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若懷心笑道:“當然。那就有勞黃公子爲我們再重新上一次菜了。”
黃真笑道:“無妨,無妨,這頓算我請的。”看到賀若懷心這般淡定自若,黃真暗暗稱奇。
賀若懷心笑了笑,示意鄧川坐下,三人坐下來,房間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不一會兒,菜已經上齊,美酒也已經滿上。
賀若懷心看着柳娘子,笑道:“柳姑娘,等着也是無聊,要不來跳一支舞?”
柳娘子輕輕掃了一眼黃真,黃真笑道:“是啊,柳姑娘,就跳你最擅長的那支舞吧。”
柳娘子點點頭,片刻之後,絲竹之聲再起,柳娘子窈窕美妙的身姿就開始舞動起來,賀若懷心一邊欣賞着舞姿,一邊大口吃菜,大口喝酒,倒沒半點儒雅的樣子,反倒顯得過於粗鄙了。
鄧川冷哼一聲,只是靜靜的坐着。
黃真則言笑晏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賀若懷心自己吃菜之餘,還不忘給身旁坐着替她捏肩的柳嬅喂一口菜,柳嬅本來不想吃,可是這麼多人看着,也不敢阻了賀若懷心的面子,只能紅着臉,吃上一口。
結果她吃了一口,就有無數口等着。
賀若懷心倒是美滋滋的,感覺這二世祖的生活,太有吸引力了。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怪不得那麼多人要孜孜不倦的追求這功名富貴,無上尊位了,這生活確實滋潤。
三人各懷鬼胎的吃了小半個時辰,只聽見周圍有重重的腳步聲傳來,大門外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更加嘈雜。
賀若懷心笑道:“時間倒是快啊,終於來了。”他看向門外,大量的士兵已經衝進了歡樂坊,將歡樂坊圍的水泄不通。
迎面走來的是鄧家家主鄧禹以及高家的二公子高照。
至於那些兵馬,自然是高照領的了。
高照並沒有看見賀若懷心的臉,不過等他進了屋子,猛然看見賀若懷心時,整個人微微一愣。
高照的表情變化,很快被黃真看在眼裡。
鄧禹卻什麼都沒看見,唐文走在最前面,被幾個士兵那長矛頂着,來到了屋內。
黃真和鄧川看到兩人走進屋子裡,急忙站起來,向兩人行禮。
唯有賀若懷心卻壓根沒有理會,反而徑自吃菜。
鄧禹看到眼前的一幕,看着賀若懷心大剌剌的坐着,冷笑一聲,手中拿着賀若懷心寫的賠償書,道:“想必你就是李公子了?這是你讓人帶來的。”
他盯着賀若懷心,眼睛裡殺機四伏。
他們鄧家能夠從一個都裡鎮二流海商家族,一躍而凌駕於黃程二家之上,靠的便是他無雙的手腕,以及殺人如麻的陰狠。
賀若懷心點點頭,道:“是啊,看來你就是鄧老爺了。這是鄧公子給本公子寫的賠償書,上面按了手印的,不知鄧老爺東西拿來了沒有??”
鄧老爺冷笑一聲,道:“賠償,我在都裡鎮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來我府上要賠償!”
鄧川站在那裡,雖然看到高照和父親進門,但是他仍舊沒敢跑開,只是站的稍微近一些。
主要還是賀若懷心剛纔的威懾力太大,讓他覺得自己還是乖一些比較安全。
說道:“父親,父親,孩兒不是有意的。”
他哭喪着臉,如喪考妣,想來無論這次賠償給不給,他回去是免不了一頓毒打了。
賀若懷心臉上的笑慢慢的收斂起來,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道:“看來鄧老爺是沒有帶賠償金來了。”
鄧禹看着眼前這個黃毛小子,居然敢頂撞他,道:“來呀,將這個家僕先打殺了,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的地盤上發號施令。”
高照雖然認出了賀若懷心,可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想要看看局勢如何發展。
他指着被衆軍用槍頂着的唐文,想要殺人立威。
可是唐文本來就是自願給他們帶路的,此時卻哪裡是束手就擒的人。
鄧禹話音剛落,他忽然一個躬身,向後猛地一靠,便將三四個人撞倒在地,然後滾地過來,拾起身,竟是未傷分毫。
向賀若懷心道:“公子,人已經帶來了,可是他們並沒有賠償的覺悟。”
賀若懷心冷哼一聲道:“好吧,既然不遵守規則,那本公子也就無需客氣了。”
鄧禹看到唐文身手不一般,又看到賀若懷心氣質確實不一般,微微皺眉說道:“李公子是吧,老朽不知道犬子如何得罪了李公子,竟然要這麼對待犬子,老夫想聽李公子解惑。”衆軍剛要一哄而上,可是鄧禹揮揮手,示意衆人先停下來,他想要看看,這個少年是何方神聖。
賀若懷心站起身,笑道:“這話你要問你的好兒子,本公子好好在這裡聽曲兒,那裡得罪了鄧公子,爲何一上來就要打要殺?”
鄧禹皺着眉,看向鄧川,鄧川低下頭,戰戰兢兢的站着,渾身破爛不堪,臉上腫脹,又是生氣,又是惱怒。
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成豬頭模樣,雖然對兒子恨鐵不成鋼,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於是將一腔憤懣全部化在對賀若懷心的痛恨上。
“李公子,不管我兒犯了什麼錯,都由我這個做父親的去管教,還輪不上你來這裡指手畫腳。”
說罷,對身旁的高照說道:“高公子,我看這個小子必是隋國來的奸細,不如公子將他收入獄中,仔細查察,說不定能問出點東西來。”
高照嘆息一聲,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鄧禹。這個老東西,他一進門就認出來眼前的李公子乃是昨天與乙支文信一起來的貴人,乙支文信都對他客客氣氣,沒想到鄧川和鄧禹竟然瞎了眼,惹誰不好,偏偏惹他。
高照剛要說話,賀若懷心卻打斷他的話,道:“高公子,想必就是高道使的公子了。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高照忙向賀若懷心還禮,笑道:“不敢。”
高照的態度已經暴露了一切,黃真微微一愣,真是讓人意外,賀若懷心居然連高照公子都不放在眼裡,而且看高照的臉色,似乎對這種事還沒有反駁的意思。
不由得對賀若懷心的真正身份更加懷疑。
賀若懷心淡淡的道:“要不高公子告訴鄧老爺,錯了就是錯了,犯錯誤可是要承擔代價的。讓鄧老爺也明白明白,就算在都裡鎮,在卑奢城,也不是所有人都得看他眼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