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話筒撥出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小海。”
“啊是小哲哥嗎?嗯,你到了,怎麼樣,是你喜歡的設計吧。”
“房子不錯,我暫時就住這了。”叢哲也笑彎了眼睛,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喜歡的設計。
“呵呵,你喜歡就好。”
“對了小海,我在美國的事情你沒給那邊說吧。”
“當然嘍,我辦事你放心。”
“嗯。”叢哲也可以想象對方的表情,笑了起來。
其實沒差別,只有他人沒死,早晚那人都會找上門的,說和不說又有什麼分別呢。
“不說這個了,你幫我查個人,叫艾迪.倫安,應該是堂爺那邊的人,你幫我查一下。”
“嗯,別掛電話,我馬上就給你查。”那邊的人把電話放在桌子上,一陣折騰後又拿起電話,“小哲哥,沒這號人。”
“怎麼會,沒道理的。”叢哲也皺眉,如果不是就更麻煩了,而他向來討厭麻煩。“那個人是銀色的頭髮,還有雙漂亮的綠色眼睛。”
“啊?”電話那邊似乎很是驚訝。“難道是他……小哲哥,那個人是不是長頭髮?”
“嗯。”叢哲也嘴角一翹,那個人有一頭非常漂亮的銀色長髮。
“他來找過你了?”聲音壓低,完全沒有方纔的嬉笑。
“嗯哼,怎麼你認識?”
“我猜那個人應該是孔雀了,見過他的人大都死了,只聽人說起過是銀髮綠眸,像只漂亮的孔雀,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孔雀,小哲哥你不在道上走,可能沒聽說過這個人,簡單點說,他在道上僅次於VIOLON。”說到最後對方的聲音越來越冷。“倒沒聽說過他屬於哪個集團,平時也神秘的很,從第一次聽說他殺人有六年了吧,據說還從來沒失過手,我倒想會會他,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通天的本事……”
“小海。”叢哲也打斷他,“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別牽扯進來,這裡面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
“小哲哥……”
“小海,我的本事你還信不過嗎?”
“當然不是,可是……”
“小海。”
“……”對方那邊安靜了一會纔不甘願的說道:“我知道了,但是小哲哥你要是有麻煩就立刻聯繫我。”
“好。”叢哲也剛想想收線對方又開始哇啦哇啦的喊他別掛,他只好又放回耳邊。“怎麼了?”
“那個,小哲哥,就是……聽說那個孔雀……就是你說的艾迪.倫安是不是真的像傳言一樣很美?”
“嘿嘿。”叢哲也嘿嘿一笑,“怎麼,你動心了?”
“不是,我怎麼會對個男人動心呢……好吧,我承認我很好奇,聽說他會媚術還有人說他是狐狸變的,被他殺死的人死的時候都是笑着的。”
“……”叢哲也扶額頭,什麼跟什麼啊都是。“海林夕,你今年已經二十五了吧,這種小孩子的東西你居然會信?”
“額……”電話那邊的海林夕尷尬的笑笑,“我這不是好奇嘛,至少他長的很不錯吧。”
“恩,似乎還不錯,就是鬍子太長了我沒辦法看仔細。”叢哲也歪着頭將話筒夾在肩膀和腦袋中間空出雙手拿出扯過一張紙在上面畫着艾迪的長相。“頭髮倒是好看,就是長得跟鬼一樣。”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想想啊,他從第一次殺人到現在已經有六年了,現在怎麼也得快三十歲了吧,殺過那麼多人仇家一定不少,一頭白髮又那麼顯眼,肯定是天天東躲西藏,哪能好好保養,而且我覺得吧,看他的樣子有些怪怪的,應該是有病吧,不然爲什麼整個人都是白的,大概是白化病吧。”
“……”
“所以說傳言就是傳言,不可以相信啊。”叢哲也拿起畫好的畫像,心中不由驚歎,真是個風華絕代的美少年啊。
“先就這樣吧,我剛到這還有些東西要收拾,晚點再聯絡你。”
“呃……”收了線,海林夕拿起畫好的畫像遞給屬下,吩咐去按照圖上的人暗查。
“唉”海林夕看着屬下的人關門出去,不由唉聲嘆氣,傳言還真是不可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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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哲也並沒有真的去收拾東西,準確來說他什麼也沒帶,所以沒什麼可收拾的,在臥房的枕頭下摸索了下,果然找到一把車鑰匙。
廣場有很多孩子在玩耍,叢哲也往無人的角落走過去,海林夕很清楚他的喜好,這片是華人區,有着他喜好的中國文化,只可惜這裡無人打理,斑駁的紅漆未完全剝落,有些固執的沾染在雕花上,亭邊荒草耷拉着,在夕陽下顯得很孤寂。
叢哲也不甚在意的拿手扇扇滿是灰塵的石凳坐下,剛想看看石桌上寫的什麼,手卻不忍心將桌子上的苔蘚擦去,這苔蘚似乎是整個亭子最鮮活的風景了。
夕陽落下,暮色下的鐘聲響起,從哲也尋着鐘聲找到了教堂,輕輕推開了門,帶着一些微涼的空氣,
衆信徒對他報以微笑,這讓他感到很溫暖。
他突然記起一個人對他說過的話,無論自己在地上打滾撒潑玩的多髒,上帝似乎都可以將污穢洗淨,他說喜歡呆在教堂裡的感覺,說教堂的燭火就象是天上的燈,似乎只要抓住了天上的燈,什麼都可以被原諒。
從哲也找了一個遠離人羣的角落坐下,靜靜的的聽着孩童們稚嫩的歌聲。
我們走過明天
正如昨天
再也不要仇恨的眼淚
我們已經走過了昨天
讓大海把沙漠染成海
我們還有明天
從此流血的離散
無奈的追悔
不再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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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着我,閉上你的眼睛。”
“爲什麼你要出現。”那人掐住他的脖子嘶吼道。“爲什麼你還不去死。”
“所以的存在都是理所當然的存在,爲什麼要在意別人怎麼看呢。”很慈祥的聲音,就像是夢中的父親。
“醒醒孩子”
從哲也睜開了眼,看見慈祥的神父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抱歉。”他居然在這睡着了。
從哲也擡頭,十字架映入了他的眼簾。
出了教堂,他向最黑暗街道,昏暗的路燈遙遠的像天上的燈,照着他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卻照不亮他的路,跟着他的是呆潰凝重的影子。
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巷,從哲也模索着從口袋裡掏出哈佛的錄取通知書,點燃了一根菸,叼在嘴角上,後點燃了通知書。
光殘忍的照亮了他的臉,他閉了閉眼,他太清楚了,想要的生活離自己太遠。
現在,他什麼也沒有了。
他一直固執的什麼也不肯要,以爲這樣就不會招惹別人的厭惡,以爲這樣那個人就可以看自己一眼,
果然人真的不可以有期待,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你準備怎麼做?”
綠色的瞳孔,孔雀——艾迪。
其實他一直沒有離開,一直跟隨在叢哲也的身後,甚至幫他暗中解決了一些不長眼的雜魚。
從哲也楞了一下,很快收起了驚訝。
當然,身爲殺手的人當然會很輕鬆的找到自己的獵物,或者說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獵物。
重重的吸了一口,吐出一陣煙霧,煙霧中他整張臉都顯得很不真實,垂下眼睛又睜開似乎深深嘆了口氣。
“那我得先有命從你手底下出了這巷子才成啊。”
艾迪勾起紅潤的脣微微一笑,真有些魅惑的味道,看的叢哲也心猛地一跳,沒準這人真是狐狸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