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王看着顧章難爲的樣子,也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麼,不由得在心裡發出一聲冷笑,不過面子上卻不變色,看着顧章道:“顧大人放心,我只是想見見殺我兒之人是誰,是何等的人物,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令顧大人爲難的。”
樑王如此一說,顧章便放下了心來,想來以他這般人物應當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便道:“王爺多慮了,下官這就安排人帶您前去。”
“那便多謝顧大人了!”樑王言道。
兩人又客氣了一番後,樑王便告辭出了府門,顧章送出門外,想要陪同樑王一起前去,卻被樑王拒絕了,最後顧章也沒有再堅持,怕堅持過了,樑王以爲自己不信任他,反而不美,他安排了幾人提前去獄中招呼,又和樑王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語,便返回了府中。
在去監獄的路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另一個隨從,催馬來到樑王的馬側道:“王爺,今日我觀那顧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王爺應該多加小心,別反遭了算計。”
“諒他也沒有這個本事。”樑王的目光猛然一凜道。
“張默明白了,只是想提醒王爺一下,以免被小人所害。”張默低首道。
樑王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你一片忠心,本王明白的!”
說話間,三人便來到了監獄門前。
見三人到來,早已得到消息的獄卒們已經列隊迎在了門外,那日因爲得罪顧香凝被揍成豬頭的獄卒已經清理出了他們的光榮隊伍,所以現在留下的,表面上都是積極分子,對於領導的到來,一個個表情的英明神武,點頭哈腰,既要表現出自己的敬業,又要馬屁拍的梆梆響,還別說,這幫整日吸老百姓血的獄卒們,面對領導卻還真像那麼回事,不過雖然他們媚態畢現,樑王卻不領情,冷着臉,直說了句:“帶路。”便再也沒有開口。
可越是如此,這幫老百姓面前的爺爺,領導面前的孫子們,卻越是覺的樑王太有威嚴了,不愧是上面來的人。
樑王看着這幫人的嘴裡,心中已有了厭煩之感,只留下了一個帶路的,其餘之人,全都留在了門外,這讓這幫想趁機拍馬屁的傢伙們,着實的感到失望,不過領導已經這樣說了,卻沒有一個人敢提出異議。
如此,樑王帶着張默、張保二人徑直的來到了關着嶽少安的牢獄前,便讓帶路的獄卒退下了。
見那獄卒退出去後,樑王吩咐張默和張保兩人守着,不要讓人來打擾,然後便朝着鐵圍欄裡望了進去,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背靠着發黑的牆壁,衣衫上滿是污垢,但一張臉卻清秀脫俗,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他緩緩的轉過了頭來,看着他那張皮膚白皙的臉上居然透着一股正氣,樑王皺了皺眉,觀此人相貌,卻不似一池中之物,若非不是他殺了自己的兒子,樑王甚至有些喜愛着個青年。
“你便是嶽少安?”樑王率先打破了沉默。
嶽少安擡起頭,眉頭微蹙,盯着這個身着景袍,透着一股威嚴的老者,疑惑道:“您是?”
“我便是樑王,周龍萱的父親,也是周龍瑜的父親!”樑王的聲音竟然是出奇的平靜,嶽少安與周龍萱的事,他早已調查了清楚,只是當他說起周龍瑜三個字的時候,透出的冷意,卻是讓嶽少安一顫。
嶽少安轉過身來正視着樑王道:“你比我想想的來的快。”
“恐怕不是比你一個人的想象吧!”樑王淡然的道:“你很不想我來吧?”
“不是!”嶽少安搖了搖頭又道:“準確的來說,我很矛盾,爲了自己,我當然不想你來,可是你來了,萱兒應該會好受些吧。”
樑王深深的看了嶽少安一眼,冷冷的道:“你還知道她難受麼?”
嶽少安沒有理會樑王的諷刺之言,而是神色有些暗淡的道:“她還好麼?”
“這已經不關你的事了!”樑王嘆了口氣道:“昨日她還讓我再查一查,說你的武功不可能殺的了瑜兒。”
嶽少安苦笑道:“殺人不一定全憑武功的!”
“你說的對,不過,再我瞭解,那日追着你們去的還有一個女子吧?”樑王漠然道:“而且此女子的武功極高,行兇的人極有可能是她!不過在我看來,卻應當肯定是她。”
嶽少安聽在耳中,猛然一驚,不過,很快他便平靜了下來道:“即便不是我殺的,也是我指使的人動的手,所以真兇是我,你殺了我,便是給你兒子報了仇了。”
“哈哈……”樑王大笑了幾聲道:“你明知道,即便是你說出那女子的行蹤,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便索性自己全抗下來了麼?萱兒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憑你的膽識和智謀,若不是你和她已經成仇,將她許配於你,當也不算委屈了她。”
“比起你來,我嶽少安又算的了什麼,面對如此深仇,你卻依然能夠如此坦然,若是周龍瑜有你一層本領,也不會死在我手裡了吧?”嶽少安搖頭輕笑道:“可惜啊,他只是個莽夫。”
樑王鬍髭乍起,眉毛一立,目光猛然凌厲的掃在了嶽少安的臉上,嶽少安毫不避諱的與他對視着,良久,樑王才又平靜了下來道:“你是在激我殺了你泄憤,從而想保護那個女子麼?你放心,你肯定是要死的,不過,於此事有關的人,一個也逃不過。”說罷,他冷笑着道:“今日便送你上路,很快便會有人來陪你了。”
“你已經等不急了麼?”嶽少安擡眼道:“看來,顧章還是不如你啊,居然能讓你自己來這裡而不起疑。”
樑王看了嶽少安一眼,眼中對他居然露出了一分欣賞之意,他退後了幾步,不再說話,對着張默和張保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讓過了樑王,奔着嶽少安便行了過來,張默的手在腰間一閃,手中便多出了一枚三棱形的鏢。
他手腕一抖,那鏢便劃出一道寒光,直奔着嶽少安的咽喉飛去,可就在鏢飛出不遠,卻聽“叮——”的一聲,一塊飛來的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鏢上,接着,上方一個人影霍然躍下,一身白衣,雙手環抱在胸前的柳伯南站在了鐵圍欄前,回頭對嶽少安一笑道:“還好我及時趕到,若不然,你的小命就完了。”
“你以爲你是英雄啊,最後一刻纔出場,弄的這麼驚險!”嶽少安心有餘悸的瞅了柳伯南一眼道。
“你當我想這樣麼?”柳伯南苦笑道:“樑王果然厲害,居然瞞過了我們的耳目。”說着,他看向樑王道:“你今日若不去顧府,而直接來這裡的話,便讓你得逞了。”原來,五王爺早就在顧府安插了眼線,今日樑王一來監獄,那眼線便跑去通知了柳伯南,柳伯南這才急急的趕了過來,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嶽少安救了下來。
樑王看着柳伯南,目光一凝,對着張默和張保哼了一聲,兩人點頭,“唰”的一聲,抽出佩刀,直奔着柳伯南砍了過去,一人砍頭一人斬腰,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柳伯南看着快速斬來的刀光,腳掌在鐵圍欄上一點,整個人霍然躍起,躲過了二人的合力一擊,然而就在他還沒落地之時,那二人卻是手腕一翻,居然快速的折轉了過來,雙刀又迎上了還位落地的柳伯南。
柳伯南大吃一驚,先前沒看出來,這兩人居然武功奇高,他強扭着身體,在空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硬是將身體挪了個位置,堪堪躲過了致命一擊,可是縱使這樣,卻依然受了一點輕傷,左手的衣袖被張默的刀刃拉開一道口子,裡面的皮肉也被傷及,櫻紅的血液順着手臂流了下來……
柳伯南面色凝重的望着兩人,伸手扯下一塊衣袖,將傷口裹緊,打結繫好,右手搭在腰間,“蒼啷”一聲,一柄軟劍,便應聲而出,已經落在了他的掌中。
張默與張保對視一眼,便又衝了上來,兩人刀光一閃,直奔着柳伯南便砍了下來。柳伯南左手捏着劍尖,猛然一拉一鬆,軟劍便如一條銀鞭一般甩向二人。
二人身影一動,互相換了一下位置,兩人都單手持刀,另一隻手中卻各持一條銀絲,朝着柳伯南便纏了過來。
柳伯南,橫劍向前,一劍斬下,劍刃陡然斬在銀絲之上,然而,一陣活泛飛濺,銀絲卻併爲斬斷,而是直接纏繞在了軟件之上。
柳伯南揮劍而上,劍蕩上空,身體讓過了銀絲,軟劍回抽,便脫離了銀絲的糾纏,然而,張默和張保卻一陣的冷笑。
因爲如此一來,那兩人卻是到了鐵圍欄前,而柳伯南身在外圍,嶽少安這裡便空了起來,完全的暴露在了兩人的面前。
柳伯南看這兩人的神情,大吃一驚,急忙衝上前去。
張默緊盯着柳伯南,冷聲道:“你去收拾嶽少安,我先擋着着。”
“好!”
話語剛落,張默便迎着柳伯南,衝了過來,而張保的手中卻已經多出了一枚三棱形的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