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梧近期不務政事,私生活糜爛的舉動,立竿見影。
彈劾他的奏呈接二連三的送遞到官家御書桌上。
不僅有幾位諫議大夫的彈劾奏呈,連御史臺的御史大夫也親自上奏彈劾李鳳梧。
罪名不外乎那兩項。
不務政事,尸位素餐。
狎妓。
是以這日上朝歸來坐在御書房的趙昚,看着那幾封新遞的奏呈,又問謝盛堂,“之前有幾封彈劾李鳳梧的奏呈留中了?”
謝盛堂略一思索,“大概有八封。”
趙昚無奈的苦笑,加上這幾封,都有十三封彈劾李鳳梧的奏呈了啊。
那些一眼就看出屬於兩位皇子的勢力就不說了,他們不彈劾李鳳梧纔怪。
但連直臣何祥秋,御史大夫趙作仁今日也上奏呈彈劾,李鳳梧儼然成了落水狗,人人棒打。
其他諫議大夫彈劾李鳳梧,趙昚可以留中。
因爲可以視作是兩個兒子打壓李鳳梧。
但直臣何祥秋的奏呈,卻不能不看,而御史大夫趙作仁的奏呈,更不能忽視。
這兩位都是自己的肱骨重臣。
尤其是趙作仁,作爲從二品的御史大夫,執掌御史臺,一向剛毅正直,鮮少牽扯進黨派勢力之爭,他的奏呈代表了朝中大部分大臣的意見。
所以……這必須是要處置李鳳梧了。
拍了拍趙作仁的奏呈,趙昚笑着對謝盛堂說,“你說李鳳梧這小子又在搞什麼,總感覺他不安好心,似乎在謀劃什麼大事。”
謝盛堂微微彎腰,“恐怕是的。”
趙昚知曉,李鳳梧能走到今天,絕對不是他現在這種表現能做到的,建康時和自己的兩個兒子鬥,出使金國時和金人鬥,襄陽死守時表現也可圈可點。
如果他是個不務政事,私生活糜爛的人,自己怎麼可能將他提到秘書少監來。
雖然這貨的私生活確實有點糜爛。
但他的糜爛都是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除了夏暖灩這個船孃,他其餘的女人都是良家閨女……嗯,耶律彌勒的身份有點特殊也要除外。
聽說這貨最近還在趁着職務之便去撩撥魏尚書家的千金。
這讓魏尚書最近很是火大。
但這都遮掩不了李鳳梧精於政事,大局觀較重的本質。
當初出使金國,出任襄陽,和如今秘書少監,這幾件事這小子辦得都不錯。
如今秘書監除了錢端義,哪個對李鳳梧不信服?
那麼這小子最近反常的舉動,究竟是爲了什麼?
而且……這小子還把韓侂冑給拖下水!
韓侂冑這小夥子怎的和李鳳梧攪和到一起了,根據皇城司線報,韓侂冑和惇兒王妃李鳳娘關係莫逆,怎的轉眼之間成了李鳳梧的小跟班?
貌似冤大頭比較合適。
趙昚感覺頭大……爲了一個從五品的秘書少監,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就是一位相公的去留,自己也鮮少如此在意。
是需要找個時間好好和李鳳梧談談,若是這貨真的得意忘形,自己就敲打他一番,想到這趙昚看着謝盛堂,“還有多少事?”
謝盛堂想了想,“今日上午大概是沒什麼事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大臣來求見。”
趙昚揮揮手,“宣召李鳳梧,垂拱殿覲見。”
趙昚要見李鳳梧,李鳳梧這貨現在有點淒涼:四面楚歌啊!
爲了吸引趙惇和趙愭的注意力,自己夜夜留宿西湖花船之上,已經完全做不到雨露均沾了……在夏暖灩那就被榨乾了,回到梧桐公社,耶律彌勒再美再魅,自己也是有心無力。
是以這幾日啊……朱喚兒看見自己就來火。
更是直言不諱,你就天天睡花船,死在上面得了,還回聽雪院幹嘛?
耶律彌勒雖然沒說,不過那大眼睛裡可是透着一絲擔心和恐懼,以爲官人厭倦了她,所以纔會夜夜宿花船而不歸來。
對此李鳳梧有口難辯。
韓侂冑還像一個跟屁蟲一般在身邊嘞,必須要提防着這小子。
不過倒是發現個好事。
耶律彌勒這兩日的穿着越來越妖嬈,朱喚兒也打扮得越發漂亮,當然,清純依然。
直接讓韓侂冑口瞪目呆,口水流了一地。
大呼不公平。
李鳳梧當然知曉兩女的心思,其實就是想把自己留在梧桐公社,不要出去沾花惹草,對此有些竊喜和愧疚。
竊喜是隻要再遇着個好機會,就能吃掉朱喚兒。
而耶律彌勒如此,貌似可以接續解鎖更多的姿勢,不要太爽……
愧疚是自己真沒法。
爲了那兩招,自己必須當一個出頭鳥。
不對!
李鳳梧猛然想到一件事:爲什麼不讓趙愷當出頭鳥?
趙愷要是犯點錯,儘管他如今並沒有趙惇和趙愭立儲的機會大,但趙惇和趙愭也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打擊趙愷。
想到此處,李鳳梧覺得有必要暗示一下趙愷。
我牽引火力已經夠了,剩下的交給你了。
是以聽到官家宣召自己,李鳳梧立馬精神抖擻,是時候洗刷自己的清白了。
換了衣衫準備去大內。
卻見韓侂冑跟在屁股後面,鬱悶的道:“我去見官家,你也要跟來?”
韓侂冑一臉當然。
“去去去,回去玩你的泥巴去,這是去辦正事呢。”李鳳梧揮揮手,想把這小子打發掉。
不料韓侂冑不是個吃素的,頓時雙手一抄,坐回椅子,賊笑着道:“也對,正事某就不去摻和了,我就在聽雪院,有兩位姐姐陪着呢,兩位姐姐美如天仙,可比西湖上那些庸脂俗粉好多了。”
朱喚兒和耶律彌勒立即給了一個讚賞的眼光。
哼,貌似某人就沒這個想法。
李鳳梧頓時頭髮,這小子還想挖牆角啊,一把拽起韓侂冑,“跟我走!”
韓侂冑被李鳳梧拖着,卻不忘朱喚兒和耶律彌勒,揮手笑道:“兩位天仙姐姐再見啊,等我從大內回來,晚上邀請兩位姐姐去遊西湖啊,我們一起盪舟湖上,暢談人生理想啊,李鳳梧這傢伙能做的,我韓侂冑也能做到的啊……啊啊啊……痛死我了,你幹嘛!”
兩人來到垂拱殿外,片刻後殿內響起尖銳的宣旨聲。
“宣秘書少監,宣德郎李鳳梧覲見。”
“宣開國男韓侂冑覲見。”
李鳳梧不可思議的看着身旁的小子,“你是開國男爵位?”
韓侂冑一臉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