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書!”賀若懷心聽到方流說程子嫣有家書給他,很是驚喜,完全將方流話裡擔憂自己去王都的關心自動忽略了。
方流點點頭,說道:“不僅有家書,而且夫人的侍女九月親自帶過來了。”
賀若懷心大喜,“九月也來了?”
賀若懷心在卑奢城都裡鎮迎娶了都裡鎮海商豪族程家的幼女,這件事在遼東軍中知道的人不多。楊雪兒對這件事情是知情的,不過在她看來,賀若懷心娶那個女子,應該是脫身之計。沒想到看賀若懷心的表現的似乎對那個程家女子還頗有情感。
“在哪裡,快讓她進來。”賀若懷心忙道。
方流道:“就在館驛之中。”
賀若懷心急對唐文道:“快去館驛,將九月接到府裡來。”
唐文領命而去,賀若懷心盯着方流,道:“方流,你記住,這兩年我們會有一個難得的發展期,你在諸地通商之時,可以大量招攬一些善於造船的工匠,我準備擴建望海頓的造船廠,需要這方面的人才。”
方流忙點頭應諾。
賀若懷心見到七月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楊雪兒諸人也都各自去休息了。
賀若懷心在自己的臥房裡見到了滿臉疲憊的七月。
七月和九月是程子嫣的貼身侍婢,美麗動人,不過先是幾天的海路,然後又在望海頓轉向陸路,長途跋涉之下,讓七月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主要還是賀若懷心當下並未完全掌控遼水的制水權,否則船隻便可沿着遼水北上,進入渾河,直達候城。
七月看到賀若懷心的那一剎那,整個人猶如被 抽調了所有力氣一般。她知道賀若懷心之前的身份,是邊軍校尉,沒想到還不到一年時間,賀若懷心就已經是打隋朝廷的右屯衛將軍,兩郡太守。
程家是商人出身,何時見過這麼大的官。
七月差點暈倒過去。
賀若懷心忙將她扶住,問道:“路上辛苦了,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第一次航海吧。”她面色蒼白,身子虛弱,典型的航海綜合症。
七月搖搖頭,低着頭,又是害怕,又是擔心,手捏着衣角,道:“奴婢···奴婢不辛苦。”以往程子嫣外出,尤其是坐船都是帶着九月的,因爲九月會水性。
賀若懷心道:“嫣兒的家書呢?”
七月聽到賀若懷心的話,忙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過去,低聲道:“這是夫人的親筆書信。”
賀若懷心激動的將書信搶過去,就好像戀愛的男人,許久未見女友的面,得到了她的書信之後的激動。
賀若懷心仔細的將書信看完,唯恐漏掉一個字。
程子嫣在信中除了向賀若懷心吐露滿心的思念與愛戀之外,還在信中向賀若懷心透露了兩件事情。其一是讓賀若懷心將七月留在身邊,照顧他的起居,言外之意,也有讓七月爲賀若懷心暖牀的心思。
這在古代也是極普通的一件事,尤其是小姐與丈夫異地的話,大多會派自己的侍女也就是通房丫頭,代自己與男主人行房事,維繫兩人的感情。
賀若懷心苦笑,這丫頭心裡在想什麼啊,自己有這麼飢渴嘛!
搖搖頭,看着七月,道:“嫣兒讓你留在候城,你怎麼想。”
七月聽到賀若懷心的話,臉頓時紅的如同蜜桃一般,羞澀的低下頭,她臨行前,程子嫣是耳提面命交代過的,這時候被賀若懷心直接問,哪裡還敢說話。
賀若懷心看着她的樣子,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道:“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嫣兒希望你留下來,但是我想着嫣兒那邊也缺人照顧,要不就等方流下次出海時,護送你回去,你看可好?”
賀若懷心今日顯得格外的溫柔。
聽到賀若懷心要將她送回去,原本羞澀與害怕的她擡起頭,鼓起勇氣,望着賀若懷心,道:“大人,奴婢不回去。夫人有令,令我必須留在大人身邊,照顧大人,奴婢很勤快的,請大人不要將我送走。”
賀若懷心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笑道:“你知不知道,嫣兒讓你留在這兒做什麼?”
七月低下頭,道:“奴婢···知道···”
賀若懷心有意逗逗她,道:“知道你還要留在這裡。”
七月這一次倒沒有退讓躲避,眼睛緊緊的盯着賀若懷心,道:“奴婢願意照顧大人,也願意替大人暖牀。”
她說出這句話,彷彿用盡了自己的所有力氣。
賀若懷心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在這個事情上做過多糾纏。
便與她一直聊到深夜,基本上都是關於程子嫣的事情。
第二日,賀若懷心鍛鍊完畢,穿好官服,率衆人到候城南邊爲即將建設的商港選址。賀若懷心主政遼東之後,大力加強基礎設施建設,無論是修路還是建城,都在日程之上,有條不紊的進行。
若是沒有戰爭,他絕對有信心在兩三年內,讓遼東郡和燕郡換一個新的面目。
程子嫣不僅爲賀若懷心送來了家書和丫鬟,更重要的是,她以私人的名義爲賀若懷心購買了二十艘載重五百石的大船,預計到年底便可以完成交付。
這可是賀若懷心急需的戰略物資。
對於那個女孩流露出的愛意,賀若懷心心中感慨,能遇上這樣的奇女子,雖說自己現在也有幾分吃軟飯的嫌疑,可最終也就接受了。
得遇佳人,除了感激之外,他只有更好的待她。
玲瓏、柳嬅、七月三人站在不遠處,玲瓏手裡端着洗漱用具,走過來,賀若懷心擦了擦臉上的汗,漱了口,問道:“雪兒姑娘起來了沒有?”
話音剛落,楊序兒就帶着清兒以及公孫無憂急匆匆的朝校場走來。
賀若懷心看她的臉上洋溢着喜悅,不知道她爲何而高興,問道:“正問雪兒小姐呢,出了什麼事!”
楊雪兒站在賀若懷心身前,一身華美宮裝仿若天上的仙女一般,將賀若懷心身後的三個美貌過人的侍女比的失了所有光彩。
“東都傳來捷報,楊玄感與其弟楊積善自戕謝罪於葭蘆戍,楊玄感之亂平息了!”
賀若懷心微微一愣,才短短四個月的時間,聲勢浩大的楊玄感叛亂就結束了?
這是不是太快了點!
“爺爺有密信傳來,陛下令大理寺卿鄭善果,御史大夫裴蘊、刑部侍郎骨儀、東都留守樊子蓋清算楊玄感黨羽,陛下估計要大開殺戒了。”
賀若懷心愣在當地,據史書記載,這次亂後清算,殺了三萬多人,還有未計算在內的流放貴族平民不計其數。也正是這種恐怖的連坐政策,激起了各地的反抗,拉開了隋末農民大起義的序幕。
“雪兒小姐今日可有對策?”
楊雪兒瞥了賀若懷心一眼,冷笑道:“這些背叛家國的賤民,死就死了,我用的着管他們死活?”
賀若懷心聽到她的話,嘆息一口氣,知道這是她的負氣之語,不過想想她的身世,倒也理解她的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