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林子裡忽然響起一片犬吠馬撕和人的喊叫聲。
楊堅擡頭一望首先看見時隱時顯的兩隻獵犬接着又見皇帝和幾名侍衛也是把馬牽着朝這邊東搖西晃的追了過來。
而楊堅的身後李順也牽着馬呼哧呼哧喘着粗氣趕了過來。
“喲,你們倆一直都還是跟着朕的。”
皇帝看到楊堅和李順以及頭插利劍已經斃命的野豬分外的高興。
“咱是小公伯哪敢擅離聖上去自尋樂子啊。”
楊堅見皇帝無餘也是非常的高興李順和兩名侍衛把那隻特別沉的野豬綁到了一匹馬上一行人有說有笑的穿越密林。
因爲收穫了一頭大獵物包括皇上在內沒有一個人抱怨林子的路難行而就在衆人興高采烈之際有人驚慌失措的趕來報道說。
“不知道是誰,連人帶馬都墜崖了。”
這無異於是個晴天霹靂楊堅朝李順描了一眼李順一臉的愕然裝出了無比震驚的神情。
而當衆人緊張的朝着出事地點奔去的時候李順才狡黠的向楊堅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明白這事情是李順做下的卻又害怕他弄巧成拙搞出破綻不好收場。
一羣人來到崖盼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懸崖僅有幾丈深連人帶馬栽下去後果也是挺嚴重的。
涯底有一條潺流的小溪人和馬分別倒在了溪溝裡據一個最先發現的侍衛說。
“人和馬摔下去的時候,馬並未死,他們都是聽到馬的慘烈叫聲趕來的,那馬的四條腿至少斷了三條在溪中掙扎,溪水都變成了紅色,是下去救人的侍衛給了馬一刀,馬才斷氣不叫了,而躺在溪中的人頭被撞破已經氣絕身亡。”
說話間下涯救援的人七手八腳把死者弄了下來宮中的人大多不認識死者是誰皇帝上前看了一眼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他退回到楊堅的跟前問道。
“此人朕認識,那是大總宰的家將尉遲強,他是咋到獵場上來的?”
“臣下也認識他,不過一路之上從未照面,他是咋入獵場的臣也不知。”
楊堅應答着也俯身看了看死者見整個前額已經凹陷絲毫不見被扭斷脖子的痕跡臉上的血污被下到山崖救援的人在溪水中清洗乾淨。
楊堅擔心可能留下破綻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於是自責的對皇帝說。
“一個帶兵之人,擅闖皇家獵場臣有不可推卸之責。”
“此不怪卿。”
皇帝若有所思的道。
“朕臨行前大總宰倒是說過要派一個武藝高強,有一手好箭法,能射飛禽走獸的高手來給朕湊興,指的大概就是此人,不過當時朕已謝絕,狩獵不過是到宮外活動活動筋骨,沒必要那麼較真非得要打到很多的獵物,尉遲強沒打招呼還是跟來了,可他咋一聲不響就墜崖了呢?確實令人費解。”
皇帝覺得很費解楊堅的心中卻一目瞭然。
楊堅放低了聲音對皇帝道。
“不管咋說,臣還是失職了,臣想了一下這個人高馬大的尉遲強只有混在宮衛中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響混進獵場來,那麼是哪些宮衛在給他打掩護呢?他來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呢?咱越往深處想越是覺得後怕。”
狩獵場中出了個不速之客最感到不安的還是皇帝本人。
宇文邕又不便把大總宰的依據在大庭廣衆之中表露與形反過來打圓場的對楊堅說。
“這事怪朕事先未於卿打招呼,說大總宰有可能要派尉遲強來爲朕湊興。”
皇帝回到獵場的行宮當即做出了三項決定一立即用車將尉遲強的遺體送回長安二餘下人員都在獵場行宮過夜明早啓程回京師三命楊堅秘查尉遲強混入獵場和墜崖的事。
傍晚皇帝休息之後楊堅纔有機會找到李順與他單獨說說話。
李順將事情的經過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你在去追皇帝的時候,咱用石塊將尉遲強前額骨頭砸的凹陷了下來,這樣他們就看不出扭斷脖子的痕跡了,會使人以爲尉遲強頭撞了岩石導致死亡。”
接着他把尉遲強的屍體放在馬背上牽馬到懸崖邊那馬還貪婪的伸長頸脖去舔食崖畔之草。
李順冷不防的狠狠朝着馬屁股踹了一腳受驚的馬尥起蹶子連馱服在背上的人一起墜入了崖下事情就這麼簡單利落的處置完畢了。
楊堅聽罷覺得李順處理的還真夠麻利轉念一想又不放心的問道。
“尉遲強落馬處肯定會有灌木擋扶並有血跡留下,這些你做個處理沒有?”
“做過。”
李順一拍大腿又說。
“當時情況緊急原小心把屍體處理妥當再料理其他細事,沒想到那馬墜崖後並沒有死反而啾啾大叫起來,引的周圍狩獵者都往這邊跑,咱心裡一時亂糟糟的,沒有去考慮處置別的事了。”
兩個人碰過面按照皇帝的命令分頭展開調查被查之人皆說。
“尉遲強是大隊人馬動身前纔出現在祁陽獵場隊伍中的,他與宮衛中的好些人都熟和皇室人員熟實,他騎着馬裝束與宮衛一樣。一路上不時的和皇親貴胄們說說笑,又不時的夾在宮衛中行走,大夥都以爲他是大總宰派來在隊伍中當差的,究竟屬於那一部門卻都沒有在意,問遍所有人誰也說不清楚他是咋鬼使神差的跌落崖下的。”
祁陽狩獵場3公里外一處格外豪華顯眼的大宅裡宇文護昂面躺在榻上享受着美女芊芊細手的按摩忽然一陣吵吵鬧鬧從房隙透來。
“俺找大總宰有事,開門啊。”
宇文護被吵的睡意全無取來兵器天地日月鏜披上一匹狐裘朝門外尋聲而去。
“呦,這不是尉遲強的父親嗎,這麼冷的天,老人家到貴府來有何事?”
“我聽說俺兒子在你家沒了,你快賠錢,要不我就告訴流竄坊間說你大總宰殺死前任皇上,也讓世人見證一下你那不叵之心。”
只見說話的老夫破衣爛衫縫縫補補的握着一杆粗大的實心棍子一副眼裡只有錢的姿態站在門外。
“你要多少錢?”
老者一聽到錢這個字連折扣都來不及打張口就說。
“你給50萬錢咱就了事。”
宇文護道。
“好啊,令尊,你往哪邊看。”
就在老者轉頭再看過來的時候只見宇文護雙眼變藍血絲泛的腫大嚇的他一個激靈癱坐在地。
老者呼吸開始急促掙扎起來剛想跑卻被宇文護一鏜拍在身上瞬間臉色變得黢黑無比就像過電一樣瘋狂抽搐着一個踉蹌身體筆挺的直面栽倒。
不久老者笑嘻嘻的站了起來。
在寒冬臘月的天氣中脫光了衣服似瘋癲一般傻笑着連跑再顛的離開了。
守衛看見老者變成這般模樣正欲抽出刀來準備給他一個痛快。
宇文護道。
“已成癡傻,量我的功法,內力已侵入他身,七天之內他必五臟懼壞七孔流血而亡。”
這天晚上楊堅把調查所得稟報給了皇帝宇文邕聽罷一聲嘆息說。
“唉,這是就查到此處爲止吧,不要再往下查了。”
“聖上,各種移鬥還多的很呢,你想想一個身手不凡的武將走在隊伍裡,見到他的人很多偏偏只有皇上和小公伯對他的存在一無所知這正常嗎?宮衛中有人供他吃喝與之打得火熱,再者他到底是咋連人帶馬墜下涯的?”
“罷,罷,罷。”
皇帝面露悽色凝視了楊堅好一陣才說道。
“朕實話對你說吧,朕進獵場爲什麼把衆多隨員都遣散了,只帶了幾名宿尉就是怕人多了有人趁亂朝朕的後心突射冷箭,此次幸虧朕多留了一個心眼,讓卿在後面跟着,方纔使那個尉遲強不能進逼到朕的跟前,朕琢磨他追隨朕之後,大約是突然發現了卿纔在落荒而逃中不小心摔下了崖谷,此真乃報應啊。”
皇帝不想深究尉遲強的來歷和死因是怕窮追下去必然牽扯出大總宰宇文護那樣不僅查不到真相反而尷尬被動。
皇帝回了長安大總宰大發雷霆他特別不滿楊堅對尉遲強死因的做法並下令刑部判員赴祁陽獵場重勘現場還要再去祁陽的人員當中徹查事件的真相。
楊堅最擔心的就是尉遲強落馬留在灌木叢中的一灘血跡。
宇文護一旦知曉尉遲強在林中被殺而不是意外墜崖那麻煩可就大了。
大總宰挑選的勘查人員正欲出發的前一夜長安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這場雪下了足足3天3夜才停歇。
長安城內皇宮的亭臺樓閣花草樹木皆被皚皚白雪所覆蓋距長安百里之遙的祁陽獵場更是大雪封山擡頭望去一片白花花的雪景似一副世外桃源搬的光景。
如果宇文護仍要堅持赴獵場調查那也只能等到來年冰消雪化方能進山尉遲強案不了了之後險遭不測的楊堅上表要求道。
“請聖上將小臣調離京師,派咱去戍邊鎮守。”
皇帝一直認爲是楊堅護駕救了自己他心存感激未和大總宰打商量就下詔。
“你也知道不是朕不肯放你走,你是朝中棟樑,朕拜你爲大將軍,派你去陳樑相鄰的隋州任刺史,這樣一來只要朝中有動靜,卿也可火速趕來救駕。”
“聖上,臣這一去不在朝中您要多多保重,若宇文護有敢有動作你儘讓人休來書信。”
楊堅說罷騎上一匹高頭大馬遠赴陳樑。
次年的春夏之交渭河流域和整個關中地區遭遇大旱早已缺糧數月的災民又逢到夏糧不收的囧境。
在大總宰的要求下由宮中術士測了一個好日子自由皇帝主持在長安城的西南設壇爲受災臣民祈雨。
宇文護一步一步的登上祭壇拿着令牌嘀嘀咕咕的唸叨着咒語不時瞳孔變成了藍色朝天中喊道。
“雷部聞仲天尊,快快出入雲層顯靈來見我。”
“那不是統領三山的黃飛虎之子黃天化將軍嗎。”
聞仲生前的一幕幕畫面浮現在眼前小聲說道。
“當年武王伐紂你趁我和楊戩打鬥之際竟用攢心釘從背後襲我,要不是師尊金靈聖母賜我一件護心鏡,老夫還不命喪你手,如今你也有求於我?就算今日天帝姬俊來了都不行。”
突然長安上空烏雲壓境風聲密佈刮的樹葉吱吱作響一聲響雷襲來皇帝率衆人朝天跪拜期望上天迫降甘霖。
天公不作美打了一通旱天雷之後又云開日出毒辣的日頭頂上三竿憤怒的市井小名把一腔的怒火泄向了全城最大的一家哄擡價格的米麪糧行。
市民蜂擁而出打砸店鋪哄搶了不少店內的糧米。
一開始市民只針對一家哄擡價格的糧行接下來竟不受控制的打砸起城內所有的糧行。
皇帝宇文邕被紛亂的市民拖拽到車棚下市民正欲出拳擡腳擊打他時宇文邕向廣場周圍顫聲喊道
“護駕。”
宇文護求雨不成心中不爽把苗頭直指搶糧的暴民拿着鏜朝毆打皇帝的市民走去。
見宇文護的鏜已襲來市民下意識的伸手去擋通體一陣骨酥發麻經不住衝擊波的力量虎口被震開。
宇文護眼中散發着藍光又朝着幾名市民的頭上拍去只見頭顱飛快的砸進了肚子裡。
市民開始紛紛躲避繼而奮起反抗於是一場兵民混戰就在街巷民宅商鋪之間蔓延開來。
宇文護一個人在幾千市民的圍困中展開血腥的殺戮一鏜下去死幾十個結果大批的市民被屠民宅商鋪被毀物資被毫無節制的官兵所搶走。
皇帝看見此景痛心疾首於是再也坐不住了讓人在趁亂之中同他速回皇宮喬裝打扮了一番。
皇帝身着便服在幾名同樣改着便服的近臣和一衆侍衛的陪同下來到了遭受兵險的街巷視察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