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總是這樣一天一天的過着,住在大白家,大白家的長老們不是沒有讓我離開過,但都被大白拒絕了,我望着堅定的大白,最後終於從那些長老們口中知道了大白的妻子——朽木緋真。
原來,大白一直都在透過我看着他的妻子嗎?其實……大白一定很愛很愛她,她一定是一個很美很溫柔的人吧,我望着大白攬住我拒絕那些長老的樣子時,就會不由自主的勾起脣角。
每天總是會坐在廊道上等着大白的回來,看着大白走過來的身影后就會從地板上一躍而起飛撲過去。
每天總是會坐在一邊看着大白指導着露露,露露很好學,也很認真,看着這麼認真努力想要變強的露露,我總是會露出幾顆牙齒的微笑。
每天也會去十三番隊找燕子,雖然會經常迷路,但是燕子每次總是能很好的把我找到,我趴在燕子肩上問燕子的時候,燕子總是會笑着抱着我說“這是因爲我和你的羈絆”,燕子說這種羈絆無論如何斬也斬不斷,早就已經融入了骨血中。
我看着燕子認真的眼神,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移開,燕子的眼神,讓我覺得好可怕,那種專注與認真,我不敢去觸碰,我怕將來有一天,我會捨不得離開那種感覺。
我的胸口依舊是那麼的空洞,我知道,我還沒有找到我記憶中的那個人,那個讓我覺得熟悉溫暖的懷抱,那個讓我安心的感覺,一直都沒有找到。
屍魂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我來到屍魂界的日子,已經過了數百年了,在我不知不覺中,我成長了,懂得了一切,而被迫讓我成長的,卻是那些豔麗的液體與他們。
“貝拉,去把那些實驗的改造虛放出來吧。”
“放到……屍魂界嗎?”我看着坐在我面前的小介,不解的歪了歪頭,血紅色的雙眸閃了閃,這才問出來。
“啊,放到流魂街就行了,一會兒我們會暗處觀察着情況。”
“人家明白了喵~”點了點頭,我轉身離開。
我不知道小介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我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會失去什麼一樣讓我覺得難以呼吸。
可是未來的事我們誰也無法預料,直到最後,當一切都發生之時,我們纔會後悔莫及,我直到真正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沒有心的胸口,也會痛的撕心裂肺,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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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魂街出現大量不明虛,特遣十三番隊三席帶領其下屬前去討伐/
這個消息從小介口中聽到時我的呼吸微微頓了頓,我那時想着,幸好,不是燕子。
跟隨小介來到事發現場時,我只看到了漫天的紅色,那些死神一個又一個的死在了那些改造虛的手中,包括了領隊的那名三席,我看着那虛將她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吞噬,慢慢的後退,我微喘着氣,可是後背的溫度告訴我,小介不允許我退縮,血紅色的眼眸望着那些血紅的場景,我覺得那種感覺……似曾相識。
“似乎又失敗了呢。”溫潤的聲音中透着一股冰冷,讓我微微的顫了顫,這才伸出手指向那隻吞噬了三席的虛。
“沒有……小介,這隻虛,融入了她的身體……”
“恩?呵,有趣。”藍染惚佑介看着漸漸倒下的嬌小身體,擡起手摸了摸貓的長髮,“貝拉,果然帶你出來是正確的。”
“……”我沉默着沒有說話,只是在暗處看着燕子趕來,焦急的尋找到了三席後便帶着她離開了,那個時候,我覺得好難受,我覺得……我背叛了他們。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便再也顧不得什麼轉身離開了,我可以感覺的到小介投注在我身上的視線,但是此刻的我只有一種想法,離開,遠離這裡,只要離開就好了,然而我沒想過的是,噩夢一直都在繼續着,直到我真的失去了以後。
回到朽木宅的我聽見了我所預料到的答案,三席身負重傷,其餘隊員全部殉職,那個時候我只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因爲那隻能吞噬人的虛,會吞噬掉那人的所有控制着她的身體,三席的命,早就已經不在了。
“貓。”
“喵?”回過神望着大白,我微頓了頓,飛撲到大白身上,在大白身上蹭了蹭,我側頭望着大白,“大白喵~人家聽說燕子的三席出事了喵?”
“啊,被虛襲擊,除了三席其餘全部殉職。”託着我的身體,我看着大白朝裡屋走去。
“那……三席呢?”
“三席昏迷,不過並沒有大礙。”
“喵嗚~”眯了眯眼,我攬住大白將頭靠在大白肩上,“大白喵~和人家一起睡吧~”
“貓。”
“喵?”
“你已經長大了。”
“喵嗚~不要啦~大白大白~嗚。”
“只此一次。”
“嗨~喵嗚~大白最好了。”是的,你們……都太好了,太好到,我不願意去傷害,“那……露露也在十三番隊的喵~”
“啊,她不會有事,不用擔心。”
“恩~”
那一晚,是大白陪着我一起睡的,直到早晨大白離開後,我冷靜的看着小介的出現,聽着他冰冷的話語,我沉默的點了點頭,起身。
“貝拉,朽木白哉是不是太過縱容你了呢?”
而這一句話成功的讓我看向了小介,“小介,不可以……”
“嗨嗨~貝拉的話我有聽到,時間不早了,我們去看看成果吧。”
那天天氣很陰沉,就好像我的心一樣,沒過多久就下起了大雨,我跟隨着小介走在雨中,仰頭望着陰暗的天,我的心,也在一點點沉了下去,如今的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的前方是滿是荊棘的路,而後面,則是一處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的萬丈高崖。
“貝拉,跟上。”
“是。”
跟着小介來到目的地時,我的眼已經被大雨矇住了,雨中戰鬥着的身影是那麼的清晰,認真,堅定,爲了自己的尊嚴而戰,他不遠處站着的十四和露露,讓我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血紅。
爲什麼,爲什麼要讓他一個人戰鬥,爲什麼……這樣的話,他會死的,會死的,我恨你們,我恨死神,你們都……好可惡……
“貝拉,拿着。”我看着小介,疑惑的接過了小介遞給我的鏡花水月,緊握着手中的刀,我不明白,不明白小介要將他的鏡花水月給我做什麼,但是我的心……卻在此時比那些打在我身上的雨點還要冰涼,不要……那樣……
“貝拉,殺了志波海燕。”
豎立的瞳孔讓我後退了一步,顫抖的身體告訴着我我的恐懼,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能……殺死燕子……
“不要……”如同小貓的嚶嚀在我口中說出,磅礴的大雨矇蔽了我的眼,我不知道順着我臉頰流下來的是什麼,雨水,抑或淚水,我恐懼,恐懼着……要我殺死燕子的小介和……我自己……
“貝拉,他已經被虛吞噬了,殺了他。”
搖着頭,我後退着,但是小介的手,卻在此時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驚恐的看着摘下眼鏡的他,那雙沒有眼鏡遮蔽的雙眼,生生的暴露在了我面前,殺戮,殺戮……我的眼前出現了虛與虛的殺戮,那個在虛之中殺戮着的嬌小身影,是誰……
“貝拉,殺了他。”
“我……”蠱惑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只是握着鏡花水月,在雨中踏着艱難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變得猙獰的身影,這裡的一切,早已被小介布上了幻覺,此時的我那麼的希望,這個被鏡花水月貫穿的身影,是幻覺。
可是,被貫穿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那張變得熟悉的面容,也是那麼的熟悉,我感覺着大雨拍打在我身上,臉上,我顫抖的身體,慘白的臉和那雙沾滿了鮮血的雙手,冰冷,冰冷。
脣張了張,卻發現……說不出任何的話語,只是覺得……心口很痛,痛的難以呼吸,痛的……撕心裂肺,握着鏡花水月的手在顫抖着,想要放開,卻被一雙手握住,我顫了顫,不敢去擡頭看着那張讓我熟悉的笑臉。
“謝謝你,貓……”
“謝謝你讓我解脫,貓,不要哭,那樣就不是我熟悉的貓了,貓只要在我面前笑着就可以了,抱歉……不能再陪着你了,貓。”
“我知道,我離開你會自責,但是這是屬於我的尊嚴的戰鬥,我無法讓任何人插手,所以不要責怪任何人,也不要折磨着自己,今後沒有我還有白哉陪着你,貓要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其實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與你的羈絆就無法斬斷了,我會一直守護着貓的……所以,不要爲了我哭泣……”
“我很開心,最後可以在貓的懷中消失,我記得你每次迷路,找到你的總是我,你不開心時,第一個找到的也是我,我真的很開心,貓能這麼想到我,即使……貓一點也不愛我……”
“我只要守着貓就好了,貓安靜開心的呆在我的身邊,看着貓無憂無慮的笑臉,我就會覺得幸福……我不會責怪你,也不會過問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因爲貓只是貓……屬於我的……貓……”
“但是我想到我離開前告訴貓……我喜歡你,不……比喜歡還要深遠着的愛,所以即使我離開了,我依舊會守在貓身邊,我曾經告訴過我自己,守護着貓直到我的消亡……但是我食言了,因爲我發現,即使我消亡了,我依舊會守護着貓……”
“不要哭泣,不要自責,也不要傷心,我們心與心的距離,就是我與你擁抱着的距離……我的心,從未離開過……還有啊……”
“對不起,貓,我要先離開了……”
“不要……不要走,海燕……不要離開……”我抱緊了開始漸漸消散的身體,一點一點,從腳開始,慢慢的變成靈子飄散開來,而被我握着的那雙已經失去了溫度的手,也在我手中飄散,那張笑臉,就這樣生生的消失在了我面前。
飄在我周圍的靈子告訴我,這是他的,是志波海燕的,那個被我親手……殺死卻愛着我的……燕子的……
“啊!!!!!!!”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從我口中,大雨依舊在磅礴的下着,失去了燕子的身影,我只是顫抖着跪在地上,看着沾滿鮮血已經被雨水沖淡的雙手,我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地面,鮮紅的液體從眼眶中滾落,被雨水混雜着流到地面上。
“志波海燕,我恨你,我恨你,啊!!!!”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不知所措,第一次跳到他懷中時他穩穩的接住了我,每次見到他總是那麼的縱容着我,不讓我撲十四,不讓我受傷,我迷路總是說着“我們之間無法斬斷的羈絆”後拉着我的手回到了十三番隊,溫柔的揉着露露的告訴着她他的哲理……志波海燕,志波海燕……那個……親手被我殺死的志波海燕……
那一天,在大雨磅礴中,我失去了志波海燕,那個總是寵着我愛護着我守護着我的燕子……我親手毀了他,殺死了他。
海燕,我還沒有告訴你,原來一開始,你在貓的心中,已經與大白平等了。
海燕,我還沒告訴你,其實我也喜歡你。
海燕,我還沒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想這樣做的。
海燕,我還沒告訴你,對不起。
對不起,燕子……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