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小二拍桌之聲極大,聲音傳出去老遠。
周圍的食客們的目光都聚積了過來,望着老者和小二指指點點不知在議論些什麼。
那老者面色微沉,微微蹙眉,身上竟然有一股無形的氣勢涌了出來,竟似有無盡的威嚴一般。
目光從小二的身上掃過,小二猛的打了一個冷顫,向後退了兩步。
不過,隨即覺出自己這樣失了面子,便又挺了挺胸硬着頭皮靠了過來,只是卻再也沒了剛纔那拍桌的氣勢。
嶽少安將着一切觀在眼裡,心中便已明白,那爲老者一定不是一般的人,光憑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想起自己在逍遙鎮之時,吃白食的事情,不由得對那位老者生出同病相憐的情緒。隨即便放下了手中的雞腿和酒壺,緩步過來道:“小二,不要吵了,那位長着的錢記在我的頭上便可。”
小二一愣,猛地醒悟了過來,嘿嘿笑道:“好嘞!公子真是慷慨啊,不過那桌卻要十五兩銀子的!”
“呃……”嶽少安吃了一驚,他本想一個老人能吃多少給他付了也就是了,卻沒有想到吃了這麼多,居然要十五兩銀子。
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嶽少安一直都以一言九鼎的堂堂男子漢自喻,如何能在此處失了面子,猛的一咬牙道:“好了!我知道了,記住便是,一會一起付給你!”說罷之後,想起因爲自己一時興起便要消失的十五兩銀子,忍不住一陣的心疼。
“好嘞!”小二笑逐顏開的轉身又去招呼別的聲音了。
嶽少安心下鬱悶,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腿,使勁的嚼了嚼,嚥了下去。
“小友,你過來一下!”
“嗯?”嶽少安順聲望去,只見那老者正對着他微笑着言道。
這麼臭屁,嶽少安心中不爽,我給你付了錢,你居然還讓我過去,真是屎殼螂拉糞車——把自己當做一頭“牛”了。
唉,看你年紀大了不跟你一般見識,嶽少安提着雞腿和酒壺便走了過去,坐到了對面,又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腿道:“老先生什麼事?”
老者雖然見他吃相難看,卻也並不介意,笑了笑道:“既然你幫我付了銀子,那麼這塊玉佩便贈與你吧!”
說罷,將之前給小二的那塊玉佩遞給了他,嶽少安也沒太在意,畢竟小二都不想的東西能好到那裡去。
隨意的接到手中一看,眼睛猛的就呆住了,只見玉佩之上雕刻着一條小龍,騰雲駕霧,張牙舞爪,栩栩如生,好不威猛。
光是看這雕刻便不是一件凡品,即便嶽少安不懂玉石,但這塊玉佩入手圓滑豐潤,手感極好,一摸便知道是塊好玉,具體是什麼玉石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個東西一定是值錢的,而且很值錢,光有這點就夠了。
嶽少安當即明白是自己賺了,心中的不快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嘿嘿一笑,便準備笑納。
不過,心下卻也奇怪,老者爲什麼要送他這快玉呢,隨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不由得擡頭問道:“您爲什麼要送給我?”
“呵呵,我不喜歡欠人的!”老者淡淡的道,如同這玉佩對他來說是件可有可無的東西一般。
“我也該走了!”老者笑了笑站起了身來道:“很久沒有這樣吃過飯了,小友你很不錯,我今天很開心。”
嶽少安樂呵呵的道:“老人家,您也很不錯,我也很開心。”
“哈哈……”老者爽快的笑了笑,便要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忽然門外一個老頭惶惶張張的跑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女子。
那女子一進店門,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只見那女子面色冷傲,肌膚白皙異常,一件白色連衣長裙裹及腳裸,杏眼彎眉,纖鼻秀口,眼眸黑白分明甚爲明亮有神,身形妙曼前凸後翹,盈盈纖腰不足一握,一身高貴脫俗的清麗氣質顯露無疑。
在場的男人門都猛的一陣大腦空白,這種感覺是從視覺震感到心裡的,世間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女人?
嶽少安也是驚豔非常,不過他起先見過這女子一次,所以免疫力稍稍提高了一點,不至於像另外那些那人們口水流溼了胸襟都不自知。
先是驚豔過後,嶽少安便覺的驚訝,這女子居然便是當日陪在嚴先生身旁的那個冷傲美女,只是當日他沒曾像今日這般細看過,但這等女子,恐怕是個人,只要見上一次,便不會忘記了吧。
那女子蓮步輕移,靜靜的跟在先前進來的老頭身後,目光掃過嶽少安後,又望了望老者便低下了頭。
先前跑進來的那個老頭,正是嚴先生,只見他疾步來到老者身旁,喘着氣道:“黃——黃先生——下——呃——在下來遲了,請您責罰——”
嶽少安望着臉色微帶恐慌的嚴先生感到莫名其妙,這老頭怎麼了?什麼“黃下呃在”的,莫不是跑瘋了?怎麼不喘勻了氣再說。
“好了!別大驚小怪的,沒什麼事!”黃先生擺了擺手道:“既然你過來了,那也不着急走了,這是我認識的一位小友,介紹給你們認識一下!”
嚴先生這次啊注意到了嶽少安,雙眼猛的一亮道:“公子是你!”
“嚴先生好!”嶽少安拱了拱手道。
“哦!”黃先生大感意爲道:“你們認識?”
“京杭書院最年輕的先生,入書院沒有多久,就讓無數學子崇拜的嶽先生,當然認識了!”嚴先生見黃先生望着嶽少安的目光微帶讚許之上,不由得話語間也客氣了一些。
“那裡!那裡!嚴先生過獎了!”嶽少安故作謙虛的道。
“哦!”黃先生不由得又高看了嶽少安一眼,問道:“既然能在京杭書院執教,必然有些學識了,不知擅長些什麼?”
“過獎!過獎!在下並無什麼擅長!”嶽少安急忙道,心中卻想,這嚴先生讓院長都懼怕三分,但見了這老者居然恭敬非常,看來這老者不是一般的人物,我還是別獻醜了。
嚴先生見嶽少安謙虛,對着黃先生拱了拱手道:“那日嶽公子在京杭書院的考覈中以楹聯和詩詞最爲出彩,相比在這方面的造詣應當頗深。”
“哦!”黃先生眼睛一亮,看了看嶽少安,猛然擡高聲音道:“文房四寶上來。”
此時聽的他們的對話,已經無人敢小看這位老者了,小二急忙將文房四寶送了過來,騰出一張桌子將紙筆全都擺放整齊。
“既然擅長詩詞之道,那邊作一首詩吧!”黃先生將嶽少安讓到桌前言道。
頓時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嶽少安的身上,只看的嶽少安頭皮有些發麻,此時想要推辭,卻也不能了,當即硬了硬頭皮,拿起了毛筆,蘸了墨,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他自己寫的那幾個歪斜字,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端是不能在大庭廣衆下出醜,想起讀書那會曾臨摹過書法帖,也能模仿個七成神似,不過卻只侷限與那幾個字。
當下心中便決定將臨摹來的那段用上,嶽少安沉思一陣,仔細回想了一下,便寫了起來,只見他緩緩的寫道: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
寫罷之後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將筆放了下去,心中一陣的汗顏,大學裡學的東西只能拿到這裡糊弄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