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遼東城的鐘樓之上,兩名軍士一起在用力的撞響着大銅鐘。//?樂讀窩 ??//一聲緊似一聲,渾厚攸長的鐘聲聲傳五十餘里。
二月二、龍擡頭!鐘聲響起之後,遼東城北軍鼻、**城軍營、城外南大營,相繼開始響起鼓角之聲。鐘聲、鼓聲、角聲,響徹雲宵。
遼東初春的早晨,依然是春寒一陣緊似一陣。城裡城外,積雪遍佈。本來這樣的早晨應當是行人稀少,可是在一遍遍的鐘鼓聲,城的百姓都已經從家走出,匯聚到了各街各道。特別是西城門之處,此時已經是人山人海。鐘樓的大鐘有三個作用,一是報時,白天以鐘聲向城及城池附近的城外報時。另外一個是報警,有敵情等情況時,守軍就會敲響城頭的警鐘,這個時候,城鐘樓之上的大鐘也會撞響。警鐘響起之時,是急促而又連續的,會不停歇的稠密撞擊至少一刻鐘。
除了報時、報警,東城樓的大鐘在還有一種情況下,也會響起。
那就是舉行嚴峻儀式、舉行慶典、以至是驅逐重要的人物到來的時候。
如果皇帝到來,那麼大鐘會連續撞響三百十聲響。親王規格要低此,是一百零八響。此時東城樓上的大鐘在響了半天之後終究停了下來,有心人已經數過,整整一百零八響。
自昨日起,遼東行營就已經派出了軍士,挨家挨戶的通知了整個遼東城的百姓商人,今日親王遼王入遼東城,同行的將還有衆多新到任的遼東官員。除了遼東城的百姓商戶,整個遼東各地的校尉以上軍官都接到了命令,勿必趕來驅逐親王車駕。
遼東城的駐軍今日全部都換上了嶄新的鎧甲,陌刀軍充任驅逐王駕的儀仗隊。憲兵司官兵,則特地負責今日城的秩序。警衛營軍官,特地負責安全保衛。其餘的大部份官兵也將要在遼東西城門外十里列隊歡迎。
其實城百姓同樣必須出門歡迎,不過他們只能在街道兩邊驅逐,不許上街。
遼王楊晾此次和朝廷派遣入遼官員一同到達,他們先是從東都通過運河到達山東。再從山東坐船浮海東進到達卑沙城後,再間接換車馬沿着早已經封凍的遼河一路北上,最後到達遼東城。
早在半個月前,遼王的車駕就已經上了岸到了卑沙城。不過陳克復間接以遼東軍事繁忙爲理由,沒有親身趕往卑沙城驅逐。只是派了張錦率警衛營兩團百人前去驅逐,然後再讓現在駐守卑沙城的遼東軍派一營人馬護送北上。就是今日按理他也應當出城趕往遼河驅逐的。
不過陳克復並沒有去,此時他正和蘇威兩人坐在西城門樓裡。
楊睞是親王,不過現在陳克復和蘇威兩人也是宰相說起來他們的品級雖然低點但都是百官之首,用不着搞那麼盛大,出城十里相仰。
蘇威最近整日裡呆在內城府,品茗聽歌賞舞,說不出的愜意。
此時坐大這城門樓上呼呼的寒風吹過,冷的他不時的裹着身上的招皮大裘。
“遼王的車駕還有多遠?”雖然陳克復沒有親往遼河驅逐不過還是派了副帥李奔雷和數十位軍將領前往遼河,又安排了數批探馬,每過一會就會回來報信。
負責這事的偵察營總管張勇道“剛纔已經上岸了,估計再有一個來時辰就到了。這次來的人不少,足有兩萬多人,路上要慢一點。”
這次來的隊伍確實不少,本來陳克復是不願意和這批人打照面的。
按他的意思,在他們到遼東城之前,他就帶兵北上,算是給他們來個小
小的下馬威。不過在拿到了這批官員的名單之後,陳克復改變了主意。
打算先會一會這批官員,再出兵北上。
剛拿到名單的時候,陳克復以至都嚇了一跳。這其平的幾人,那可謂是相當有名,如果不是特勤司辦事一向讓他放心,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搞錯了。
楊睞是楊廣的親兒,還是唯逐個個成年的兒。二十八歲的楊睞原本是齊王,這次來遼東改封爲遼王。實際上是降級了,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楊晾是很不願意接受的。他以爲這是他老打算弄死他,好給他那七歲的弟弟,剛從趙王升爲太的楊杲掃平道路。
不過最後虞世基又特地讓人給他傳說,給他註釋了一番。現在趙王已經立爲太,那麼他這個二皇已經沒有希望了。特別是他之前的行爲還惹的楊廣十分失望憤怒,他最好的結局有可能和他的叔叔蜀王楊秀一樣,被幽閉宮一生,從此不得天日。但是如果入遼,雖然從此遠離原,但是卻還有機會謀劃翻身,最不濟也能混個消遙閒散王爺。
聽了虞世基的話後,原本極度不願意的楊睞馬上改變了主意,虞世基有句話說的好,重耳在外而生1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夷吾、申生皆爲晉獻公的公,申生爲獻公正夫人所生是嫡出,被立爲太,後獻公正夫人去逝,晉獻公納狄女爲夫人,狄女爲其生二,獻公愛狄女遂有廢立之意,而狄女也處心積慮要害死獻公的這三個兒,其申生是主要加害的對象。重耳知道狄夫人的企圖,就帶着幾個隨從逃走了,從此周遊列國,取得大國的信任,爲其後來回國繼位打下基礎。而申生明知有人加害,也要固守孝道不離本國,最終被讒言加害,落個自刎身亡的下場。
他現在遠走遼東,說不定將來就還有機會回京城。特別是虞世基爲他出謀獻策,讓他趁此機會,交結遼東陳克復等將領。遼東兵強馬壯,一軍就能滅一國。如果能把陳克復收爲心腹,那麼想如他父皇一樣,以嫡次而最終成爲皇帝並不是沒有可能。
改變主意後,在最後晉見楊廣的時候,楊晾表現的十分的配合以至一再表示,一定會爲楊廣的大業盡兒的心意,爲楊廣看住這塊剛剛打下的遼東之地。楊廣聽了之後十分高興,彷彿又看到了楊睞年青時候的樣那時他就是這麼的聰明乖巧。高興之餘,不但賞賜給了許多錢財讓他帶去遼東,以至從禁衛調派了五千人爲他的shì衛帶去遼東。
陳克復等人等到日上天之時,終究又一撥探馬來報遼王及衆官吏的車駕已經到了。
白茫茫的曠野雪地之,一支騎軍當先開路,打的正是楊睞的親王旗鼻。初是黑點,漸成黑線最後終究成了一片黑sè的車馬隊伍。
陳克復笑了笑“王爺和衆大人已經到了,蘇大人我們起身驅逐吧。”陳克復統遼東所有校尉以上軍將領又帶了一些城的大商隊的老闆,在陌刀營和警衛營、憲兵司的護衛下,趕出城去驅逐。
城幾千人出去驅逐可是遼王那邊隊伍來的人更多。足足有五萬人而不是兩萬人,就好像一支大軍一樣,黑鴉鴉的一片。
陳克復帶着人馬趕到隊伍間,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人,左屯衛將軍宇化及。
但見宇化及此時穿着一身鎧甲後面還披着一件白招皮大氅,腰懸精美儀刀跨下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初一看上去,還真是威武不凡,氣勢堂堂。特別是宇化及的一張臉,雖然三十多歲的人了,卻不似陳克復他們這些久經戰場的將領,多少都沾上了些風霜。
宇化及一張白淨臉,脣下還有一副修飾的十分漂亮的美髯,的實是當的起長安輕薄公這麼一個名號。
在他的旁邊,一位和他差不多年紀,以至是比宇化及還是英俊瀟灑幾分的貴氣青年。錦袍玉帶,頭束紫金冠,腰懸一把鑲滿寶石的長劍,而非橫刀。此時他披着一件紫sè招皮大氅,用一種好奇的眼神正在打量着陳克復。
陳克復只看一眼,心已經有底,這位看來就是那位荒yín的皇楊睞了。而只是悄然一掃,在他的左右近旁,卻還有四位頭髮花白,如李奔雷老將軍差不多年紀之人。幾人看上去雖老,卻都是一身武將打扮,愈加難得的是,只一眼,陳克復就發覺這些人身上有一種縱橫睥睨的氣質。不同於宇化及和遼王,這些人身上有種十分熟悉的氣質。這是一種沙場縱橫,看慣生死的大將氣質,這些人都是將領,而且一定還都是軍大將。
宇化及這個時候已經跳下馬來,走到陳克復的馬前,大笑着道“當日也是此處一別,沒曾想這都差不多半年多才相見。破軍兄,別來無恙啊。”
“宇兄別來無恙,這位就是遼王吧,還請兄爲破軍引見”陳克復也跳下馬,衝着他拱了拱手,笑着往遼王示意道。
宇化及整了整衣冠,收起笑容,對着陳克復鄭重的行了一記參拜禮“剛纔是你我兄弟sī情敘舊,現在卻是末將正式參拜將軍。”
宇化及現在官職是左屯衛將軍,陳克復是左屯衛大將軍。雖然只相差了一個字,但是宇化及卻是陳克復左屯衛統屬下的兩位將軍之一,是真正的間接上下級關係。
扶起了宇化及,宇化及帶着陳克復上前,向陳在復引見那位華貴青年“這位是當今陛下皇,二皇楊晾,剛剛改封爲遼王,並加封爲遼東道觀察使。”楊睞不過是一浪蕩皇,不過他生來就在帝王家,加之如今卻是又是親王爵位,比陳克復卻是要尊榮的多。陳克復忙上前,掀開戰袍就要行參拜大禮。
楊睞敏捷的跳下戰馬,以手託着陳克復的雙臂,不讓他行禮“陳元帥不必行此大禮,早在洛陽之時,我就已經不知聽了元帥多少次英勇事蹟了。以一人而滅一國,陳元帥當真是我大隋第一將軍。1【、
王對陳元帥是敬佩不已,又何必行此大禮。從今天起,1小王也將長駐遼東,今後我們可就是同僚了,還應當多親近親近纔是啊。”
“王爺過獎了,遼東能平定,那是陛下等朝各位大將們奮戰兩次的結果,我不過是出了最後一點力罷了,不敢貪此大功。王爺如果真不嫌棄我粗鄙武夫,以後叫我破軍即可。”陳克復也笑着迴應,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他們是一見如故,份外投緣呢。
楊瞰大笑幾聲“好,那小王以後就叫元帥破軍兄了,破軍兄果然爽快人。我比破軍要虛長几歲,以後就託大自稱爲兄了。來,爲兄爲你引見幾位我大隋名將。”
馬上的幾位老將軍這個時候早已經跳下了馬,站在楊睞的身後,雖然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可是整個人卻淵淳嶽峙,有大將之風。
楊睞來到一位和蘇威看上去差不多年紀的滿頭白髮的老人面前,這是幾人唯一着官服的人“這位是我大隋之柱國,建安侯、民部尚書,原東都留守、河南慰撫大使,七十二歲的樊蓋樊老大人。此次父皇對於遼東十分看重,特地從河南將老柱國調入遼東,爲遼陽郡太守兼遼東副留守。”
楊睞說的好聽,其實樊蓋之所以入遼,還是跟他在河南剿匪有關。他的三光剿匪策略,殺了無數的人,結果收效甚微。反而將原來張須陀在任時差不多平息的山東、河南之地,又再一次的給剿的全都起來造反了。越剿盜匪越多,局勢越來越爛,楊廣也震怒了。原本要問他罪,不過念其上次留守東都之時,表現十分忠誠,面對楊玄感的大軍,守住了東都。楊玄感最後一揮手,這位已經七十二歲的帝國重臣,間接被調入了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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