都回到了我們的身體裡面,然後它們告訴我們,我們該守護着一切,守護着我們所珍視的人,直到我們的消亡亦不會隨之消失」
所以,讓我們一同,回到屬於我們的“家“吧。
“喂,你們是不是漏了我。”姍姍而來的一護讓我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慢慢的退出□□的懷抱,我一下子朝着一護飛撲而去。
“一護~”
“澄空!”×N
我所在意的他們都回到了我的身邊,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找到了我,告訴了我,我們會在一起,我們會回到屬於我們的“家”。
白哉,小葛,□□,介,銀,燕子,一護。
真的,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的不放棄,不丟棄,不離棄,讓我堅持到了最後。
我們的結局早就有了一個完美的句號,只是我們都不捨它就這樣結束,所以,請讓我們一起展開我們新的未來,好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