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拔時將鐵礦山上所有能用的武器全部帶走。
只走出半里地,一名斥候急匆匆的騎馬而來,遠遠地望見賀若懷心,從馬背上跳下來,向賀若懷心行禮。
“校尉大人,我軍已經奪取了候城堡,斬殺高句麗兵二百三十一人,餘衆全部投降。鄧副尉讓卑職前來傳信,他正在整飭城防,等候校尉!”
衆人一聽到又一場大勝的消息,都喜不自勝。
賀若懷心笑道:“加快行軍速度,爭取兩個時辰後到候城堡吃飯!”
吃飯!
這些骨瘦如柴的俘兵們聽到有飯吃,眼睛都紅了,腳底下力氣倍增,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候城堡而去。
賀若懷心率大軍抵達候城堡的時候,天剛矇矇亮。
東方的天際泛起一陣魚肚白,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的重重阻礙,將金黃的陽光灑向大地。
候城堡的百姓有三四千人,當他們第二天醒來,打開門,發現城頭已經變換了王旗。
原本淵蓋家族的旗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隋字大旗和一面繡着賀若兩個字的大旗。
大旗隨風飄揚,發出烈烈的聲音,就好像這支軍隊,充滿了生機。
賀若懷心騎在馬上,身旁是李靖、史懷義、宋大錘等人,按照他的命令,昨晚將兩千名士兵臨時編制,打亂建制,選擇其中有職位的軍官繼續擔任初級軍官,組成方陣,浩浩蕩蕩開進了候城堡。
大軍所過之處,秋毫無犯。
雖然很多人飢腸轆轆,但是他們的臉上的精氣神不一樣了。
高句麗人眼見隋軍攻佔了城池,忙都閉門掩戶,唯恐又是一場浩劫。沒想到鼓聲雖然震天,但那支軍隊卻整齊的從的街道上穿過,直達候城堡軍營駐地。
沒有一人擅闖民房,更沒有一人破門搶掠。
賀若懷心入城後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減免候城堡百姓三年賦稅。候城堡百姓一起走上街頭,瘋狂慶祝,許多人端着米麪蔬菜瓜果等物前來犒軍。
這便是人心的力量。
第二道命令則是殺雞宰羊,犒勞將士。
那些俘兵幾個月來終於吃了一頓飽飯。
賀若懷心在官衙內和諸位旅帥一起吃飯。
李靖手裡拿着一把匕首,切着羊肉往嘴裡塞。這些天,他真的餓壞了。
賀若懷心喝了一口酒,笑道:“李兄吃慢些,東西還多着呢。”他們攻佔候城堡糧倉之後,發現裡面累積着大量的軍糧,總數能夠三千人吃一個月之久。
可見候城堡確實是遼東糧倉不假。
由於隋軍的突襲實在過於突然,高句麗兵壓根就沒反應過來,等他們想起要燒燬糧食的時候,隋軍早已將將糧倉攻佔。
李靖笑道:“唉,賀若賢弟不知啊,我已經好幾個月沒這麼吃過東西了。”
賀若懷心有意親近,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李靖對賀若懷心也頗爲知己之感。
衆人吃着飯,李靖笑道:“賀若賢弟,我李藥師的命是你救的,反正在朝廷的官員上,我已經是死人一個。今天我也就表個態,雖然我年長你不少,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以你爲主,以後火裡火去,水裡水裡去。”
李靖很滿意自己現在的位置,他原本是馬邑郡丞,官職比賀若懷心要高很多,可是當他成爲俘虜之後,這個身份便再也不能用了。
朝廷肯定也已經將他當做戰死對待了,況且賀若懷心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李靖的立場很清楚,從此之後,跟着賀若懷心混。
賀若懷心嚇了一跳,忙道:“兄長,這恐怕不妥。且不說你本就位尊於我,更何況小弟戴罪之身,恐怕不敢當啊!”
李靖喝了酒,臉上有一點坨紅,他走過來,大聲道:“有什麼不敢當的,我也看出來了,賢弟雖然尚是戴罪之身,但志氣恢宏,必不是久居於人下之人,今兒我也把話撂在這兒,我這個人,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賀若懷心見他說話不似作僞,猶豫起來。
史懷義在一旁朗聲笑道:“二哥,你還猶豫什麼,我看這樣吧,反正我們幾家也沾親帶故的,二哥與李大哥又相談甚歡,不如結拜爲異姓兄弟,豈不是更好。”
四大名將,賀若懷心是賀若弼之後,史懷義是史萬歲之後,李靖則是韓擒虎的外甥,他們三人佔了三家,也算是一種難得的緣分了。
在加上父親是宰相的高表仁,他們四個人放在一起,妥妥的將星璀璨。
雖然是過去時,也值得炫耀啊。
賀若懷心剛要阻止史懷義的這個餿主意,結果李靖卻大笑起來,道:“史賢弟說的好,我看就這麼辦。你們既然已經結拜,那將我加進去就可以,古有劉關張桃園三結義,今有高賀若史李四結拜,流傳出去,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宋大錘等人看的熱鬧,也都紛紛勸諫。
賀若懷心嘆息一口氣,道:“唉,就怕委屈了兄長。”
畢竟三人與李靖之間年齡相差太大了。
李靖卻朗聲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莫非你們看不上我,覺得我不值得與你們結拜?”
賀若懷心忙笑道:“豈敢,豈敢。”
哪裡有什麼不值得,和大唐軍神結拜這種事,平時燒高香都燒不來的。
他雖然嘴上拒絕的挺乾脆,內心深處早已經是波濤洶涌,欣喜若狂了。
他想了想,不在推辭。
朗聲道:“好,那我們就四人結拜,高大哥人在柳城,就不讓他在場了。李兄年齡最長,理應爲長兄。高大哥年齡次之,理應爲二哥。至於我則繼續爲三弟,還有老史,便是我們的四弟,如何?”
李靖沒想到賀若懷心居然要以他爲長,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是後來者,哪能後來居上,剛準備推脫。
賀若懷心抓住他的胳膊,說道:“大哥,這是我們三兄弟的共同心願,若大哥不做這個長兄,那我們也就只能散夥了。”
賀若懷心適時地開了一個玩笑。
李靖看了一眼賀若懷心,又看了一眼史懷義,三人互相抓緊胳膊,都仰天長嘯起來。
“好!那我就不推辭了,三位兄弟,做哥哥的若有不當之處,還希望三位兄弟能當面指出,我必改之。”
賀若懷心笑道:“那是當然,我這人懶惰成性,還希望兄長從旁監督,時時督促啊。”
李靖笑道:“放心吧,我可是很嚴格的。”
賀若懷心大聲道:“宋大錘,設壇,殺馬,我們要歃血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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