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安左臂臂彎摟着郡主,將她夾在了腋下,右手持着鋼刀,臉色很是不好看,雖然,剛纔他一擊便讓對方折損了一人,但是,情況卻不容樂觀,因爲,剛纔他知道,剛纔那一腳中,其中參雜着多少對方的輕敵和自己的運氣。
現在,剩餘的六人顯然是不會再輕敵了,他也不覺得運氣會一直伴隨着自己。所以,形式異常的嚴峻,嶽少安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六個黑衣人也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今日也算是他們運氣好,這兩個人居然會不帶護衛,他們已經在這裡盯了許久,在嶽少安他們早晨去行宮之時,就已經在他們的視線之下,只是那個時候,不方便出手。
月光下,六柄鋼刀反射着冷光,直直地衝了過來,從不同的角度,或劈,或砍,或刺,其中的兩把是奔着嶽少安而去的,另外的四把的目標卻是他身旁的郡主。
嶽少安斜身急退,手中的鋼刀盪開了砍向自己的兩把刀後,卻是難以揮刀去擋另外的四把了。
眼看着那四把刀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了,郡主尖叫着,開始掙扎,想要躲閃,然而,刀的速度極快,哪裡是她能躲閃得了的。
嶽少安聽着聲音,知道情況不妙,也不回頭,猛然將身子一轉,向前一衝,只覺得的背上一痛,卻已經中了一刀。
他無暇估計背上的傷勢,依舊朝前面奔跑着,先前被盪開了的兩人,一時間沒想到他如此悍勇,居然不畏重傷的去護着郡主,竟是沒有攔住他,讓他跑了出去。
嶽少安一口氣跑到道旁的高牆下,這才又被六人追上,從新圍了起來。郡主嚇的早已經不敢說話了,她將身子縮在了嶽少安的身旁,小手上的傷也顧不上疼了,兩隻手緊緊抓着嶽少安的衣服,身子顫抖不已。
她的小手碰觸到嶽少安背上的傷時,將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將手中的鋼刀立在地面,支撐着自己的身體,輕咳了一聲道:“丫頭,輕點。”
小郡主這才注意到他的背上全都是血,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嶽少安,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別哭。”嶽少安皺眉道:“不是說我不打你便不哭的麼?怎麼又哭了起來?我還死不了……”說罷,他猛地擡起頭,盯着對面的六人道:“你們是誰派來的?張先讓?還是完顏滿?樑王?”
那六人聽到樑王這兩個字的時候,相互對望了一眼,卻依舊沒有說話。
嶽少安搖頭苦笑了一聲,對小郡主道:“看來,他們的目標是你。”
“我?”小郡主含着淚珠的雙眼擡了起來,看着他,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一般,道:“那你扔下我自己走吧。”
“哦?”嶽少安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這個任性的小丫頭還是很可愛的,他禁不住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珠道:“你不怕麼?”
“怕!”小郡主回答的很真誠,說着,她又哭了起來:“可是,可是……你已經受傷了,留在這裡也只能陪我一起死,我不想拖累你。”
“笨丫頭。”嶽少安搖了搖頭道:“你以爲他們殺了你就會放過我?先前說的那三個人,無論是誰都不介意殺死我的,既然能邀功,他們幹嗎會放過我,也許殺了我,比本身的功勞還大也說不準。”
“嶽少安果然聰明。”一直沒有開口的黑衣人,終於說話了:“你說的很對,你們誰也走不了。不過,能有機會殺你,我們還真是沒有想到。”說罷,他們再不廢話,提刀又衝了上來。
嶽少安雙頰慘白,也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面對六人的圍攻心中沒底。他放開了摟在郡主腰間的手,一把將她推到了自己的背後,雙手握刀,緊緊的盯着衝上來的人影。
眼看着對方就要衝到近前之時,嶽少安藉着剛纔對話之時,早已經將腳伸到路旁的泥土之中,就在此時,猛然將腳面上的泥土朝着六人踢了過去。
其中的五人被撲面而來的泥土一阻,慢了一些,而另一人,卻依舊衝到了近前,刀尖直奔嶽少安的小腹刺了過來。
嶽少安猛然一咬牙關,身體驟然一跳,躍了起來,使那柄鋼刀的刀尖刺進了大腿,同時,他手中的鋼刀也劈了下來。
“噗!”
刀鋒入體,鮮血四濺,那人的雙手還抓在刀柄之上,眼中滿是震驚之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嶽少安居然會用這樣自殘的方式來對付自己。
在他的脖子到胸口處,一條長長的血口直通像了小腹,腹中的內臟已經流了出來,櫻紅的鮮血,配上落在地面的內臟異常的噁心。
“噗通!”屍體倒地。剩餘的五人怔在了那裡,不敢上前,看着嶽少安一個個相互對望一眼,面色難看的很。
“嘿嘿……”嶽少安笑着咳嗽了幾聲,道:“想殺我,沒有那麼容易的,你們今天來了七人,要殺我,怎麼也得留下四個以上……”
一直以來,嶽少安給衆人的映像都似一個書生,再加之他皮膚白皙,相貌英俊,骨子中的冷冽之氣,也只在戰場上表現的比較突出,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居然會如此的狠辣。
看着嶽少安的氣勢,一時間,剩餘的五人居然不敢上前了。相互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決斷。領頭的人面色一沉,咬了咬牙道:“別聽他逞能,一個教書的而已,能有多大的能耐……”
“哈哈……”嶽少安哈哈大笑了起來:“是嗎?我只是一個教書的先生?派你們前來的那人看來很白癡,忘記了我現在職務是什麼了。嘿嘿……小子,我殺的人,要比你們多的多……”
黑衣人面色更加難看了起來,他們這纔想到,嶽少安在開州便有勇名,去金國更是一直深入到燕京,還將五王爺救了出來。只是,他的文明更勝一些,卻讓人忽略了他本身的能耐。回味到這些,他們心中有些不動搖了。
其實,嶽少安並不像他表現的那般對自己的生死漠不關心,他之所以說這些話,也是在儘量的拖延時間,因爲他知道,那些護衛們一定會趕來的。
此時,他的心裡早已經罵開了,這羣王八羔子,怎麼還不來,再等一會兒,只能給老子收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