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聽雨軒的高雅來說,楊榮他們來的這家青樓檔次就要低下了許多。
一進主廳,迎面就撲過來一股酒氣,酒氣雖說不算濃郁,可聞起來卻是不太讓人舒服。
“幾位公子面生的緊,初次來吧!”楊榮領着花青和董飛虎剛進主廳,跑兒就迎了上來,對仨人說道:“我們花絮樓的姑娘個個水靈,幾位且請坐着,小的這便去爲幾位公子引姑娘出來。”
楊榮朝跑兒微微點了點頭,跑兒剛要離開,一個四十多歲的瘦小女人就款擺着並不算是婀娜的腰肢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幾位公子是要找姐兒還是喝花酒?”到了楊榮等人面前,老鴇子臉上掛着招牌似的笑容,向他們問了一句。
“只是隨便坐坐!”楊榮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對老鴇子說道:“喝不喝花酒,回頭看看再說!”
“你個死東西!”聽楊榮這麼一說,老鴇子把臉一板,朝着引楊榮等人進來的跑兒腿上就踹了一腳,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人家只是來坐坐,這裡又不是茶樓,誰要你引進來的?”
“嬤嬤不必着惱!”見老鴇子踢跑兒,楊榮伸手從懷裡摸出一錠大約二兩重的銀子,塞進老鴇子的手裡,對她說道:“庸脂俗粉,我等兄弟自是不樂意見,只是要看看這裡有沒有清雅些的姐兒!”
接過楊榮遞來的銀子,老鴇子頓時換了一副表情,剛板起的臉漾滿了笑容,扭過頭再次踢了跑兒一腳,假意罵道:“我把你個不長眼的,三位公子乃是高雅之人,如何能引他們來廳內坐下,還不快開個雅間,引三位公子去雅間坐?”
連着被踢了兩腳,跑兒是有苦也不敢說,連忙應了一聲,對楊榮等人說道:“請三位公子隨小的去雅間。”
跟着跑兒進了雅間,在跑兒出去爲仨人提熱水泡茶的時候,董飛虎撇了撇嘴,對楊榮說道:“這風月所在還真是認錢不認人,那老鴇子的臉真是說變就變,有銀子和沒銀子完全是兩個樣!若不是跟着將軍,恐怕我與花青二人來此,她是連理會都懶得理會!”
“若是你二人有看上的姑娘,只管要了,我替你二人出銀子便是!”楊榮坐在桌邊,對花青和董飛虎說道:“帶你們來到此地,我無非是想找個姐兒聊聊琴棋韻律,你二人若是對此沒有興趣,自管找姐兒快活。只是莫要再在人前叫我將軍!”
“不叫將軍叫什麼?”楊榮的話音剛落,董飛虎撓了撓後腦勺,有些鬱悶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嘴裡咕噥着說道:“屬下尚未娶親,還不想把這童子之身交於窯姐兒,我留在這裡陪將軍,花青自去找姐兒吧!”
“我也不要!”花青搖了搖頭,對楊榮說道:“實不瞞將軍,屬下在家鄉有個青梅竹馬的姑娘,雖說眼下是當了兵,卻不能辜負了她!”
“好!”楊榮猛的拍了一下大腿,豎起一隻大拇指對二人說道:“果真都是真性情的漢子,從這一刻起,你二人只管叫我公子便是,過會我自找個姐兒聊聊風月,你二人只管在一旁侍候着!”
“是!”二人雙手抱拳,微微躬了躬身子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聽到吵鬧聲,楊榮不禁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在這吵鬧聲中,隱隱的傳來一陣女子的啼哭和老鴇子的叫罵聲。
就在他沒鬧明白外面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出去倒水的跑兒推門走了進來。
“外面出了什麼事?爲何如此吵鬧?”跑兒爲仨人斟了茶,正要退出去,楊榮拉住他,向他問了一句。
“不瞞三位公子!”聽得楊榮發問,跑兒一手提着水壺,連忙躬身說道:“這裡只有一位韓月月姑娘頗有些才藝,嬤嬤本想要她來侍候三位公子,不想她卻是迷戀了一個窮酸小子,此刻正在哭鬧!”
“哦!”楊榮點了點頭,對跑兒說道:“你去告訴嬤嬤,若是姑娘不願意,不必相強,我等隨意便可!”
跑兒應了一聲,正要出門,房門“蓬”的一聲被人從外面大力踹開,把剛走到門邊的跑兒撞了個趔趄,一頭摔倒在地上。
“可是你等要月月前來陪伴?”房門被人踹開,楊榮等人擡眼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大約二十一二歲,長相雖說沒有楊榮和花青秀氣,卻也是頗爲英偉的少年正雙手叉腰站在門口。
這少年穿着一身青布短衫,腰間插着一支竹簫,往門口一站,竟是將房門擋了個結實,濃眉下的一雙虎目惡狠狠的瞪着楊榮等人。
“敢問閣下……?”見了那少年,楊榮站起身,雙手抱着拳打算問清緣由再決定如何處置眼下的這件事。
沒想到那少年竟是朝楊榮一擺手,握緊拳頭在胸前抖了兩抖,沒好氣的說道:“少跟我廢話!我告訴你們,月月是我的女人,誰若是想要讓她來陪,先得嚐嚐我這隻老拳!”
“呦呵,小子挺狂!”少年的話剛落音,一旁站着的董飛虎擼起袖子朝門口走了兩步,對那少年說道:“來來來,讓爺爺先嚐嘗你的老拳!”
在聽到吵鬧聲時,楊榮已是決定了不要那位月月姑娘來陪,不想還沒來及把話跟老鴇子明說,這少年就闖了進來。
“陳芮,你小子在我這裡白吃白住,白睡月月!老孃不將你趕出去,已是念在你花光了銀子的份上!你少在這裡搗亂!阻了老孃的財路!”董飛虎迎到門口,那少年正要擼起袖子跟他捉對廝打,老鴇子跑了過來,攔在二人中間,朝那少年瞪了一眼罵道:“我把你個吃白食的,若是再如此廝鬧,馬上給我滾出去!”
“嬤嬤,陳公子的銀子是我不要收的!我陪這幾位公子便是!”老鴇子正要讓跑兒把那叫陳芮的年輕人給趕出去,一個早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跑了過來,跪在老鴇子面前,向她哭求道:“月月知道錯了,還請嬤嬤莫要將陳公子趕出去!”
看着跪在地上,滿臉淚痕的月月姑娘,楊榮心內暗暗的嘆了一聲。
都說戲子無義、婊.子無情,楊榮過去在青樓裡遇見的女人,也都是各自帶着目的,可這位月月姑娘卻好似真的對那陳芮情深意重,不由的讓楊榮心內頗是生了幾分感慨。
“嬤嬤,莫要爲難他們!”老鴇子正要說話,楊榮伸手從懷裡摸出了一錠大約五兩左右的銀子,塞進老鴇子的手裡,對她說道:“這些銀子你收着,就當是這位月月姑娘陪伴我等了便是!”
老鴇子本來還想繼續大罵陳芮和韓月月,不想楊榮卻在一旁開口求情,接了銀子,這才笑着對楊榮說道:“公子是來這裡玩樂的,不想卻讓公子看了笑話,回頭我好生教訓月月,下次公子再來,定要讓她相陪!”
見楊榮掏了銀子卻不要韓月月陪伴,陳芮緊攥的拳頭鬆開了一些,有些愕然的看着楊榮,愣了一會才雙手抱拳說道:“感念公子厚德,陳芮定不相忘!”
“哪有這般好事!”楊榮還沒來及說話,一旁的董飛虎就衝陳芮吼道:“方纔還要讓我等嚐嚐老拳,若是今**小子不跟爺爺打上一架,爺爺定不饒你!”
“這……”剛纔陳芮衝過來,也是一時激憤,此刻他已經受了楊榮恩惠,如何還會跟他們打鬥,聽了董飛虎的話後,有些遲疑的愣了愣,這才一臉尷尬的又衝董飛虎躬身抱拳行了一禮說道:“方纔小子着實唐突了,若是公子心中不爽利,打上小子兩拳出出氣便是,小子絕不還手!”
聽了陳芮的話,楊榮心內暗暗點頭。
這人倒是頗爲有情有義,雖說是戀上了一個青樓女子,可願意爲一個女人捱上董飛虎這種大漢的兩拳,着實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做到的。
楊榮正要開口勸董飛虎算了,一旁的花青湊到他耳邊,小聲對他說道:“從這少年給人的感覺來看,他是有些本事,不若讓他與董兄打上一場,且看他身手如何!”
扭頭朝花青看了一眼,見花青對他微微點了點頭,楊榮這才笑着對陳芮說道:“陳兄,若是當真感謝我等,便與我這兄弟在後院捉對打上一場,也讓我等開開眼!”
“這怎使得!”陳芮看着楊榮,一臉爲難的說道:“不瞞公子說,在下的拳頭有些重,若是打傷了這位公子,面上豈不是不好看!”
“無妨!”楊榮擺了擺手,對陳芮說道:“我這兄弟皮糙肉厚,當初被人用大石砸過,都沒傷着分毫,若是陳兄能打的傷他,也算是陳兄的手段,萬望陳兄成全!”
站在門口的陳芮有些犯傻,他還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先幫他解了圍,這會又吵嚷着非要跟他打架,猶豫了片刻,只得點了點頭應道:“好吧,交手時在下自會留些手,不要傷了這位公子纔好!”
得了陳芮的允諾,衆人連忙出了雅間,讓跑兒引着朝後院去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