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一首詩,他是她的一支筆。他弄溼了她的衣,她吸乾了他的頭。
她是美麗的,浪漫的。
他是實幹的,冷酷的。
所有的詩不一定都美麗,但她們都朝着美麗的方向擠,縱使擠的某些部位硬化、難受、不適。
所有的筆都是臭的,儘管有些本身也很高貴,但詩卻不這麼認爲。
一般情況,一首好詩,都出至一杆好筆,雖然這支筆不一定有多麼高貴,但他一定是一支好筆。
當然,有的時候一支破筆也能書寫出一首好詩。好詩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這是運氣……非我可得……非我可得啊……”
“老道士,你錯了,好筆也能寫出爛詩的。”看着身在高頭大馬之上眼睛半眯自言自語的道炎,嶽小安糾正他道。
“小東西,你懂什麼。”道炎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你在說什麼?”嶽小安得確有些疑惑,道炎故作高深的模樣又引起了他幾分好奇,不由得問出了口。
道炎伸手在小傢伙的腦袋上敲了一記,道:“我不是教過你嗎?做人要識時務,平日裡你不喊一聲師傅也罷了。現在有求與人,怎麼也得喊一聲吧?”
“好吧。”嶽小安揉了揉腦袋,小臉上滿是無奈道:“老道師傅,徒兒請您解惑、”
“這還差不多。”道炎捋了捋鬍鬚,道:“我是感嘆這世間的男女,你現在還停留在喜歡平胸扁臀的小丫頭間斷,是斷然理解不了的。不過,有兩句你倒是能知道幾分。所謂爛筆出好詩,便如同你爹那般,自己不怎樣,女人倒是一個個都是人間極品,若不是我出家太久,也要忍不住搶他一個過來……”
“呸,便知道你老道的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嶽小安人小鬼大,那裡聽不出來道炎在變相地罵自己的爹,頓時小臉堆滿了怒容。
“怎地?”老道士瞪起了雙眼:“你們父子沒一個好東西,你個小東西我便不說了,你那爹當真是是渾身長滿了心眼。說好了老道不給他帶兵的,現在到好,把你派出來了,這不是把我老道也給綁來了嗎?”
“別得我不管,罵我爹就不行。”
“罵他兩句怎麼了,老道我把青春時光都浪費在你們父子身上了,還不興罵幾句?”
“不行就是不行……”
“……”
在一旁看着兩人爭吵的文成方無奈地搖頭苦笑一聲,揮手讓身邊的將士們離他們兩個遠了一些,以免這一老一小成爲軍中的笑話。
說起來這次的差事來,文成方當真是滿肚子的苦水。
一直以來,嶽少安都將文成方當成看家的守將來用。雖說也立功不少,可文成方總是想帶兵出去開疆擴土,立幾場大功,免得身後落得個守將一名。
這一次,嶽少安派他帶兵出來,他很是高興,總算能夠有機會表現一下自己了。然而,就在出徵的前一夜,嶽少安卻交給了他一個兵。
這個兵還帶着一個隨從,那就是嶽小安和道炎了。
雖說岳少安告訴文成方,一切都由他做主,把嶽小安帶出去只當士兵來使即可,至於道炎,則不可怠慢。
話雖如此,但是嶽小安是什麼人,那可是少主啊。再說他的年紀又不大,打死文成方也不敢把嶽小安當士兵來使。只能是放在軍中好生供着,生怕出一絲差錯。而這兩位也很是配合,一路之上老的下流,小的早熟,扯起蛋來,天南海北都能揪到女人身上。
道炎這個老不正經就連將兵法的時候,都臀壑,蓮峰說個沒完。攤上這樣的師傅,徒弟想不早熟也不行啊。
文成方管也管不了,說也說不得,只能搖頭興嘆,帝師這一次給自己的任務之艱鉅。
昨夜去求了半天,嶽少安也沒有改變初衷,文成方跟隨嶽少安多年知道他這樣安排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心裡還多少有些期待,然而,等到現在卻一點效果也沒有。唯一的效果,好似就是給大軍帶來了些許吵鬧和幽默。可是,該死的是,現在老子需要的是幽默嗎?
文成方恨不得上去痛罵一頓娘。然而,他也只能是有心沒膽。嶽小安的娘就是顧香凝,那可是夫人,借他個膽子也不敢罵。
至於老道的娘,也許連老道自己都想不起來多大歲數了。便是罵一罵也不無所謂,可千不該萬不該,嶽少安臨走之時有交代,對老道士必須以禮相待,不可怠慢。有了這個緊箍咒,他也只能投鼠忌器了。
大軍一路行去,有了這兩人,倒也不悶煩。
永昌府戰事一觸即發,一切都在積極籌備當中。宋師城似乎份外平靜,城內一片歡聲笑語,恍似一個世外桃源一般。但是嶽少安依舊滿面擔心之色,整日裡坐在書房之中,都不怎麼出門。
算一算時間,文成方應該已經快到大理城了。對於那個不正經的老道,嶽少安還是比較放心的,有這老頭子在,即便不能完勝。但是,也不致會落敗。唯一擔心的便是主將不合作,不過,以文成方的沉穩和嶽小安這小傢伙的身份。
老道士說出的話,應該還是有幾分分量的。
那邊暫時不用擔心了,現在令他疑慮的事,恰恰是看似平靜的宋師城。
就在昨日,先前還處在猜測之中的一件事情終於得到證實了。段易明這一次敢如此破釜沉舟,果然是有備而來。就在文成方離開之後的幾日間,杭州方面終於打破了沉默,一支八萬大軍集合了起來,朝着宋師城行進。甚是連嶽少安認爲皇帝不敢動兵的唯一籌碼——楊凡,也派出兩萬人來增援。
如此一來,宋師城就要用僅剩的一萬人馬來抵抗十萬大軍。而且,更爲可怕的是,嶽少安現在已經無力抽掉援軍了。
倘若將派往永昌府的人回調,那麼出現的結果只會有一個,兩邊都成了險地,而回調的部隊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就是在路上疲於奔命。
這讓嶽少安頭疼無比,但又不能將消息宣佈出來,在議事廳上討論,因爲嶽少安知道,這樣做沒有半點用處,甚至可能引發恐慌,導致敵軍未至,自己的陣腳就先亂了起來。因此,他將監察司裡幾個頭腦靈活,且有作戰經驗的人,讓卓巖招集起來討論對策。
此刻,他便是在等卓巖的消息。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嶽少安的心不禁揪了起來。對於卓巖帶來的結果,他十分期待,又有些擔心。
門,緩緩地被推開。卓巖面帶疲倦之色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嶽先生,有結果了。”
嶽少安急切道:“快說。”
“他們得出的結論是,先放棄宋師城,等我們打下了段易明,再殺回來……”卓巖說着,有些爲難,道:“雖然這個結果並不是上策,不過,我也覺得現在我們沒有半點勝算,還是走最安全。”
嶽少安聽罷,當即愣在了那裡。隔了一會兒,他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道:“奶奶的,這真是天才第一步,去死紙尿褲。你們能拿出手的,便是這個嗎?走?往那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