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的魂已經完全給這舞娘勾了去了,從剛纔她開始作出一系列的高難度旋轉開始,李淵就如同給施了定身法一樣,怔怔地愣在原地不動,連眼珠子都不轉了,在這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竇惠,正在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那一頭及腰的,烏雲般的秀髮,就是這樣隨風飄舞,他的眼中淚光閃閃,喃喃地說道:“阿惠,阿惠,你,你終於來了嗎?”
李淵本能地對右邊說道:“玄真,你,你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阿惠她………”他說到這裡,轉向了右邊,卻發現右首已經是空空如也,不知什麼時候,裴寂已經不知所蹤了,就連兩側的那些個樂工,也在剛纔李淵愣神的這當口,走得一個不剩,連一件樂器也沒有留下。
李淵的頭腦一陣發暈,突然,一股淡淡的木蘭花香氣襲來,卻是那位酷似竇惠的舞娘,跪在了他的案前,杏眼桃腮,風情萬種,正伸出一雙蓮藕般的玉臂,爲李淵把盞打酒呢,她的聲音,嬌滴滴的,勾人心魄,而一雙玉腕,則是柔若無骨,冰肌雪膚,看得李淵不禁呆了:“唐國公,還是由奴家來服侍你吧。”
李淵突然猛地一掀桌子,一把把這舞娘攬入了懷裡,充滿了酒氣的大嘴,一下子吻上了這舞娘那嬌豔欲滴的一對紅脣,輕風徐徐,紗幔微搖,**鶯啼之聲,混合着李淵那粗重的呼吸聲,在這空曠的大殿裡迴盪着。
裴寂站在一個陰暗的角度,冷冷地看着遠處大殿中的春---色無邊,嘆道:“二郎,真有你的,居然連這辦法都能給你想出來,只是,作爲兒子,這樣讓別的女子打扮成生母的樣子去引誘你阿大,真的好嗎?”
李世民的眼神陰冷,平靜地說道:“阿大現在還是在猶豫,因爲他有退路,即使不起兵,他也是隋朝的河東道討捕大使,還可以看天下時局的變化,如果王世充能消滅李密,八成他也不會自立揚旗了,這樣好的機會,就只會白白錯過,那王世充早已經把我們視爲眼中釘,肉中刺,絕無跟他和解的可能,以後就算同殿爲臣,早晚也會給他害死,我作爲兒子,以家族爲重,逼阿大這樣酒醉後*****楊廣的妃嬪,是爲了他,爲了我們李家好,沒什麼不對的。”
裴寂嘆了口氣:“那個張美人,給你這樣訓練了一個多月,一舉一動,都酷似了你娘,看起來,你爹對你孃的感情,還是真的深啊。只不過,你就不怕你爹醒過來以後,會專寵這個女人嗎?此女青春年少,風情萬種,只怕沒哪個男人,能把持得住吧。”
李世民勾了勾嘴角:“那是以後的事了,先起兵,得天下,別的事情,可以推後解決,裴公,這回你助我一臂之力,世民永遠感恩於心,只是此事,還要如你我的約定,成爲永久的秘密。”
裴寂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自當如此,下面,我們商量一下明天怎麼辦吧。”
清晨,晉陽宮,偏殿,李淵突然覺得一陣日光刺目,耳邊卻傳來裴寂急促的聲音:“哎呀,主公,主公,你快醒醒啊。”
李淵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只覺得腦袋昏沉沉地,本能地問道:“我這是在何處,玄真啊,這是。。。。”
他的手不經意地一揮,卻摸到了一個瑩滑如玉的*,心中一驚,往邊上一看,只見一個美豔絕世的女子,正裹在錦被之中,哭哭啼啼,如梨花帶雨,而自己則是全身上下不着寸縷,跟此女同牀共被呢。
李淵這一下驚得跳下了軟榻,從地上散亂一地的衣服上,手忙腳亂地套起褲子來,慌道:“玄真,這,這是怎麼回事!”
裴寂裝得一臉的無奈:“主公啊,你怎麼,你怎麼把此女給睡了呀。”
李淵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一些:“此女,此女是何人?”
那女子哭道:“妾身,妾身乃是晉陽宮的張美人,是聖上的妃嬪。唐國公,你,你如此欺負妾身,萬一,萬一聖上知道了,這可如何是好!”
李淵的兩眼一黑,幾乎要暈倒,裴寂連忙扶住了他,李淵有點明白過來了,大怒:“裴寂,你什麼意思,故意害我是嗎?!”
裴寂哭喪着臉:“主公,昨天只是張美人久慕您的大名,聽說您爲國事煩心,這才主動要獻舞一曲,以助您的豪氣,可沒想到,沒想到,唉!也怪,怪我昨天喝醉,暈了過去,要不然,要不然斷不至此啊!”
李淵的身子晃了晃,幾乎一口鮮血要噴出,這睡龍牀的罪名,足夠他死上一百次了,他勉強看着那張美人,說道:“昨天,昨天是我,是我酒後亂性,一時,一時把你當成了我夫人,對不起,此事,此事你萬萬不可聲張,要不然,你我,你我性命皆不保矣!”
張美人停止了哭泣,跪在那軟榻之上,身上裹着錦被,連聲道:“唐國公救我,唐國公救我!”
裴寂咬了咬牙,揮了揮手,幾個侍婢上前,把張美人連同那張軟榻給捱了下去,李淵失魂落魄地坐到了地上,赤着上身,喃喃地說道:“怎麼會這樣!”
裴寂嘆了口氣,說道:“主公,事已至此,恐怕不可能完全控制消息了,昨天在這裡的樂工,宮人,衛士加起來有上百人,而且那張美人回去後,也不一定嘴會很嚴,此事早晚會傳到楊廣的耳朵裡,他可不是楚莊王,更不是楊素,可以成人之美,現在主公跟他已經不可能兩立,只有起兵建義這定條路了。”
李淵狠狠地瞪了裴寂一眼:“這是你設的局吧,就是逼我下決心,對不對?!”
裴寂微微一笑:“我裴寂的身家性命,早已經和主公休慼相關了,逼您起兵,我也是拿全族的命掛在腰上,絕不至於害您啊!”
李淵咬了咬牙,神色突然變得堅毅起來:“罷了,大丈夫生不得九鼎食,死亦要九鼎烹,我隴右李氏祖上就是天子,也該我李淵在這亂世中,恢復祖上的光榮了,不過我還得再占卜一次,看看天運是不是在我這一邊,玄真,給我叫夏候端來,讓他給我看一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