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龍小鳳站立在那裡不敢上前,但強寇們尤自畏其悍勇,竟是沒有一個敢上前來拿人。
嶽少安看在眼中,焦急道:“龍小鳳,我嶽少安堂堂男兒何用你一個女子來救,你快逃——”
“嶽先生,我不逃……我不逃——”龍小鳳搖着頭道:“便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站在大哥身旁的一個面色蠟黃,稍顯消瘦的男子,冷笑一聲道:“好個癡情的胖妞……”但還未等他說完,便覺後腦一痛,被大哥一巴掌扇了出去。
只見那大哥,將鋼刀挪開,低下頭來,看着嶽少安道:“你說,你叫嶽少安?”
嶽少安一愣,不知眼前這壯漢爲什麼對自己的名字趕起了興趣,他點了點頭道:“正是。”
大哥急道:“那你去過逍遙鎮麼?”
“呃——”嶽少安道:“去過,怎麼?”
“那你可送過一個老人銀子?”那大哥又道。
嶽少安猛地睜大了雙眼道:“一位老婦人,此時於你何干?”
“哎呀——”大哥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道:“他孃的,我真是個渾球,恩公啊,大好人啊,我怎麼把你抓了起來了。快快快,都他孃的給老子快些放人,動作麻利點。”說着,自己親自幫嶽少安將那鐵網拿了下來。
身旁憑白被大哥拍了一巴掌的消瘦男子,見手下的兄弟連那邊的兩個女子也要一起放掉,急忙攔住道:“大哥,那兩個娘們兒,好像不和這位先生是一路的,要不要問問他的意思,是放還是不放?”
大哥一愣,擡頭看了看,那兩個青紗蒙面的女子,點了點頭道:“多虧你小子機靈!”說罷,他又轉過頭來,看着嶽少安道:“恩公啊,那兩個娘們兒,放還是不放呢?”
嶽少安看了看前方不遠處,被鐵網牢牢套住的兩個女子,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還是先問問情況再說。”
“嗯!”大哥點了點頭,回頭對那邊喊道:“兄弟們,給我看好了,那兩個娘們兒不能跑掉。”
“好嘞,大哥,您放心吧!”那邊的兄弟嘿嘿笑道。
大哥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回過頭來,扶起嶽少安道:“恩公,我一直找你,卻一直也找不到,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當真是有緣啊。”
嶽少安還是有些糊塗,茫然的擡頭問道:“這位兄臺,你空中的恩公是怎麼回事?”
大哥急道:“恩公啊,當日便是你救的我娘啊,您怎麼不記的了!”
嶽少安看着他着急的模樣,拍了拍他的手道:“兄臺,你先等等,你怎麼稱呼?”
“你看我,一着急,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和恩公說了”大哥憨憨一笑,那還有剛纔的殺伐之氣,彷如就是一個普通的憨厚之人,他撓了撓頭道:“我叫牛仁。”
“牛人?”嶽少安倒吸口涼氣,點了點頭道:“好、好名字——”
“嘿嘿……”牛仁笑了笑道:“多謝恩公誇獎。”
嶽少安看着這位牛人,也笑了笑道:“好了,牛人兄弟,你現在說說這恩公是怎麼回事吧?”
“恩公,當日您在逍遙鎮之時救的那位老婦人,便真是我的孃親啊。”牛仁激動的拉着嶽少安的手道:“我一直在此落草,早些年混的不如意,所以沒臉回去見老孃,到後來我滅了那牛陀山上的生驢肉後,便佔了這個地方……”
“生驢肉?”嶽少安疑惑道。
“哦!是這樣的,以前那個山頭的老大,叫王滿,諢名生驢肉,我們便一直這樣叫的。”
“哦!原來如此。”嶽少安點了點頭道:“牛人兄弟,你繼續!”
“嗯嗯!”牛仁繼續說道:“到後來我總算有些名氣了,官府幾次來拿我們,都拿不下來,我這才決定回去將老孃接來享福。便帶了幾個弟兄回去,可是不知道官府那幫渾球怎麼得到了消息,居然半路截殺我,他孃的,老子劫了多少道,現在居然反被他們劫了,一陣拼殺後,和幾個兄弟殺了出來。本已經就此便無事了,那想那幫渾球又糾集了人馬沿路追了上來,最後和我同去的兄弟,全都死了,我也中了一刀,不過好在在兄弟們的拼死保護下逃了出來。”說到這裡,牛仁顯然是想起了死去的兄弟,神色一暗,便停下了話語。
嶽少安看着他的神情,安慰道:“那些兄弟能拼命保護你,可見你平日裡對他們的好,我想那些兄弟見你逃了出來,就是死了,心裡也是安慰的吧!”
那消瘦的男子接口道:“可不是咋地,咱大哥,別的不說,單是對兄弟的好,那是遠近聞名的,佔山頭的,那個不知!”
“就你多嘴!”牛仁在他的後腦拍了一把道:“我和恩公說話,你插什麼嘴?”
消瘦男子,嘿嘿笑了笑,別不敢再說話了,牛仁轉過頭來,看着嶽少安道:“嗯嗯,恩公說的對,對了恩公,我說到那裡了?”
“呃——”嶽少安一愣,這牛人還真是個粗人啊,隨即道:“你說你逃了出來。”
牛仁一拍腦門道:“對對,我逃出來後,他孃的,那可叫個慘啊,離家還有幾百裡地,馬匹、兵器、盤纏,全都沒了,而且身上還帶着傷,就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麼堅持到家的,回到家後,我傷口感染,又加受了風寒,這一病就起不了牀了,老孃本就沒有什麼錢財,平日吃飯都勉強,那裡有錢給我治病。但是,那日她出去給我弄吃的回來時,卻請了大夫,還買了許多的食物,待我病情略微好轉,老孃便和我說遇到恩公的事。還囑咐我說,我的命便是恩公給的,以後一定要想辦法找到恩公報答您!”
聽他說罷,嶽少安笑了笑道:“那日老大娘不願意我送她回去,應當是怕我見着了你,報官吧。”
牛仁臉色一紅道:“老孃也是爲了我好,娘做的事情,兒子沒資格說三道四的,不過以小人之心度那個什麼之腹,總是不對的,恩公若是埋怨,便罵上我幾句便好……”
嶽少安擺擺手道:“此乃情理之中的事,沒有什麼不對的,你娘還好麼?”
“哎——”牛仁搖了搖頭道:“恩公啊,說起這事,我便揪心吶,待我身上的傷好了之後,我便帶着老孃往回趕,但是老孃年紀大了,又加之路途遙遠,竟然一病不起,來了之後,還沒來得及享福,就去了……”
嶽少安想起那日的老大娘,也是神色暗淡道:“牛人兄弟,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啥。”牛仁搖了搖頭道:“老孃時刻都在心中,便是恩公不提,也時刻想着的。好了,不說這些了,今日讓恩公受驚,我老牛,怎麼也得好好款待,當面謝罪纔是。”
牛仁的孝心和粗曠的性格看起來有寫可愛,嶽少安也也喜歡和這樣的人結交,當即便將那劫道之事望的一乾二淨了,哈哈笑道:“牛人兄弟客氣了。這謝罪便莫要提了,我想和牛人兄弟和幾杯纔是真的。”
“好!”牛人也哈哈大笑道:“恩公果然是個爽快人,對老子……哦……不,對老牛的脾氣,恩公也不要叫我什麼牛仁兄弟了,喊我老牛便好。”
“好!”嶽少安笑道:“老牛,那我們去痛飲幾杯?”
“走——”牛仁大笑着回頭對手下道:“兄弟們,那兩個娘們兒是恩公的,誰也不許給老子動,還有,恩公的朋友給我好生對待,誰敢不敬,老子將他的頭擰下來……”
“明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