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炎一行人回到了靜江府之後,曹勳和高震兩人也把這段時間裡靜江府的一些事情都向楊炎做了交待。在楊炎去了廣州的這段時間裡,摩尼教的大軍也向宋軍發動了進攻。不過各路駐守的宋軍都按楊炎的指令,嚴守不戰。摩尼教軍發動了幾次小規模的試探進攻,見宋軍防守嚴密,也不敢大舉攻擊,雙方就這麼對持着。
而這時對廣西地方軍的整編和招募也都基本完成,一共整編了廣西的地方軍二萬三千六百多人,分成前、後、左、右、中五軍,分別由靜江府兵馬都監使劉天表,宜州兵馬都監使蔡文虎,昭州團練使馬彪,賀州團練使郭士雄,柳州團練使于成龍,出任各軍統制。
招募了當地百姓一萬三千多人,分成了踏白、遊奕、勝捷三軍。其中踏白軍是以邕州的僮族人爲主組成,由凌翔和黃明霞出任統制,融州團練使薛嵩任遊奕軍統制,連州團練使王鵬任勝捷軍統制。
平均每軍的人數在四幹至五千左右,不過這些新軍統稱爲廣西軍,以用來和馬軍司,步軍司區分。這些軍隊的整編和招募到是花了曹勳和高震不少心血,士軍的年齡,體格,身體條件,力量,耐力等等都是嚴格按招兵的標準來挑選的。
而多虧了光衍送給楊炎的藥方,楊炎從臨安帶來的馬軍司人馬也都有些適合了廣西的氣候,患病士兵大多都開始逐漸好轉起來。以經可以重新開始訓練了。而下一步也要開始對新軍進行訓練了。
*****“諸位都聽着,不管你們以前是怎麼樣的,把你們選來廣西軍裡來,你們的餉錢就不會少一分。只是要你們去平滅摩尼教,上陣殺敵。如果你們練不好武功就不能上陣殺敵,不能上陣殺,要你們有何用?何況兩軍作戰是殺人玩命的勾當,你武功練得好,練得高,就能夠殺死敵人,如果你的武功不如他,就會被敵人所殺,白白送了性命。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每一個人都要好好訓練,好好練武。練得好的有賞,練得不好受罰。如果誰吃不消也可以自己提出來,退了這份軍餉,從那裡來,回那裡去……”
“退了這份軍餉,從那裡來,回那裡去。那有這麼容易的事情。”王奇在下面一邊聽着,一邊想。王奇知道,站在高臺上向他們訓話的那個人就新任的廣西制置使楊大人,而且這位楊大人就是遠征黑陽山,固守橫山砦,在仁修、廣州大敗摩尼教軍赫赫有名的小楊將軍。
不過這個人看起來到是好年輕,頂多也就二十出頭。這麼年經就當上了一路的制置使,聽說還和公主訂了親,是未來的駙馬。人和人可真是沒辦比。自己都混到快三十了,還是一個小兵,連渾家也沒有一個。只能等到每個月發了餉之後,到窯子裡隨便找個女人來發泄一下。現在好不容易從地方廂軍裡擠進了禁軍,那能那麼容易就回去。
想到這裡,王奇向左右看了看,張信,洪亮,尤海,雷銅剛這哥幾個都在,不過還有三個人沒有被選進禁軍中來。要不然獅子街八虎又能湊齊了。不過這一次逃選禁軍的還真嚴,不向當初參軍時,報個名就行了。量體重,測身高,舉石墩,拉硬弓,跑步,竄跳。那一樣都是玩真的,幸好自已平時還練了幾下把式,要不然也真是夠嗆。
王奇本是昭州的一個小混混,平時也幹一些小偷小摸,打架鬥毆的事情,後來因爲賭錢把家當都敗光了,爲了混上飯吃只好參了軍,在昭州守備司裡當了三年兵,因爲臭味相投,認識了張信,洪亮,尤海,雷銅剛這幾個人。這一次楊炎整編廣西地方軍時他們幾個都被選中了。軍餉也從每月六十文錢上漲到了每月一百二十文錢。而且都成了正式的禁軍,自然不願意在回地方去。
但是進了禁軍還規矩也不少,五十四禁令,十七律斬自然不用說,就是任何人沒有將令不得無故出營這一條,王奇這覺得受不了,他本想着自己的餉錢漲了,正好可以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至少找女人時可以去找那些坐在繡樓裡的,而不用去找那裡站在路邊拉客的。如果攢幾個月,說不定還可以到怡紅院裡去過一夜,嚐嚐哪個小辣椒的滋味。也許攢幾年錢下來,還能制幾畝地,娶個女人,成個家。
不過王奇也是在昭州當過三年兵的,以前也聽過什麼五十四禁令,十七斬。其實還不就是一個擺設,沒幾個人把這些規矩當一回事。現在在這裡還不是一回事,別人不說,就是以前自己的頂頭上司,昭州團練使馬標馬大人肯定就受不了這些規矩。別看現在說的好聽,看看到時候有幾個人會尊守。
不過後來幾天的事實卻完全出乎了王奇這些人的意料之外,新軍的訓練強度之大,遠遠超過了王奇這些人的想像。每天上午練舉石墩,拉大車,負重跑步這些東西鍛鍊身體。到了下午就由教官來開始督促他們練習武藝。稍有偷懶或是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就會遭到教官呵斥,有時還會挨幾下打。
而最痛苦的就莫過於和教官對練,也不知是他們從那裡請來的教官,手底下確實有兩下子,雖然雙方只是用的木棍,但木棍在教官的手中卻變化莫測,總是能從意想不到的地方打到自己身上。一天下來,每個人身上都會挨好幾下子,雖然說並不傷筋骨,但打在身上也能起一道血印,火辣辣的疼。
結果第一天的訓練一結束,王奇,張信,洪亮,尤海,雷銅剛就覺得全身連骨頭節都痠痛,雙臂無力,雙腿就像灌鉛一樣。回到了營房之後,一頭扎到在牀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猛然就聽“唉喲”一聲慘叫,王奇鄰牀的尤海“騰”的一下就從牀上跳了起來,嘴裡還在不停的“絲,絲”吸着氣。原來他倒在牀上的時候正好觸到疼的地方,一下子就又蹦了起來。
在另一張牀止趴着的張信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以爲當了禁軍會好一點,現在看起來禁軍這碗飯可真不好吃,早知這樣不如還回昭州去算了。”
王奇一翻身從牀上坐了起來,道:“吵吵什麼?這裡吃的也比昭州好,而且一個月一百二十文錢就那麼好掙的嗎?都忍忍吧。”
洪亮道:“每月一百二十文,說得好聽,能夠落到我們手裡的能有幾個。”
王奇道:“那也總比以前每月六十文要好呀。不過別說沒有命令不許出營,就是沒有這條命令,我現在那裡都不想去了,怎個人一點力都沒有了,現在我那裡還有精力出去幹別的事情。”
雷銅剛有些不耐煩,甕聲甕氣的叫道:“都別吵了,誰不想幹就不要乾了,不是說了嗎?誰要是受不了,就退了這份軍餉,從那裡來,回那裡去。老子可要睡覺了,明天還要接着練呢?”
第二天,幾個人又拖着還痠軟不己的身體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訓練。
*****由於軍隊不一樣,訓練的側重也不徑相同。馬軍司和步軍司的禁軍由於基礎較好,主要是演練陣法,以及各兵種之間的配合協調作戰。因此經常進行較大規模的實戰練習。由於他們的素質較好,而且各級將領的實力和練兵經驗也比較豐富,因此楊炎可以把訓練放手交給各軍的統制官去安排,自己只需要不時叮囑,檢查一下也就行了。
而楊炎知道新整編和招募的廣西軍的基礎較差,如果不加以嚴格的訓練,是不足以成爲一支合格的軍隊。因此他和曹勳,高震的重心都放在廣西軍的訓練上了。廣西軍的訓練目前還是以個人的身體素質和戰鬥能力爲主,並且要熟悉號令,加強令行禁止,服從軍令的意識,以及各種旗幟揮舞的意思。
馬軍司和步軍司的禁軍平時的訓練水平都比較高,現在楊炎的訓練強度雖然大,但也能適應的。而招募的百姓大多也都是安善良民,訓練雖然艱苦,但也只是老老實實的忍着。卻是苦了那些廣西的地方軍,這些地方軍隊平時大都是懶散慣了的,那裡受得了這樣的苦練,幾天下來幾乎人人都脫了一層皮,不要說是普通的士兵,就連各軍的將官,團練使也都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