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天色還沒亮,趙昚就神清氣爽的起牀。
放縱了一夜,朝會還是要回去主持的。
等李鳳梧和謝盛堂登船後,趙昚微微點頭對謝盛堂示意。
謝盛堂看向李鳳梧,“李少監,知道怎麼處理麼?”
李鳳梧點頭,“放心,不會留下問題。”
官家狎妓,當然不能留下龍種,得想辦法解決掉。
是以等謝盛堂、趙琿護着官家離開西湖,李鳳梧從苟五娃手上端過那碗早就準備好了的中藥,走上二樓,將被子裡的溪流兒喚醒,“喝了。”
溪流兒看着那碗中藥,終於還是怏怏喝了下去。
放下白瓷碗,“真是一位王爺?”
李鳳梧冷哼了一聲,“不該問的別問,你且記着,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是任何人!”
溪流兒不說話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覺得有點後怕。
良久,才道:“奴家的話本小說……”
李鳳梧點頭,“你寫的話本小說我沒看過,不過昨夜我和夏大家說了,我已留下了個題材在她那邊,你有空多去找她,她會完完全全的告訴你,等你寫好之後,會由夏大家送到我處,我審覈後,若你才情才華足夠,刊登青雲書刊自無不可,但若是太過拙劣,那我也不好做,你懂的……”
頓了一下,又道:“當然,不會讓你吃虧,若是你的話本小說無法刊登到青雲書刊,我會送上一千貫會子,作爲你的犒賞。”
溪流兒聞言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誰稀罕。”
顯然是對自己的才華有自信。
李鳳梧哈哈一笑,“那便好,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就算最後的你是話本小說在青雲書刊上刊登連載了,分紅也不會太高,當然,也不會太低。”
溪流兒點頭,還是有自知之明,“奴家知曉。”
處理了這些事,李鳳梧回了梧桐公社。
至於溪流兒的話本小說有沒有實力在青雲書刊上刊登,自己並不在意,反正寫的不好,就用錢去打發了她就是。
現在當務之急,是準備還恭王趙惇一記。
不能讓別人一直欺負自己。
……
……
李鳳梧並沒有去參加今日朝會。
但大慶殿卻炸了一下。
無他,官家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宣佈了一項人事變動:原秘書少監、開國男、太中大夫李鳳梧,擢升爲秘書監。
這是個很詭異的事情。
大家都知曉,從李鳳梧入主秘書監一來,他就是秘書少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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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秘書少監的頂頭上司就是“秘書監”。
可“秘書監”這個職,官家一直空着,任何人舉薦的任何賢才,官家都沒同意,之前大家都知道,這是官家故意給李鳳梧留着的。
現在爲何卻忽然就擢升上去了?
而且讓人意料的是,其後刑部尚書和兩位侍郎彈劾李鳳梧豢養臨安地下惡勢力德雲堂一事,也被官家用了一句“朕已着皇城司清查,德雲堂並無危害云云”給打發了過去。
根本沒有問罪李鳳梧的意思。
聯想到昨日李鳳梧在垂拱殿呆了一天,臨安朝野很快看出了風頭。
官家這是依然寵信李鳳梧的意思。
而且接下來還有個有趣的事情,大朝會即將結束的時候,官家竟然點名道姓的對慶郡王趙愷說道:“愷兒,朕觀你許久,都不曾去和你那好友李鳳梧敘舊,李鳳梧素有大才,若是有空,去找他敘敘,多和賢才在一起,對你自身也是個磨礪和提升。”
這話頓時震驚的朝野。
官家這是什麼意思?
一方面擢升了李鳳梧,一方面又明面上支持慶郡王和李鳳梧親近!
這儼然是要將趙愷提起來,和恭王制衡的意思?
聯想到太子薨後官家的一系列旨意。
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看來恭王殿下的儲君之位並不穩妥,這位慶郡王殿下,終於等來了他的春天,只要慶郡王懂得起,他就該重拾心氣來爭奪一番了。
趙愷對此確實很意外。
心裡也確實活絡了些。
退朝之後,連朝服都沒換,便去了梧桐公社。
一鳳,一皇子,在聽雪樓三樓談了近半天,就是中午飯都是在聽雪樓三樓吃的。
至於最後結局如何?
李鳳梧直接醉倒,睡了一下午。
慶郡王趙愷是被東方秦川扛出梧桐公社,丟進轎子送回王府的。
第二日的大朝會。
升任秘書監的李鳳梧,作爲一個四品官員,當然需要天天上朝了,而且可以在朝堂上發言,在官家衆臣議論完民政諸事後,李鳳梧走了朝列,彈劾刑部尚書江君烈。
其罪是楚州大水之際,江尚書老家的侄兒勢強搶民女霸佔良田前傾等等……
證據確鑿,最後彈了個江尚書治家不力縱親犯罪的罪。
作爲刑部尚書,這個罪名不可謂不嚴重。
嚴格點來,這是知法犯法。
雖然不是他自己犯的錯事,但李鳳梧的言辭中,卻直接點名,江尚書是知曉去侄兒所有過失,不僅不大義滅親秉公辦理,反而利用職權威脅楚州地方官員同流合污魚肉相鄰。
最後證據確鑿,根本不需要交給御史臺那邊去查。
這些事情……當初苟五娃去楚州那邊購買各種女子回臨安當船孃時候,就一併在做,是以證據一拿出來,江尚書當場啞口無言。
官家見狀,也沒多說什麼,雖然沒貶江君烈的官,卻下旨查辦了江君烈的侄兒和楚州那些官員,最後估摸着江君烈也要受一些牽連之罪。
最終是罰銅,並且降一階階官。
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來得極快。
江君烈剛彈劾了李鳳梧,結果李鳳梧沒事,還升了個小官,反過來李鳳梧彈劾江君烈,江君烈雖然沒從刑部尚書上被趕下來,但多少階官降了一階。
噁心了許久。
於是乾道四年的臨安,恭王趙惇和慶郡王趙愷的勢力,在主戰主和之間,在盛世風華中,爲爭儲你來我往的開始鬥法。
核心依然是柳子承在右相諸葛瑾我的配合下鬥李鳳梧。
天驕之子張杓,反常的沉默。
大宋左相湯思退也是反常的沉默,不輕易牽扯進爭儲的鬥爭中,但是到了制衡主戰派的時候,咱們的湯相公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和他兒子兵部尚書湯碩,成爲朝中主和派的中堅力量,
飄飄渺渺中,又是一個開春,轉眼即是乾道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