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安叫了高崇和卓巖,便跟着家丁徑直而來。
二次來到陳光的府上,但待遇卻是截然不同了。先前的冷落和這次的熱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入府門兩旁丫鬟、家丁擁着陳光便行了過來。
陳光親迎卻是讓他大感意外,見着陳光,嶽少安急忙上前行禮,卻被陳光上前扶住,哈哈笑道:“嶽軍頭不可多禮,咱們都不是外人,來來來,快請——”說着,陳光拉着他的手臂便朝裡面行去,其親熱程度恍如兩人是多年未見的父子一般。
嶽少安如今如同丈二的和尚一般,一頭的霧水,詫異的看了看陳光,隨即便笑道:“陳大人太客氣了,不知道今日尋屬下來所爲何事?”
陳光一張胖臉笑的如同雨後的海棠花一般燦爛,一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硬是上臉上的肥肉擠成了一條縫隙,緩聲道:“進去再說!”
高崇和卓巖跟在嶽少安與陳光的身後,也是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一行人進入屋中,裡面早已經擺滿了酒宴,陳光拉着嶽少安在身旁坐下後,又吩咐高崇和卓巖坐了,這才放開了嶽少安的胳膊哈哈大笑道:“快來嚐嚐,這是特意讓廚房爲你們做的。上次因爲身體不適多有怠慢,且不必放在心上。”
“陳大人太客氣了,那有怠慢之說!”嶽少安舉杯笑道:“我敬陳大人一杯。”
“好……”陳光也拿起了酒杯道:“同飲!”
酒過三巡後,嶽少安見陳光半口都不提此次叫自己前來的是爲何事,便笑着道:“屬下實不知自己有何德何能,居然讓大人如此厚愛,大人有什麼話,但請直言。”
陳光卻淡笑着道:“此事待會兒再談,來,先吃菜!”說罷之後,他回身對身旁的丫鬟道:“來啊,讓她們出來。”
隨着陳光的話音,小丫鬟急急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進來五個模樣俊俏,肌膚嫩滑的美麗女子來,那五個女子個個蜂腰圓臀,且衣着簡單,白花花的嫩肉不時顯露出來,蓮足緩行下,纖細的腰肢不斷的扭動,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也彷彿律動着,當真是誘人之極。
高崇雙眼看的都直了,口水差點沒掉到盤子裡,直到卓巖狠狠的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他才猛地醒了過來,回過頭來,對着卓巖尷尬的笑了笑,卻換回了一個如同看白癡般的眼神,高崇自覺沒趣,便低下頭吃菜去了。
陳光將高崇的反應看在眼中,得意的淡笑一聲,扭過頭來,望向了嶽少安,卻見嶽少安面色自然,絲毫沒有驚豔之色,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定力是那裡來的,他那裡知道嶽少安身邊那麼多絕色,早已經對這些有幾分姿色的不感冒了。
想了一起,陳光便認爲嶽少安是在自己面前拘束着,不敢多看纔會這般樣子,在他的認知裡,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眼前這個年輕人爲什麼會有如此定力了。
盯着嶽少安看了一氣,陳光收回了目光,轉而扭頭看向已經站立在自己身後的五個女子,一擡手,淡淡的言道:“今天這位客人,你們可要給我服侍好了,若是誰領客人不滿意的話,我便將她賜給府中的家丁,都聽到了麼?”
“是老爺!”五女異口同聲嬌滴滴的答應道。
聽五個女子說罷,陳光才面色一緩,淡笑着道:“好了,去陪客人飲上幾杯。”
陳光話音剛落,五個女子便各展媚態,嬉笑,輕言,哼曲,彈奏,陪酒,各樣本領,五花八門的盡情施展了開來,本來以嶽少安的性格,碰到如此女子,便是不動她們身子,但是吃豆腐是免不了的,但是到現在都不知道陳光葫蘆裡裝的什麼藥,這讓他心中略感不安,所以,對那幾個女子,便也只是淡笑着敷衍,既不表現的過分熱衷,也不冷淡。
陳光飲了一口酒,單手捋着鬍鬚道:“怎麼樣嶽軍頭,這幾個女子還行吧?”
“嗯嗯!”嶽少安點頭道:“個個貌美嬌豔,且唱的好曲,非俗世女子可比啊。”
“哈哈……”陳光大笑道:“這幾個都是我府上的姬妾。”
嶽少安也笑道:“陳大人果然好眼光。”
陳光低下頭來,距離嶽少安稍近一些笑道:“嶽軍頭可有喜歡的?”
嶽少安搖頭道:“大人的妾侍,屬下怎敢逾越。”
“哎!”陳光一擺手道:“此言便有些見外了。我可是將你當做自己人的,幾個妾侍而已,喜歡哪個送你又何妨。”
嶽少安一聽,微微吃了一驚,不過,隨即便恢復了正常,若是在以前,他一定會驚愕的不能自已,不過隨着時間,他已經漸漸的融入了這個年代,時代的不同,人們的觀念也不同,在這個年代有錢,有權的人,買賣交換妾侍和婢女早已經不是什麼奇事了,所以,他只是擺了擺手笑道:“大人言重了!嶽少安怎敢奪大人所愛。”
陳光見嶽少安如此說,也沒有太過堅持,只是對那五個女子使了個眼色,五女見着嶽少安相貌英俊,談吐文雅,和陳光這個老頭子一比,當真是強出不知多少倍來,早就看着心裡喜歡了,任憑是誰也不願意成天和一個老頭子虛耗就的青春,不過先前畏懼陳光是權勢,也只能假言歡笑,先前也有些收斂,但現下奉命勾二爺,頓時一個個滿是歡喜,只求眼前的這位俏公子能看上自己,給收了去。是以,一團團嫩肉在嶽少安身上蹭來蹭去,只讓他迎也不是拒也不是,好不難受。
陳光卻如同沒有看到一般,舉起酒杯,飲了一口,淡笑着道:“嶽軍頭,營中待得還習慣麼?”
嶽少安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道:“還好,多謝大人掛懷。”
高崇看着嶽先生對那五個女子似乎沒什麼興趣,只看的一陣眼饞,心中大罵嶽少安暴殄天物,就是趁機摸上幾把也是好的啊。
卓巖卻是對嶽先生的佩服又深了些,這般狀況下都不失君子之態,嶽先生果然是嶽先生。
這邊,陳光聽嶽少安說罷後,又淡淡的道:“那莫漢昌爲人刻薄,有沒有爲難你?若是有的話,你但且與我說來,我給你做主。”
嶽少安道:“我與莫大人並沒有衝突,接觸的也少,所以,並無矛盾,卻真遇到了麻煩,一定讓大人做主。”
“嗯!如此甚好!”陳光捏着鬍子眯起了眼睛看着嶽少安,過了一會兒,忽然,又道:“怎麼嶽軍頭?這幾個女子,你可有看上的?”
“多謝大人美意。”嶽少安一抱拳道:“只是嶽少安現下並無此想法,卻是不敢奪大人所愛。”
陳光看着嶽少安不似作假,便皺起了眉頭,心中思量,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在美色面前怎麼可能不動心呢?莫不是一兩個他嫌少吧,或者是想要官職?
想到這裡,陳光忽然哈哈大笑道:“這樣吧,我便做主,將這五個姬妾都送與你,且明日我再將你的官職上調……”
嶽少安越聽,越覺着陳光話裡有話,也不知道他具體要做些什麼,便道:“所謂無功不受祿,大人有何吩咐,但且說來聽聽,不然大人如此厚愛,嶽少安受之有虧,心中也着實的不踏實。”
“哈哈……”陳光笑了笑道:“嶽軍頭果然快人快語,既然如此,那我便明言了。”
嶽少安道:“大人請講!”
“嗯!”陳光點頭道:“那日,我在麗春院中見着你有一對雙生姐妹,甚是喜愛,不知可否割愛啊?”
“哈哈……”嶽少安聽罷,猛然笑了起來,笑聲經久不停。
陳光先是一愣,隨即會意,他以爲嶽少安見自己給他許了這麼多的好處,定當是樂瘋了,這才笑的如此之歡,便也隨之笑了起來。
哪知嶽少安是怒極反笑,在這裡磨蹭了半天,原來是打阮氏姐妹的主意,兩人正笑着,嶽少安猛地止住了笑聲,冷聲道:“不肯——”
“呃——”正大笑着的陳光猛然間恍如吃了個蒼蠅般,愣是呆在了那裡,過了片刻,才臉色憋紅,顯然氣的不輕,他猛的站起了身來,“啪”一拍桌子,怒聲道:“嶽少安,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大人,實在抱歉,今日的救,嶽某已經喝夠了,什麼酒都不想再吃了,告辭!”嶽少安說着一抱拳,帶着高崇和卓巖轉身便走。
“站住——”陳光依然惱羞成怒,怒火升騰的他,霍然一聲厲喝過後,又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道:“你以爲我這裡是想來就來,想走便走的地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