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珀做個手勢,猛然推開門,楊攀月舉槍就射,怦怦兩聲槍響,兩隻門前發呆的水母被打得粉碎。石珀伸出大拇指朝楊攀月比劃一下,一轉身,衝了出去,大家也都跟着跑到了通道上。通道上游蕩着幾隻水母,大家一起開槍,又消滅了幾隻,但通道是圓形的,剩下的水母跳動着,朝着他們嗒嗒跑了過來。“衝!”石珀一邊開火,一邊朝着圓形窗子衝去,來到窗子邊上,石珀、張竹生、韓進、楊攀月一字排開,朝着水母開火,這下水母無處可逃,紛紛斃命。
黃辰辰和教授迅速翻過窗子,韓進開了兩槍,也翻了過去。眼見着許多長腳水母出現在走廊盡頭,朝着這邊嗒嗒跑動着,石珀推了一把張竹生:“快走!”
張竹生收起槍,深望了石珀和楊攀月一眼,嘆口氣,從窗口翻了過去。楊攀月發射了一梭子子彈,不等石珀發令,也翻到窗子另一側。石珀眼見水母們已經迅速*近,一轉身,在楊攀月和張竹生的幫助下,跳了過來。
窗子離地面有一米高,聽得窗子外面窸窸窣窣水母撓動牆壁的聲音,大家都頭皮發癢。石珀一揮手,叫大家抓緊撤離,自己又伸出半截身子到窗外,朝着正在疊壓着向上攀爬的水母們一陣猛烈的火力。
大家很快跑到了石珀在牆壁上做的第一個標記那裡,這裡兩邊各有一個標記,而在以前,這裡應該有一扇門的。張竹生沉着臉,掏出匕首,在牆上砰砰扎着,直到將牆面割得四分五裂,也沒有發現一條縫隙。這牆體似乎是用一種很堅固的有機塑料製成的,竟然會自身發光,但牆面很厚,用盡氣力也只是將外面一層剝落下來。
張竹生放棄了,看着大家,“怎麼辦?”他低頭用匕首剔着指甲,“總不能這麼沒頭沒尾的一直跑下去。”
“如果這裡出不去,那還有一個地方可以試試,”楊攀月沉思了一下,“不過咱們還需要跑到種植園裡。”“你說海博格的實驗室嗎?那門恐怕也打不開。”韓進搖搖頭,“只怕沒到那裡咱們就被水母撕成碎片了。”
“不是實驗室,”楊攀月說,“記得池塘裡出來的那個雕像嗎?蟲子是從雕像嘴裡出來的,我想那底下應該有個空間,也許那裡會有出口。”“太危險了,”教授搖搖頭,“即便有空間,也是飼養蟲子的地方。”“用火,用火就可以了。”黃辰辰說。教授搖搖頭:“這蟲子有趨光性,跟蛾子一樣,見火就撲,它們不怕火。”
大家一時陷入了沉默,四下的警報聲依然不斷。
“它們來了!”石珀舉起槍,前面有細微的窸窣聲傳來,衆人也都嚴陣以待,緊緊盯着身後。沒有水母,那聲音越來越近,從通道頂部傳來,衆人擡眼望去,卻見一隻灰褐色的壁虎緊緊貼在洞頂,朝着大家爬了過來。
大家同時鬆了口氣,“這東西當時掉
在我脖子裡,”石珀笑笑,“嚇了我一跳。”衆人都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黃辰辰突然擡起頭,看着那壁虎,“老師,”她慢慢思索着,“這壁虎從哪裡來的?”“嗯?”石珀一愣。“這壁虎掉下來?爲什麼掉下來?……”黃辰辰繼續慢慢想着。
衆人卻恍然開悟一般,“跟着那壁虎!”韓進揮着手槍,“快點,別叫它跑了!”大家迅速跟着壁虎小跑起來,那壁虎似乎發現被人追着,扭動着身子跑得更快了。
壁虎奮力向前爬着,大家心中默默期許着,緊緊跟着壁虎。走了沒多遠一個彎道處,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了,那壁虎啪地一聲從洞頂掉了下來,在地上翻了個身,迅速爬到側面的洞壁,一閃身,不見了。
“這裡有古怪!”石珀轉臉看見自己做的一個標記在附近,“當時壁虎就是在這裡掉下來的!”教授點點頭,取出鑰匙在地上慢慢試着,“這裡,”教授指着一個地方,“大約10公分的地方,沒有重力!上下都沒有!”“這裡應該是空間扭曲的一個點,”黃辰辰說,“麥比烏斯環的連接點!”“咱們走的快,根本無法察覺這一瞬間失重的感覺,但是壁虎不同,”教授站起身又望着洞頂,“太不可思議了!”
“石珀!”楊攀月卻盯着那壁虎消失的地方,“這裡有個縫隙!”大家呼啦一下圍上去。真的有條一指寬的縫隙,由於這牆壁的材料是自發光的,根本沒有任何陰影,如果不是湊到跟前,根本看到這裡有條縫。韓進抽出工兵鏟,朝着縫隙處就鏟了下去,啪地一聲響,那牆面掉下來一大塊,裡面卻顯出一面鐵皮的牆面!
韓進用工兵鏟敲了一下,那鐵牆發出空洞的迴音,“這裡面是空的!”韓進精神一振,舉起工兵鏟,朝着鐵皮牆面當地一聲砸去,卻是砍出一道縫隙,冰涼的風呼地一下從那縫隙中吹出,讓衆人一下子頭腦清醒了許多。石珀也抄起斧頭,在鐵牆上奮力砸着,其他人守在兩側,警惕地望着通道兩側。輪流砸了一會兒,那鐵皮牆已經被砸了一圈圓形的縫隙,衆人一起動手,將鐵皮撕開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呈現在大家面前。
“是個通風道!”石珀感受着從吹出的冷風,“只能過去一個人!”這是個方形的通風道,有點類似在島上房間裡的那個。“沒什麼好猶豫的了,”楊攀月收起槍,“大家挨着爬進去吧,不管通到哪裡!”說完就要第一個鑽進去,石珀拉住了她:“讓我先來!”他微微一笑,將槍掛在脖子上,又接過一把工兵鏟,一彎腰,鑽了進去。
張竹生第二個,黃辰辰第三,楊攀月想墊後,但韓進死活不同意,楊攀月第四,韓進最後一個爬了進去。
大家匍匐着前行,裡面漆黑一片,石珀和張竹生都打開了手電,只望見四下生冷的洞壁,燈光也只能照見很小的範圍。“還好不是油煙道,”
張竹生甕聲甕氣地說,“這通道倒是不髒。”“也不知道通向哪裡?”教授的聲音在通道里迴響着。也不知道爬了多長時間,在漆黑封閉的空間裡,時間似乎停滯了一般,衆人只是覺得無比壓抑和憋悶,只能慢慢說着些廢話打發着恐懼和難熬的路程。
“大家都累了吧?”石珀停了下來,“稍微休息一會,喝點水吧。”石珀覺得自己兩條胳膊發麻,只得採取一個五體投地的姿勢放鬆一下勞累的雙肘。一瓶瓶水在通道里傳遞着,石珀打開蓋子喝了一口,“到現在爲此還沒有岔口,我大約估摸了一下,咱們爬了有一里地了……”石珀嘆口氣,“如果你們誰堅持不住,一定要告訴我。”
“這通風道夠長的,”楊攀月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不會是一直在繞圈子吧?”“不會,”張竹生說,“一路上根本沒見到咱們進來的那個口子,不會在繞圈子。”“只是,”黃辰辰說,“這通道也太長了啊,需要這麼長的排風道嗎?還是說他們的基地就是非常大?”
“亂想也沒用,”韓進在後面嘆口氣,“已經到這裡了,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爬過去。”“前面不知道還有多遠,咱們都悠着點,”石珀說,“前進吧。”
石珀朝前慢慢爬着,刻意控制着速度,大家依舊在後面慢慢跟進,在黑暗狹小的空間裡呆久了,每個人都有大喊一聲的渴望。石珀突然停了下來,不再前行,這讓緊跟着的張竹生腦袋一下子撞在了石珀的腳上,“怎麼不走了?”張竹生問。
石珀慢慢回過頭,手電的照射下,石珀臉色十分難看,“前面,”石珀喉嚨骨碌一聲,“前面有人也在爬……”
大家一時頭皮都炸了起來,半晌無人作聲。過了許久,石珀的聲音纔再次傳來:“他爬在我前面不遠的地方,腳朝着我……我過去看看。”張竹生張口想說話,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緊張地失聲了。衆人爬成一線,除了張竹生看見石珀朝着前面爬動着,後面的人什麼也看不到,越是看不到情況,越是緊張。“老師,你小心點。”黃辰辰細聲說。
石珀慢慢爬到那人腳下,“朋友,”石珀緊張地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一隻手握着槍,一隻手握着工兵鏟,“朋友,你也是逃出來的嗎?”那人卻一動不動趴在那裡。石珀伸出手,抓住那人的腳輕輕搖動,“是昏過去了嗎?”這一晃動,卻發出一陣破碎的聲音,那腳竟被石珀拽掉了!
石珀一驚,藉着手電的光,卻發現那人的褲管裡伸出一截白骨。“死人!”石珀朝後面喊了一聲,“你們等一會,我看看!”石珀慢慢爬上那死人的身體,這通道卻只容一人通過,石珀勉強擠進去,聽見身下骨骼碎裂的聲音,心臟一陣陣收縮顫抖。等石珀完全爬上那死人的背上,手電卻照見那人已經化成白骨的手裡,捏着一根已經燃燒完的火柴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