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和剛剛病逝的那個人是什麼關係啊？”程雨露還是無法阻擋自己的好奇心，她心裡清楚現在不該問這個，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李叔叔是我們家鄰居，他家裡還有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和一個體弱多病的妻子，我正在想回家之後該怎麼跟她們說這件事，當初李叔叔出事受傷的時候，她的妻子就差一點兒沒挺過去，現在如果再告訴她李叔叔死了，恐怕就要出大事了，孩子還那麼小，已經失去了爸爸，媽媽不能再出什麼事了。”
“所以你才謊稱我們是病人家屬，是怕醫院聯繫她們讓她們知道嗎？”程雨露突然覺得方啓晨有些不同了，跟他在一塊兒這麼多天，雖然自己總會冷不防的被他排斥在外，可是他卻一次也沒有真正狠下心傷害過她，這次，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也有在乎的人，她心中暗想如果自己是那個被他掛念的人該有多好。
“停車，警局到了。”方啓晨提醒道。
“哦，好。”那個念頭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程雨露不禁有些臉紅，當她停好車時，方啓晨已經走進了警局。
警察局裡，陳凱正坐在辦公桌前看報紙，方啓晨一進門就直接走到他面前道：“叫你們管事兒的出來，我要報案！”
“報案？報什麼案件，你說。”陳凱收起手中的報紙，擡起頭看着他：“你是高中生？”
“是，怎麼了，是一件命案，快叫警察出來。”方啓晨又說。
“你瞎嚷嚷什麼啊，他就是警察啊。”程雨露從後面進來，拍拍他。
陳凱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笑了起來；“對，就像她說的，我也是這裡的警察，我平時喜歡穿便服，但是我帶的有證件。”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來，你們兩個坐下，說說你剛纔提到的案子是什麼？”陳凱走出辦公桌，從旁邊拿了兩把椅子讓他們坐下。
方啓晨正要開口，突然聽到有人喊；“是你？你還敢來？”陳凱轉身一看，原來是那個小警察，他思考了片刻，對他說道；“你先下去吧，他的事我來處理。”說着朝他擺擺手。
“是，陳隊長。”小警察滿臉不情願的說。
“你就是前些日子讓我們查車牌號的那個高中生嗎？”陳凱問道。
方啓晨點點頭，沒說話。陳凱笑道：“你一進屋我就有這種感覺，看來果然是你沒錯，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招惹到他們的，你那個車號是從哪裡得到的，你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方啓晨搖搖頭；“對不起，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陳凱看了一眼方啓晨身邊的程雨露，說道：“要不讓你的女朋友先在外面等一下，你跟我到檔案室，我給你看樣東西。”
方啓晨正要解釋，程雨露搶先道：“好，啓晨，我就在這兒等你。”陳凱笑了笑，給程雨露端了杯水，接着便帶着方啓晨走進了裡屋。
警局的內室很大，裡面有各種各樣的部門，陳凱帶着方啓晨直接走進了檔案查詢室，裡面只有一張大桌子和一臺電腦，陳凱走到電腦前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你之前要求我們幫你查那個車牌號的車主是誰，後來我幫你查了，我問你，你是真的不知道那輛車屬於什麼人嗎？你到底是怎麼得到那個車牌號的？”
“撞死老師的，就是那輛車，我一定要弄清楚車主是誰。”方啓晨淡淡地說。
“什麼？你是說半個多月前秦嶽楠的案子？你是她的學生嗎？”
“是的，老師是被謀殺的，當時我就跟你們說過，可是你們誰都不肯相信我。”
“是，這是我們的疏忽。”陳凱誠懇的說：“秦嶽楠的案子到底是不是謀殺現在還不清楚，但是，首先，即使是交通事故，作爲警察我們也應該第一時間追查肇事司機，這一點是我們的錯。”
“終於來了個明白人，不容易。”方啓晨輕聲嘟囔了一句。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陳凱把電腦屏幕翻轉過來好讓方啓晨看到：“據我查到的資料顯示，車牌號對應的是一輛黑色寶馬轎車，這輛車屬於M市目前最大企業集團，天成企業所有，屬於天成企業的公用車輛，沒有任何固定的車主。”
“那這樣還是等於什麼都沒有發現不是嗎？”
陳凱微笑着搖搖頭：“當然不是，我曾經就此事去找過天成企業的*****，我詢問過他關於那輛車的情況，很奇怪，他告訴我，那輛車在那天出了事之後就被公司停用了，接着司機就開着車走了，至今爲止屬於失聯狀態。”
“也就是說，肇事司機就是那個失蹤的司機是嗎？”方啓晨問。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但是恐怕已經八九不離十了，而且從老總當時的反應來看，這件事的確沒有新聞上說的那麼簡單，我在想，或許你是對的也說不定。”
“終於有人肯相信我了。”方啓晨鬆了口氣。
“但是。”陳凱突然收起了剛纔那副可親的表情：“你是怎麼知道車牌號的？據我所知，你當時應該不在現場吧？”
“是的，我當時是在教室裡。”方啓晨毫不避諱。
“在教室？孩子，不要告訴我這是個巧合，在我的字典裡，沒有巧合這兩個字，我想知道的是真相。”
“也許即使是真相，你也不會相信的。”方啓晨冷冷的說。
“哦？是嗎？你不妨說說看。”陳凱饒有興致的說。
“是我的感覺。”
“感覺？你是說你感覺到了秦嶽楠會死，並且還準確的說出了當時出現在現場的那輛車的車牌號碼？”
“是的，我感到了老師死前的每一個細節，只可惜我當時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老師慘死，如果當時那個肇事司機下車的話，我一定能看清楚他的臉。”
“說實話，你說的這些聽起來的確有些難以置信呢。”陳凱說。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方啓晨站起身便要走。
“你等等，我沒說不信，而且你所說的要上報的案子都還沒說呢。”陳凱趕緊解釋。
“你相信我？”方啓晨問。
“是啊，畢竟這裡是M市，在M市，出什麼事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