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方向?”石珀皺着眉頭,“我們在潛艇裡呆了那麼長時間,根本不知道陸地在哪個方向。”
“風,”楊攀月豎起一根指頭,感受着風的吹拂,“在陸地上風都是從南邊吹來的,咱們前面是正南。”“可是如果咱們在大陸的另一側呢?”石珀比劃着,“咱們即便知道了方向,又不知道咱們位於大陸的哪個方向。”
楊攀月慘笑一聲,“那就聽天由命了。”
石珀嘆口氣,“這樣不行,全體都得扔在海上。”
“這世界總該有個盡頭,”楊攀月搖搖頭,“陸地上有電磁牆,他們的總部在陸地上,我覺得海上的盡頭也不會有多遠。以敵人的基地爲圓心劃個圈,這圈的半徑也不過幾十公里。如果*不得已,我們需要試一試。”
“你怎麼看他們?”王立彬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擡眼望着安吉娜。安吉娜面無表情地翻着手上的資料,“訓練很有效果,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着。”她把資料扔在桌上,抱着腿,懶懶地看着王立彬:“但是他們的團隊性過強,我怕咱們無法控制他們。”
“這個你不用擔心,”王立彬靠在椅子上,看着安吉娜,“控制了石珀,就等於控制了他們全體。領袖自有安排,這次訓練結束後,送他們見領袖吧。”
“關於‘撒旦’,”安吉娜皺着眉頭,雙手絞在一起,“還有必要進行下去嗎?”
“‘撒旦’的計劃必須進行,”王立彬肯定地說,“上次我們損失了太多人手,有了‘撒旦’的幫助,計劃會順利得多。”“可這東西是個雙刃劍,”安吉娜苦笑一聲,“也許會把我們自己也毀滅掉!”
“所以不能完全依賴‘撒旦’!”王立彬嘆口氣,“那是不得已的最後方式,我們都知道歷史在50年後是什麼樣子……組織全部覆沒,而日本人還存在。領袖也是在儘自己的努力去改變這結局,”他薄薄的嘴脣顫抖着,“我們誰都不想看到那一天,但我們誰也不願意按着歷史的軌跡失敗!”
天色微明,楊攀月醒了。她望望四下,衆人還在睡夢中沒有醒來,韓進抱着槍靠在一塊石頭上假寐着。楊攀月慢慢站起身,看到篝火早已熄滅,清晨的露水把殘存的木炭都浸染地溼漉漉的。
深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望望陰沉的天色,自從來到島上,這裡就沒有見過陽光,總是一種病懨懨的感覺,灰濛濛的。
韓進睜開眼睛,看着楊攀月,楊攀月點點頭,指指樹林,示意去解手。韓進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楊攀月慢慢朝着溼漉漉的樹林廢墟走去。解完手,她想揀一些幹一點木柴回去,低頭一路尋覓着,心中卻依舊壓抑着,像是有塊石頭堵在胸口。
“我的能力……”楊攀月苦笑着,“也許真的沒有,這樣也好,儘自己能力幫助大家吧,儘量……不拖大家後腿。”楊攀月心中酸楚,慢慢撿拾着乾燥的木柴。
待得楊攀月收攏的木柴差不多了,這才發現離開大家有一段距離了。楊攀月甩了一下頭髮,抱着木柴朝着來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就聽得身後嘩啦啦一陣響聲。楊攀月大吃一驚,剛扭過頭,就見那地面的灰燼和木炭猛地掀了起來,一個人影朝着自己撲來過來!
楊攀月驚叫一聲,將懷裡的木柴朝着那黑影擲去,伸手去撈背上的槍。那黑影卻絲毫不顧
迎面而來的木柴,一槍托砸在楊攀月背上,咔嚓一聲,楊攀月一陣劇痛襲來,槍脫手飛了出去。
楊攀月倒在地上,掙扎着想爬起來,卻被一腳又踢倒在地。
刀疤臉滿身滿臉都是黑色的灰燼,像只黑熊般提着槍站在楊攀月面前。
“運氣好啊!”刀疤臉怪笑一聲,用腳踩住楊攀月的臉,“這個應該沒什麼超能力了吧?”他嘿嘿笑着,用力踩着楊攀月的臉,“石珀的弱點不就是女人嗎?這次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楊攀月猛地抱住刀疤臉的腳,用力掰去,刀疤臉猝不及防,被摔倒在地。楊攀月猛地撲向地上的槍,刀疤臉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腳,一陣刺痛使得楊攀月尖叫起來,受傷的腳踝被狠狠捏住,那種刺痛使得楊攀月渾身都軟弱無力起來。
“八嘎!”刀疤臉一把拽住楊攀月的頭髮,又一拳狠狠打在她的小腹上,楊攀月抽搐着,跪在地上,捂着小腹,已經站不起來了。
刀疤臉竟然岔着腿騎在楊攀月身上,一手拽着楊攀月的頭髮,嘿嘿*笑着,用力拍打着楊攀月的臀部,“女人就該在家生孩子,戰爭是屬於男人的!”他猛地將楊攀月的腦袋拉扯過來,用舌頭舔着楊攀月的耳朵,“很結實,能生很多兒子……”
楊攀月眼淚一下流了下來,承受着這屈辱和玩弄,她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嗚嗚哭着,大聲喊着:“石珀……!”
刀疤臉哈哈大笑,騎在楊攀月身上,另一隻手卻撩開她的衣服,順着楊攀月的肋部朝上摸去。
“嗒嗒嗒!”一陣槍聲響起,幾顆子彈鑽進刀疤臉身邊的灰燼,冒出朵朵煙塵。刀疤臉一驚,翻身拽着楊攀月擋在身前,慢慢站了起來,從楊攀月身後探頭張望着。
一個身影急速跳躍着,幾個跨步越過橫倒的樹幹,站在了刀疤臉的眼前。
“韓進……”楊攀月淚眼婆娑,羞愧難當。韓進卻嘿嘿一笑,“刀疤臉!你挾持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刀疤臉也是一陣陰笑,“就你一個?”話音沒落,槍口卻從楊攀月的肋下露了出來,“嗒嗒嗒!”一串子彈朝着韓進撲去。韓進卻早有防備,貓着腰竄了出去,“媽的,比我還陰!”韓進惱怒無比,端槍瞄着,卻不敢開槍。
刀疤臉挾持着楊攀月又退出去幾步,“喂!把石珀叫過來!”刀疤臉啞着嗓子喊着,“咱們談談!”
“你知道你挾持的是誰嗎?”韓進躲在一根燒焦的樹幹後,大聲喊着,“那是石珀的女人,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石珀的女人嗎?”刀疤臉獰笑着,“太好了,這籌碼要加價了!”
韓進慢慢走出藏身處,“也是我喜歡的女人……”他看着楊攀月,點點頭,手一鬆,把槍扔在一邊,“現在,是你跟我的較量了,像男人那樣較量!”
刀疤臉一愕,看着韓進扔在地上的槍,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你當我是小孩子!”他朝着韓進扣動了扳機,“嗒嗒嗒!”韓進撒腿就跑,子彈在他身後嗖嗖竄動,韓進咬着牙,藉着斷樹的遮擋,不停圍着刀疤臉繞着圈子。
“教授說過,槍口移動需要時間,他打不到我,他打不到我……”韓進拼命跑動着,“一個彈匣32發子彈,現在打了幾槍?……子彈快沒了吧?”
刀疤臉卻突然停下了射擊,只是推着楊攀月慢慢對着韓進的方向
轉着圈。韓進大吃一驚,“被識破了!”
“嗒嗒嗒!”槍聲又響了起來,韓進覺得右臂被狠狠叮了一下,身子飛了起來,摔倒在地面厚厚的灰燼裡,騰起一片灰白色的煙塵。
“小子,沒人告訴你可以打個提前量的嗎?”刀疤臉獰笑着,一槍托砸在楊攀月後腰上,楊攀月撲騰摔倒在地,感覺下半身失去了知覺。
刀疤臉大步朝着倒下的韓進走去,韓進捂着受傷的右臂,慢慢站了起來。刀疤臉一腳踢在韓進面門上,韓進悶哼一聲,仰面跌倒。刀疤臉又拽着韓進的頭髮,把他拽了起來,後退一步,掄起槍托,砸在韓進的脖子上,韓進又重重摔倒在地。
“嘿嘿,”刀疤臉再次拖着韓進,讓他半跪在地上。韓進迷迷瞪瞪,搖晃着跪在地上,“還是省點子彈。”刀疤臉背起槍,順手從腰裡摸出把匕首,“再見!”
刀疤臉一刀朝着韓進脖子捅去,韓進突然伸出雙手,死死抓住刀刃,不讓那刀尖再向前移動一分。刀疤臉一驚,看着韓進,卻見韓進仰着頭瞳孔卻驟然縮小到針尖那麼大,像一把錐子死死盯着他。
刀疤臉心中一陣慌亂,用力去奪那匕首,血順着韓進的雙手流了下來,韓進卻死死盯着刀疤臉的眼睛,那針尖般的眸子越縮越小,眼珠幾乎全部變成了白色。
刀疤臉渾身顫抖,驚懼和慌亂頃刻瀰漫在他身上,腦海,甚至血液中!
韓進慢慢鬆開手,血液不停從他的指尖滴落。刀疤臉卻好似被凍結了一般,舉着刀,一動不動,牙齒咯咯作響。
韓進站在刀疤臉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從緊咬的牙齒後吐出幾個字:“你、去、死!”
刀疤臉鼻子突然冒出血來,一滴一滴跌落在地面的灰燼上。隨後眼睛變得通紅,眼眶洇出血來,慢慢匯成兩行血淚流淌着。
刀疤臉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隨着一聲輕微的破裂聲,刀疤臉猛地仰起頭,雙耳噴出兩道鮮血,他顫抖着,搖晃着,噗通一下跪在韓進面前,一頭紮在厚厚的白色灰燼裡。
韓進呆立着,手指上依舊慢慢滴落着血滴。他突然渾身無力,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楊攀月!韓進!”一聲聲焦急的呼叫傳來,石珀、黃辰辰、皮特、伍德的身影出現在這殘敗的樹林中。
楊攀月嗚嗚哭着,看着呆坐在地上的韓進。韓進雙目緊閉,半邊身子已經被血染透了鮮血。他無力地睜開眼,朝着呼叫聲看了一眼,又看着趴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楊攀月,“結束了……”他輕笑一聲,“看來,這次給我治傷的不會是你了,很可惜……”韓進身子一歪,倒在灰燼中。
嘩啦啦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衆人已經跑到了跟前。“小月!”石珀輕輕把楊攀月翻轉過來,楊攀月閉着眼,抽泣着,淚水一刻也停不住。
“韓大哥!”黃辰辰也扶着韓進,大聲喊着他的名字。“先帶到海邊!”石珀大聲命令着,背起楊攀月朝着海邊跑去。
皮特和伍德也擡起韓進,深一腳淺一腳朝着海邊走去。
刀疤臉趴在地上,身體已經開始漸漸涼了下來,他臉下的灰燼已經被鮮血染成一片漆黑的顏色,還在慢慢蔓延着。
一陣風吹過,大片浮動的白色灰燼飛揚起來,又落在他的屍體上,遠遠望去,像是覆蓋着一層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