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方當中的還陽湯,也叫還魂湯、輪迴酒,的確是一味能夠救急和居家旅行必備的神藥,只是此藥輕易難尋,錯非機緣巧合,等閒未必能用。
說白了,這藥便是……童子尿!
這古方之中,童子尿可謂是當之無愧的“千金良藥”。此時還尚未出世的大醫藥家李時珍,幾百年後在其《本草綱目》中記載曰:“尿,從屍從水,會意也。方家謂之輪迴酒、還原湯,隱語也。”
在應用方面也是能者頗多,比如產婦大出血,便可以先喝兩碗童子尿救急,還有童子尿煮雞蛋也是一味滋陰壯陽的美食,以及一些偏方、秘方也多喜歡用童子尿來做藥引子。
當然了,人尿治病或者救急並非毫無道理,須知人尿裡的成分實際與血液相差不大,不但含少量無機鹽,還含有極微量的性激素和腎上腺皮質激素或身體其他成分的代謝物。此外尿液中所含的礦物成分、激素成分、有機成分與血是一樣的,所以在極端情況下,喝尿補血最快。
當然,“童子尿”關鍵其實在“尿”,而不在“童子”,若是童子當真難尋,處子亦可通之,若是處子也無,那就……呵呵噠!
那麼,骨欲是不是處子這個問題,便暫且打住……但說黃傑身中六創失血過多是他昏迷的主因,在被灌下了“不明液體”之後,醒來的唯一做的事情不是交代後事,也不是說什麼:“曾經……那啥,一萬年!”
而是奮力指着一個空藥盒,這自然不可能不引起骨欲和老畫師的主意,當即便也將老畫師忙也取過藥盒來打開一瞧,但見盒中空空如野,並沒有什麼東西扎眼,正疑惑不解的時候,骨欲也上來接過瞧看,看着看着突然發現這藥盒本身有些古怪,盒壁非金非木,卻有些重手,拿在手中聞起來也是隱隱有藥香逸散。
驚訝間,骨欲用力一捏,竟聽啪的一聲,藥盒居然四分碎裂,便也發現藥盒的材質居然是藥泥壓制而成的,當即也就明悟過來,忙也將藥盒碎片全部研磨成粉末,然後統統合水與黃傑灌了下去。
灌完了藥後,便也見得黃傑的呼吸終於漸漸平復了下來,臉色也開始慢慢恢復如常,可見藥效竟然不錯。
見勉強將黃傑算是救下來了,骨欲也才覺得全身一軟,也跟着暈厥了過去。
待黃傑再次恢復意識時,第一個感覺便是覺得眼瞼外通紅一片,睜眼一瞧發現陽光刺眼,耳畔聽得流水潺潺之聲伴着林間鳥語如訴,好不輕靜。
跟着便也覺得後背突然如山崩海嘯一般襲來一股子劇烈的痛感,眨眼間就覺得大半個身子都木然了,驚的他想要張口呼痛,開了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聽見口中呼哧呼哧如拉風箱一般的喘息聲。
還好,也在這時一張相熟的面龐大頭朝下的出現在了他面前,但見骨欲滿臉驚喜的急道:“郎君,可醒了?”
黃傑被後背的疼痛弄得說都說不出話來,咬牙忍了好一會後,這纔開口吐出了一個“水”字來。骨欲忙與他灌了幾口水後,黃傑這才操持着溼潤的喉嚨,嘶啞的說道:“縫合過的傷口,萬萬不能壓迫,快將我翻過來趴着。”
黃傑身上的傷口多在肩背,而且多是割裂傷,骨欲能自行摸索着與他縫合傷口就算不錯了,那會知道這等傷勢的護理訣竅,聽了黃傑吩咐後,這也才忙不迭的小心將黃傑給翻過身來趴着。
趴好後,黃傑也才覺得悲傷的痛感減輕了很多,但整個身子還是感覺跟散了架一樣,絲毫提不起力氣來。
左右看了看後,便也發現如今自己身處之地,居然是在半空,或者說……應該是在一株大樹的巨大樹冠上,糾結交錯的樹枝在半空中相互纏繞支撐,托起了一個兩丈方圓,好似鳥窩一樣的平臺。
趴舒服了之後,黃傑倒也瞧清楚了,自己身下趴着的是應該是車板和原先馬車的皮毛褥子,一支車輪也墊在樹冠一側作爲支撐,另外一支車輪上還架着薄石板變作了火塘,而他身邊只有骨欲一人,兀魯和老畫師都不曾得見。
黃傑忙也來問了一些必要信息,也才知道那夜自己昏迷之後,再睜眼時這便過了兩夜一日,如今已經是第三天的中午時分了。而兀魯則取出去打獵,老畫師也去採藥,二人都才離開不久。
至於如今身處之地,應該是距離渝關西北不遠的無名山中,那夜骨欲與黃傑縫合完畢累急暈厥之後,還是兀魯做主將二人搬上車中繼續移動,直到無路可走時,便也叫她偶然發現了這麼一處樹冠平臺,便也乾脆將馬車拆了,用車板和車輪做了支撐,將黃傑給轉移了上去。
兀魯怎麼說,當年在阿骨打還未起家之前,也算是野生的女真人,生存經驗未必就會比黃傑少了。如今黃傑身受重傷,而老畫師顯然也沒有縛雞之力,骨欲這個遼國長公主也明顯沒有野外求生經驗,所以兀魯自然也就擔起了照顧幾人的重任來。
而也不知道是黃傑他們運氣太好,還是老天有意放水,這幾日他們在躲藏之處竟也無驚無險,根本也沒見着有什麼搜尋之人前來查找,竟將奇險避過了。
瞭解完這些信息,黃傑忙也來問空藥盒的事情,當聽說骨欲將整個藥盒都磨粉與他灌下後,黃傑也是苦笑得說不出話來。這藥盒是用藥泥製成倒也沒錯,而且成分與盒中原來裝的“應急千金丹”也別無二至,只是這藥盒一共有六面盒壁,每一面盒壁所含的藥泥成分,也就相當於一枚“應急千斤丹”的藥量,如今叫黃傑一股腦的服下之後,雖然應該不會有服藥過量的危險,但以後卻是再也沒有這類的應急藥物了。
這“應急千金丹”正是通藥先生雷豹秘製的傷科奇藥,其中的一味主藥還是“阿芙蓉”(阿片),所以黃傑剛纔甦醒過來後,也纔會被痛不欲生。
雖然趴着瞧不見背上的情況,但黃傑還是從右臂創口的處置上瞧出,該也是骨欲爲他縫合了傷口,瞧着作爲縫合線的髮絲黑中微微帶着褐色,便也知道無疑就是骨欲的髮絲,黃傑便也沉聲道:“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今生黃傑定不負你就是了!”
骨欲聽來,面色一紅,便也不在多言,
不久,兀魯與老畫師相繼返回,兀魯收穫最大,竟是用一張獵弓打下了一頭怕有三十多斤的獐子和兩隻肥碩的山雞,老畫師也尋回了半小簍子各色草藥,但多是的跌打草和黃芪、葛根這等大路草藥,不過也叫他挖得一株至少十年生的野參,當即便也用野參燉了山雞與黃傑進補,與他養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