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與李青琴的對話將郭霜怡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正當她扭頭望來之時,卻聽高崇,道:“以後霜兒師姐也不能叫師姐了,得叫師母……”
“你說什麼——”高崇的話音剛落,並聽到郭霜怡咬牙切齒的聲音,接着,便見郭霜怡揮舞着小拳衝了過來,看那架勢,一定是要將高崇打一個滿地找牙了。
“老婆救命啊……”高崇大吼着,躲在了李青琴的背後。
打鬧間,嶽少安讓管家帶了幾個家丁和侍女過來,將車上的東西全部都搬了進了屋中,他親自來到蕭樂兒的車前,先將蕭樂兒扶下了車,隨後,探身進入馬車之中,將周龍萱抱了出來。
蕭樂兒本想阻止他,可想了想,便放棄了,既然將萱兒接了過來,那麼嶽少安肯定會每日都見着她的,反正遲早也阻止不了,便由着他去吧。。。
蕭樂兒與洪玉若上前之後,便主動與柳如煙攀談起來,她們兩人見多識廣,卻要比郭霜怡好上許多,柳如煙讓管家幫着安排好了住處。
嶽少安獨自一人抱着周龍萱回到屋中,放在了牀上,周龍萱依舊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着,便是挪了地方也沒有一絲改變。
嶽少安看着眼中心疼不已,輕聲喊道:“萱兒……這是咱們自己的家,你看一看……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能說一句話,哪怕就一句,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求你別這個樣子好麼……”
周龍萱縮了縮身子,嶽少安一喜,隨即面色又暗淡了下去,因爲周龍萱只是如同他第一見到時那般將臉枕在了胳膊上,之後,便不在動彈了……
“萱兒……”嶽少安的聲音有些哽咽,一顆淚珠滴落在了周龍萱潔白的小手上……
“嘎吱……”房門輕響。。。
嶽少安急忙擡起袖子摸了一把臉,回過頭來,露出了一個笑容:“樂兒師傅,怎麼樣,這裡還住的習慣麼?”
蕭樂兒看了看他,也微微一笑,道:“一切都好,萱兒如何了?”
嶽少安搖頭。
“我來照看吧,你去看看柳姑娘,你征戰在外,府中都是她在照料,不要冷落了人家……”
“樂兒師傅……”
“去吧!”
嶽少安點了點頭,朝外面走了出去……
帝師府,柳如煙的房中。。。
嶽少安輕輕推門而入,柳如煙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後,又低下了頭,嶽少安知道她這是在吃醋,不過,柳如煙一生對女人並不重視,以至於男人三妻四妾的思想從小就落在柳如煙的意識中,雖然,她今日聽高崇那般一說,當時沒有如何,心裡卻已經酸酸的不是滋味……
嶽少安緩步走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肩頭:“如煙,這些日子幸苦你了……”
柳如煙依舊低着頭,不言不語。
“娘子,媳婦,寶貝……小心肝……來,擡頭給老公看看……”嶽少安本想逗她開心,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將俏臉擡了起來。。。
然而,落入眼中的卻是一張滿含淚珠的臉,嶽少安微微一愣,佯作惱怒,道:“好個柳伯南,敢欺負我老婆,我這就收拾他去。”說着,嶽少安邁步朝外走去。
“別!”柳如煙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道:“你不要找兄長,我知道,其實他心裡也很苦……”
嶽少安回過頭,將她摟在了懷中,道:“我明白的,但是,遲早要去見他一面,有些事,我得和他談一談,你也一起去吧。”
“我……”柳如煙緩緩搖了搖頭:“我還是不去了,兄長不一定想見到我。再說,你們男人談事,我在一旁卻也不方便。”
嶽少安笑了笑:“那裡會不方便,這樣吧,我們一起去,你去陪着嫂子,我去找他可好?”
柳如煙想了想,點了點頭。。。
嶽少安牽着柳如煙的手,兩人出了房門,嶽少安喊人將馬兒牽了過來,單手握槍,躍上了馬背,又伸手將柳如煙揪了上來,放在了身後。
柳如煙微微吃驚,道:“你去兄長家,帶着兵器幹嗎?”
“當然是去教訓他,欺負了我老婆,能就這般放過他麼?”嶽少安說着回頭對她輕聲,道:“我不這般做,他指定不會見我,你放心吧。”
柳如煙咬了咬脣,還是有些不放心,摟在嶽少安腰間的小手,也禁不住捏緊了起來。。。
嶽少安雙腿一架,來到了府門前,早已得到了消息的唐正已經等候在了門前,看到嶽少安過來,急忙行禮。
嶽少安擡手示意免禮後,輕聲道:“我們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喊,你看着辦吧。”
“呃……”唐正一愣,隨即問道:“什麼罪名?”
“趁我不在,欺負如煙夫人……”
“這個……”唐正面上露出了難色,看了看臉色微微一變的柳如煙,道:“屬下不敢。”開玩笑,罵頂頭上司的大舅子,秋後算帳的時候,有的受了……
“沒出息!”嶽少安瞥了他一眼,道:“去砸門,讓柳伯南滾出來就好了。”
“是!”唐正答應一聲。。。
不一會兒,“通通通通……”砸門聲便想了起來,五百多人的衛隊一起大聲呼喊着:“柳伯南,滾出來——”
夜間時分,周圍一片寂靜,衛隊如此一吼,幾百人的聲音匯合在了一處,一時間,聲震數裡,老百姓們莫名其妙。
“什麼聲音?”
“好像帝師在罵柳將軍……”
“什麼?帝師砸了柳將軍的府邸?”
“那裡是!是帝師和柳將軍打了起來。”
“柳將軍被殺了?”
“帝師殺了死了柳將軍?”
“……”
一時間,各種謠言紛紛四起。。。嶽少安還沒進入柳府,杭州城中便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柳府之中。
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敲着門,道:“老爺、夫人,不好了,帝師帶人來吼着要見老爺,看那陣勢,來者不善啊……”
老管家嚇壞了,柳伯南的府邸,在杭州城中沒有人敢驚擾,一來是柳伯南本身的官職和武功便是沒人得罪得起的。
二來,便是因而衆人皆知,柳伯南與嶽少安是好友,再加上他是柳宗嚴的兒子,這三人在一處,便是權傾朝野,那裡敢有人得罪。
可今日不同,今日來的可是帝師,若說是在這杭州城中,除了皇帝,還有誰敢在柳府撒野,那麼,便是帝師了。。。
這不由得讓管家不害怕,不慌亂。
韓莫兒秀美緊緊蹙起,看着柳伯南,道:“出了什麼事?”
“嶽少安回來了……”柳伯南苦笑了一聲。
“他這是爲妹妹做主來了?”
“這小子滑頭的很,他這是怕我不去見他,逼着我見他……”柳伯南嘆了口氣,對着管家喊道:“去,讓嶽少安進來,吵死了,也該閉嘴了……”
“是……”管家急急地跑了出去,不過,他可不管照着柳伯南的原話傳遞,萬一那些當兵的發起火來,把自己砍了,到時候哭也沒有地方哭了。
管家躡手躡腳的輕輕掩開了一條門縫,彈出了頭來,高聲說道:“帝師,老爺有請。。。”
嶽少安一擡手,士兵們停止了呼喊,他回過頭對着唐正說道:“讓人看着些,不許有人靠近。”
“是!”唐正領命,交代了下去。
嶽少安騎着馬進入了柳府之中,管家戰戰兢兢的一路跟在嶽少安的馬後,來到柳伯南的屋前,嶽少安抱着柳如煙的腰跳下了馬來,看着管家道:“將馬看好。”
“是是是……”管家連聲答應着。
嶽少安這才提着長槍,摟着柳如煙推門走了進去。
看着嶽少安消失在了屋中,藏在一旁的家丁和丫鬟們纔敢跑出來,小聲議論着:“帝師和老爺不是好朋友麼?怎麼會弄到這個地步?”
“你不知道麼?前些天老爺把小姐罵走了,帝師這是來做主了。”
“小姐也真是的,再怎麼說老爺也是她的兄長,怎麼能這樣啊……”
“小聲點,小心被帝師知道了,沒了小命……”
下人們外面議論着。嶽少安與柳如煙進入房中後,卻是將長槍往旁邊一立,給韓莫兒施了一禮,喊了一聲嫂子,韓莫兒急忙回禮。
柳伯南輕輕瞟了他一眼,道:“鬧夠了?明日這杭州城的百姓算是有了話題了。”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嶽少安笑了笑,道:“嫂子,你和如煙先坐着,我與伯南出去有些話說。”
韓莫兒點了點頭。
柳伯南無奈的站起身來,陪着嶽少安走出了屋外。
一處房門,柳伯南提了口氣,縱身一躍,腳尖在牆上“蹬蹬蹬……”連點了幾下,人便躍上了屋頂。
嶽少安看了看三層高的屋頂,破口大罵了起來,以他的本領普通的房屋躍上去自己不是什麼大問題,現在如此之高,卻是他這三腳貓的輕功能夠做到的了。
柳伯南卻在上面對着他戲謔地輕聲笑着。
“梯子,梯子……”嶽少安怒氣衝衝地大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