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臨安,衆人齊齊在梧桐公社住下。
李鳳梧先去吏部報了道。
回到梧桐公社,不出意料,看見了慶王趙惇坐在聽雪院裡喝茶,只是看他長吁短嘆的,估計再好的茶也品不出味道。
李鳳梧沒有上前去招呼,而是將他晾在聽雪院裡。
轉身去找到父親李老三,叮囑了去徐渭府上提親諸事,後腳跨出了梧桐公社,去隔壁的青雲書社找張觀去了。
走進青雲書社,好傢伙,嚇了一大跳。
扶搖廳裡濟濟一堂。
盡是臨安大小書商。
看見秘書監李少監回來,大小書商紛紛行禮。
李鳳梧好歹也是從五品的京官,執掌一監之領頭人物,況且現在已不用求這些書商,在他們看來,李少監肯定是要擺官架子了。
卻不料這位李少監對衆人一一還禮。
寒暄之後,張觀簡要說明衆書鋪的來意。
是因爲青雲書刊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說青雲書社要出一個青雲書刊,和如今的畫皮一般,一月一冊的刊印銷售。
畫皮在臨安大賣大賺,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之前的嬰寧也是火的一塌糊塗,便宜了膽子大敢於違法盜版商人,這一次青雲書社推出青雲書刊,沒有書商會錯過這個機會。
其實大家也不抱多大希望。
張觀也確實想青雲書刊由青雲書社獨自運作,這樣利潤更多。
不料李鳳梧卻笑了笑,對衆人說道:“諸位來意某也清楚了,承蒙大家看得起青雲書社,某也不能讓大家失望了,目前具體的運作,某還需要和張副社長仔細商榷,但某可以在這裡先給大家一個承諾,青雲書刊之事,必然不會忘了大家。”
衆人大喜,紛紛道謝。
李鳳梧又道:“不過先給大家一點意見,青雲書刊要做就要做大,不僅僅限於臨安和周邊州府,青雲書刊的刊刻銷售,要遍佈全國!”
大宋的人民日報,怎能有侷限性。
“所以諸位最好早做籌謀,有能力的,不妨先去全國各路、軍、府佈局,當然,這絕對不會讓大家竹籃打水一場空,退一萬步說,某是說萬一,青雲書刊胎死腹中了,青雲書社也還有《畫皮》後續,以及即將推出的《畫壁》、《倩女幽魂》等作品可供諸位佈局的鋪子銷售,絕對不會比今時的《畫皮》差,所以諸位大可以放心去佈局。”
衆人聞言,精神大振的同時紛紛心中安定。
得到了李鳳梧的承諾,一衆書商離開。
和張觀細談了青雲書社這兩個月的事情,知曉一切運轉正常,青雲書社依然賺得盆鉢滿盈後,李鳳梧拍了拍張觀的肩膀,“辛苦了,告訴你個好消息。”
張觀哦了一聲,看得出來情緒有些不佳。
李鳳梧翻了個白眼,“看來你心情不好,那我今夜不邀請你來梧桐公社聽曲兒賞舞了,可惜了玉觀音那麼美輪美奐的孔雀舞,也可惜了張疏影這位大國手的天音妙諦只有我一個人獨孤享受了啊。”
張觀眼睛猛然一亮,抓住李鳳梧的肩膀,“疏影回來了?”
咳咳!
李鳳梧很是鬱悶的看着張觀的手。
張觀猛然醒悟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笑着,“那……那咱們現在就去梧桐公社?”
李鳳梧看了看天色。
“不急,我還有事情要和你商量。”關於青雲書刊的事情,應該走上日程了,自己先和張觀商量好,官家那邊,等自己這邊有了確定的策略,再去說服官家。
有的放矢,才能增加成功把握。
張觀略略失望,不過還是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和李鳳梧在扶搖廳商議了半個時辰。
有了一個模糊的策略框架後。
張觀再也按耐不住了,“哎,中午沒吃飽,略有飢啊啊,也不知咱們的李社長從建康歸來,有沒有帶上一二好酒。”
李鳳梧無奈的笑,還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啊。
“得了,走吧,好酒管夠。”
差不多也晾了趙愷一個多小時了,畢竟是皇子,也是自己要竭力扶持登上天子位的人,冷落他一下,讓他多多反思是好的。
但要是因此心中對自己生出罅隙,那絕對有弊無利的事情。
自己傲嬌一下就行,但得把握好度。
韋小寶之所以能善終,就是因爲他拿捏得準和康熙之間的尺寸——雖然是小說,也可以給自己借鑑。
畢竟放眼歷史,像這種扶龍,歷經兩朝天子還能善終的人,真不多。
比如韓侂冑,如果按照歷史軌跡,得冤死成狗。
回到梧桐公社,李鳳梧對張觀道:“慶王在聽雪院,我要去和他談些事情,你自便罷,對了,我父親李老三也來了臨安,現在住在東院,你要是遇着他,知道該怎麼說話吧?”
張觀稍微迷茫了一下,“我應該怎麼說?”
李鳳梧嘿嘿賊笑,“撿好的說,最好給他說下,咱們青雲書社日進斗金,要不了幾年就會成爲大宋第一書社這種事情,嘿嘿嘿……適當的吹下牛皮也行,反正讓老頭子高興一下,順便也能給我長臉不是?”
張觀哭笑不得。
讓自己吹牛,這比讓自己去考個一甲探花還難啊。
如李鳳梧意料的一般。
趙愷確實有點沉不住氣了。
從知曉李鳳梧進城,自己就火急火燎的趕來,結果李鳳梧去了吏部報道,按說去一趟吏部,也就小半個時辰的事情,可自己竟然等了一個時辰。
卻還沒看見李鳳梧的影子。
耶律彌勒和朱喚兒爲自己倒了茶,就躲房間裡。
聽雪院裡只有自己和東方秦川,也沒人來招呼下,顯得好是淒涼。
雖然在上元大火案上自己沒聽李鳳梧的,做的不對,但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驕橫自恃了些……雖然我被降爲了郡王,但畢竟還是皇子啊。
正思忖着再等半刻,李鳳梧不出現就打道回府的時候,聽雪院外傳來那熟悉的聲音,“慶王殿下來了?倒是微臣失禮了,請見諒。”
側首看去,正是那張刻薄的嘴脣帶着溫厚的笑意。
只是說的話卻怎麼也感覺不到溫厚……明知自己被降爲郡王,卻還稱呼自己爲慶王殿下,傻子都能聽得出話裡的挖苦。
倒也沒生氣。
心中嘆了口氣,也是自己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