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站起來,給我衝!”完顏休現在氣急敗壞的樣子很想抗日片裡抽出戰刀喊着“呀嘰給給”的小日本指揮官。
楊文廣他們現在真的是困在敵人的包圍中了,二人相視一笑,拔出長刀,刀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輝。
“吳大哥,咱們就以一死回報將軍的知遇之恩吧!”
“好兄弟!我這條命是將軍救的,現在就當我還給他了!弟兄們,拔刀!”
“刷刷刷!”長刀出鞘,映射出片片光輝。
“殺下山去!”楊文廣一聲大喝,頭一個衝下去。
刀鋒所及,血濺三尺!
衆人紛紛揮刀衝下山去,胡砍一通。
有的人從來沒有殺過人,即便剛纔用短炮狂轟亂炸,見的也不太明瞭,並不感到有多恐怖,一旦鋼刀碰到活生生的人體,和他們流出來的血液,這些從未殺過人的士兵便手腳發抖,驚恐不已。
有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子看着地上橫躺的金國士兵,哇哇痛哭:“我殺了人了!我殺人了!”
“殺!”楊文廣奔過來,揮手砍掉一個準備在背後偷襲那個小子的金國兵,一把拉起他向外殺去。
但是一百人的小隊面對數量超過他們十倍的敵人,就像一粒沙子掉進了大海,馬上就就要被潮水般的人羣吞沒。
遠處,來了一行人馬旗幟飄揚,浩浩蕩蕩。
“將軍,南朝的援兵來了!”
“啊?”完顏休向遠處張望,卻見遠處旌旗飄揚,隱隱有無數人影在其後晃動。
“蠻子的援兵到了,快撤!”完顏休第一個撅着屁股向北方跑去。
主將一逃,軍心渙散,金國駐屯兵發一聲喊,玩命奔逃。
那個馬上小將面上也現驚慌之色,但是他強自穩住心神,立馬等待。
手下的兵丁也都是百戰之士,持槍守衛,卻不慌張失措。
那幾十面大旗來到近前便不再移動,只見風吹旗響,不聞人聲。
“哈哈,果然使詐!”馬上小將高興,下令全軍向前推動,斬滅殘餘。
楊文廣等人盡皆帶傷,查點傷亡,有十餘個兄弟戰死,還有三十餘個受傷,各個面色灰黑,全身是血。
衆人集在一處,看到金兵又一次列隊衝過來,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話,當敵人的長槍刺過身體的時候,也許不會感到太大的痛。
旌旗後面,隱隱的人影越來越清晰,近了!竟是數千的軍隊!
馬上小將不禁失色,哪裡來了這麼多的援軍?饒他處亂不驚,卻也吸了一口冷氣。
“扎住陣腳!”金兵擺出雁行陣,呈兩翼陣型將楊文廣等人圍在當中。
這個陣型退可守,進可攻,十分霸道。
“哼!看來對面的金國將軍倒會用兵,但是我王軒是不會輸給你的!”原來是王軒集中了新老營盤的所有男丁前來助戰。
“聽我的號令,一部分人從左面包抄,一部分從右面,牽制他的兩翼,其餘人跟着我猛衝中軍!斬將奪旗!”
這個戰術在現代戰爭中叫做“中央突破戰術”,專門對付敵軍兩翼展開式陣型。其實在古代這個戰術早就被屢次應用過。
兩翼被牽制,馬上小將看到徐徐移動的人牆,心裡也有些慌亂。
“進攻!”馬上小將的確有軍事才能,他急速收縮兩翼,全軍呈尖刀陣型殺向王軒的中軍。
“兩翼包抄他的後陣!”王軒大聲吼道!
兩方軍人都是一驚!被抄了後寨,那還了得?馬上小將當機立斷,策馬回奔。
金國兵徐徐撤退,不給王軒任何機會。
王軒看着金國五百兵消失在廣袤的平原上,長長的出了口氣。
“王主事,你來得正好,要是晚一點,恐怕我們現在正在和閻王爺喝酒呢。”吳省身全身是血,王軒急令人救治。
此一戰,陸雲一方死二十一人,傷三十五人,佔領軍事重鎮平陽。將淮河鐵橋置於嚴密保護之下。
立刻,王軒在平陽城內開倉散糧,救濟災民。
平陽城內自上次集體南逃,尚有三千餘居民,已經深深陷入饑荒困擾。
開倉散糧頗得民心,同時楊文廣設立招兵站,專招漢人,不到一日就有上百人前來投軍。
吳省身也開始招兵,他比較挑剔,專門招收會水會操船架櫓的年輕漢子。
百姓得以溫飽,便開始加固城牆,保衛家園。
人心思漢,加之饑民遍野,越來越多的災民涌向平陽城。到八月十五中秋節,平陽附近已經聚集了兩萬餘災民,糧食愈顯匱乏。
陸雲在江南籌糧,收穫不大,手頭的銀子有限,只買到三萬斤糧食。
“該死的掮客!現在糧食已經炒到十兩銀子一擔,再這麼下去,淮河兩岸的百姓都要餓死了。”陸雲氣憤的以手擊胸,憤恨不已。
玉璇端過來一壺茶:“大哥別生氣了,籌糧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咱們再想辦法。”
門外一聲馬嘶,月琳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大哥,查明白了,這臨安城最大的糧商是東門的沈財主家,咱們今晚去拜訪他一下,怎麼樣?”
“好!今晚咱們得給他準備點好東西。”陸雲喝下一口茶,眼裡冒出火來。
夜晚靜悄悄的到來了,玉璇幫着陸雲穿上夜行衣,束緊腰身,陸雲又抓起一把匕首插在褲腿裡。
“大哥,你都帶了那麼多東西,還拿?”月琳等得不耐煩,扯着陸雲使出輕功,向臨安城奔去。
二人一進臨安城便踩着人家的房檐走,不時踩壞人家的房瓦。
“月兒,把人家房子都踩壞了,這樣不好吧?”
“這又不是你家房子,你操什麼心,小心!”說着卡卡又踩壞好幾塊。
“你不是說你的輕功已經練到踏雪無痕的地步了麼?”陸雲的嘴說個不停。
“還不是因爲你個累贅,閉嘴,別說話!”卡卡,一串串的響聲。
“誰他媽的裝大俠,又來我們家房子上踩!當心摔死!”遠遠地傳來罵聲。
二人在一片叫罵聲中終於踩上了沈大財主家的屋頂。月琳伸手揭開瓦片,向裡面張望。
裡面,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正在裡面不停的爭吵。
“平價賣糧!你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咱們好不容易等到這麼一個賺錢的機會,你小子是不是我沈家的人!”胖子破口大罵。
“大哥,你這樣做,就不怕污了我們沈家先祖的英名?不怕砸了咱們這百年老號的牌子?”
“還輪不到你教訓我!你給我滾出去!”胖子跳起來,將茶杯擲向弟弟。
弟弟側身躲過,摔門而去。
陸雲二人在房上看的津津有味,突然一個胖子走進屋內,沈財主一見來人,臉上笑成一朵花:“呦,是哪陣風把朱大官人掛到寒舍來了!快請坐。”
沈大財主表情變化之快讓人驚訝,的確,有些本事是天生的,誰也學不去。
“沈老闆客氣了,哈哈,今天我來呢就是要和沈老闆商量一下關於糧食的問題。”
“這有什麼好談的,現在市面上糧價飛漲,小號現在存糧不多,眼看着這賺錢的大好機會就白白的Lang費了,在下真是抓心撓肝啊!不知朱大官人是否有門路幫幫在下,在下感激不盡!”
“‘感激不盡’,哈哈!這四個字值幾個錢?沈老闆不要再和我打馬虎眼了,還是談談正經事吧!”朱尤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聽聞貴寶號現有存糧十萬擔,我朱某人想全部買下,至於價錢嗎嘛,肯定虧不了老弟的!”
“看來朱老闆是要吃定我這些存糧了,也罷!誰叫你朱家勢大,還有些江湖朋友給你撐着,我就吃點虧,把存糧都賣給你,但是價錢說好了,十兩銀子一擔,你看如何啊?”
“十兩銀子?沈老闆,你真是把我當財神爺了,這樣吧,九兩銀子,一口價!如何?”
“好!但是後期的回扣,你可不要忘了!”沈老闆站起身,兩人擊掌盟誓。
“到時候要是能漲到二十兩銀子一擔,可別忘了我的紅包啊!”沈老闆笑道。
“老弟,到時候我肯定要送你一個大大的紅包!哈哈!”二人放聲大笑。
“原來是他們在操縱市場,這幫奸商!”陸雲狠狠罵了一句,蹲的時間長了,腳有點麻,陸雲輕輕一動,嘩啦一聲,一塊瓦片滾下房檐,啪的一聲摔碎了。
“房上有人!”兩個胖子正在大笑,忽聽瓦片碎響,急忙奔出門外,四處查看。
房上的人早沒了身影,衆家丁拎着褲子跑出來,茫然四顧。
“快給我追!”正在此時,只聽得空氣中膨的一聲悶響,遠處飛過來一個火球。直奔正堂而來!
“當!”火球炸碎,沈家大院的正堂燃起熊熊大火。
“咱們的話會不會被那些賊子聽見?”沈老闆急着問。
“不用擔心,我知道這是誰幹的!”朱尤金撿起一塊碎鐵,仔細端詳,“只有他有這種武器。”
陸雲二人一路狂奔,逃回鐵匠鋪。
陸雲奔到屋子裡,看到玉璇依舊沒有睡,正坐在油燈下等他。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大哥,月姐姐,你們回來了,累了吧,我去給你們泡壺茶。”說着玉璇站起身走進廚房。
“大哥,那個朱尤金真的不是東西,當初我就要殺了他你還不讓,哼!”月林坐在一旁生悶氣。
“那個朱尤金還有用,對了,你剛纔爲什麼要放那一炮?”
“我想炸死那個死胖子!怎麼,你怨我給你惹麻煩了麼!哼!”月琳氣往上涌,擡腿踹了陸雲一腳,賭氣跑回自己房裡。
“這個刁蠻丫頭,真拿她沒辦法!”陸雲揉揉屁股,端過茶杯一飲而盡。
“大哥,月姐姐脾氣不好,你別在意。”玉璇又倒上一杯,幽幽說道。
“你這丫頭,怎麼老是想着別人,什麼時候關心一下自己啊!”陸雲握着玉璇的小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