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麼了?”黃辰辰慌忙問楊攀月,楊攀月慢慢睜開眼睛,神情疲憊又痛苦萬分:“終於,結束了。”
“你在流血!”黃辰辰驚叫一聲,看着慢慢被鮮血染紅的牀單,那血跡正一點點蔓延着。“老師,老師!快點叫教官來,楊姐姐在流血!”黃辰辰跑出門大聲叫喊着。
楊攀月嘆口氣,慢慢將手從被單下抽了出來,手裡抓着一塊狹長的鋼板和兩根帶血的鋼釘,她盯手上的東西看着,微微笑了一聲,一鬆手,噹啷,鋼板和鋼釘掉落地面,彈跳着。
“那是屬於我自己的世界,”她閉上眼睛,“我是那裡的主宰!”
走廊上嘈雜了起來,石珀跑了進來:“你覺得怎麼樣!”他大聲問楊攀月,楊攀月微笑着:“我沒事,真的沒事。”她看着牀前圍着的衆人,“很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石珀皺着眉頭,因爲傷口在楊攀月的脊背,楊攀月又有傷在身,他也不敢隨便挪動她,只是心急如焚,“醫生怎麼還沒來!”
“醫生來了!”韓進呼叫着,推開前面的人,給醫生和安吉娜讓出一條通道。醫生帶着口罩,推着醫械車,從眼角細密的魚尾紋來看,是個中年婦人。
“你們先出去!”安吉娜下了命令,“給病人和醫生一點空間!”
石珀和衆人退出了房間,安吉娜隨手把門關上了。
“老師……”黃辰辰抓着石珀的胳膊,“我叫她的時候,她就在流血。”
“醫生來了,不會有事的,”石珀摸着黃辰辰的腦袋,“別擔心了。”
“怎麼會這樣!”教授問石珀,“是上次手術不成功嗎?”
石珀搖搖頭,“等醫生出來問問情況吧,”他焦慮地看看緊閉的房門,“之前沒有什麼反應啊,昨晚上還好好的!”
時間在衆人焦急的等待中度過,終於門吱呀一聲開了,安吉娜走了出來,衆人呼啦一下圍了上去。
安吉娜壓着手勢,“好了,沒事了,她很好,只是傷口裂開了,已經處理完畢。”醫生也推着醫械車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壓低聲音對安吉娜說了幾句,又推着車子慢慢沿着通道走去,沒有理睬衆人的詢問。
“楊攀月沒事,”安吉娜微笑着,“但她需要休息,咱們能安靜一點嗎?”等大家都靜下來,安吉娜點點頭,“黃辰辰,你去照顧她吧。”
黃辰辰嗯了一聲,走進了房間。
“傷口裂開了?”石珀看着安吉娜,“怎麼會裂開?”
安吉娜苦笑一聲,“她自己把固定脊椎的鋼板去掉了……”石珀心裡一揪:“爲什麼!”他一把抓住安吉娜的手臂,“她不想好起來,是嗎!”
“不是的,”安吉娜皺着眉頭,輕輕把石珀的手推開,“她的脊椎已經沒有問題了。這事我們也不太清楚,楊攀月說她在夢裡校正了脊椎錯裂的位置,然後醒來就這樣了。”
“夢裡…
…”石珀垂着手,愕然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安吉娜,“她的超能力?”
“是,”安吉娜點點頭,“肯定是。”
“夢醒成真?”教授上前一步,“那個傷痕?在自己的夢裡?”教授驚愕地張開嘴巴,“她擁有了控制夢的能力?”
“事情就是這樣,”楊攀月拉着黃辰辰的手,慢慢擡起一條腿,背上的傷口卻牽連得她一陣刺痛,“你看,沒事的。”
黃辰辰連忙按下她的腿,“醫生說一週後就能拆線?”她看着楊攀月,臉上的笑容燦爛,“姐姐,你真厲害!”
“沒什麼厲害的……”楊攀月卻嘆口氣,“在自己的夢裡做事,這種能力沒什麼用處。當初教授是控制別人的夢,那纔是有用的。我即便在夢中殺死敵人,可現實中敵人還是好好的,而且……”她咬了一下嘴脣,“我在夢裡把鋼板取出來,結果醒來自己真的在流血。這很不公平。”
“這很不公平,”楊攀月苦笑着,“我在夢中殺死別人,別人沒事,可是我卻不同。我在夢中受傷,現實中也會受傷,如果我在夢中被殺死,恐怕,我會真的死去……”
“她的能力我們還不好評估,”安吉娜嘆口氣,“只能繼續觀察一段時間,所有人的能力中,只有她的能力過於兇險。”
“你不用過於擔心,”王立彬輕輕撫弄着桌上的大檐帽,“我相信會有辦法解決的。那是她的夢境,她應該可以控制,所以,我覺得你說的事情不會發生,除非……她真的心灰意冷,一心求死。”
他坐直身子,“如果這樣,即便不是做夢,現實中也會擋不住自殺的行爲。所以,別擔心了,多觀察,可能會有新的發現。”
安吉娜靠在椅背上,順手拿起資料夾,“現在他們幾個都具備了超能力,石珀是力量加速度型的,可能還擁有震懾能力,跟領袖的一樣;黃辰辰是召喚小型鳥獸的能力,她這種能力連她都覺得糊塗,不知道怎麼形成的。另外她還有對動物的感知能力,現在很弱。”
“韓進,預測型的,預測範圍未知,從一週到十分鐘,很不穩定。他還有精神擾亂的能力,在訓練島上他成功使敵人驚懼而死,可能是血管爆裂,腦部出血。”
“柳教授的,”安吉娜翻過另一頁,“計算能力超衆,能精確判斷風速、子彈射程,也能判斷出某種姿勢下人體最脆弱的部分,由此衍生的格鬥能力和射擊能力。”
“楊攀月的,”她嘆口氣,“對自己的夢境進行*控,但也是唯一一個會因爲自己的能力而受傷的……”
“頭疼,”安吉娜揉着眉心,“太複雜了,他們的能力都似乎不止一種,有時候我看着這些資料覺得沒有一點頭緒。之前的石珀他們的能力比這個簡單明瞭得多,一是一二是二,而這些人,我總覺得有些亂七八糟的。”
王立彬笑了:“有更多更強的能力不是好事嗎?”“也許吧……”安吉娜放下手,眼睛無神地看着王立彬,“訓練方案一次次修改,至今沒有適合他們的,他們的能力還是很弱,沒等加強,就又冒出一個能力來,我這邊都快瘋掉了。”
“兩週後讓楊攀月也參加到任務中吧,”王立彬
伸手接過資料夾看了一眼,“以前那套方法估計行不通了,也許只能讓他們在戰鬥中成長起來。”
“楊姐姐,”黃辰辰圓溜溜的眼睛骨碌碌轉動着,“你下次做夢,要夢見很多花,要漂亮的,然後你摘一束,要很大的一束,”她比劃着,“你抓在手裡,然後讓自己醒過來,看看會不會帶回來。”
“那是夢,”楊攀月忽地笑了,“怎麼可能帶回來?”“可是你打架也是夢,怎麼會受傷啊?”黃辰辰晃着腦袋,“受傷是真的,夢就是真的。”
“好,我答應你,給你帶花回來。”楊攀月拍拍黃辰辰的手,笑着說。“還有啊姐姐,你受傷了,就不要醒來,在夢裡治好傷口再醒來,這樣不就行了嗎?”黃辰辰摸着楊攀月手臂上的劃痕。
“夢的內容我還不能完全控制,”楊攀月點點頭,“但我可以在夢中做些事情,”她長吁一口氣,“我夢見張竹生了。”
“張大哥?”黃辰辰睜大了眼睛,“他跟你說話了嗎?”
楊攀月的傷勢好得很快,沒幾天就下牀走路了,一開始還藉助柺杖,之後完全扔掉了柺杖。她曾經在夢中按照黃辰辰教的方法去嘗試着帶些東西出來,但都沒有成功,而且夢似乎越來越少了,偶爾做夢,也僅僅是普通的夢境。
石珀他們對楊攀月的傷勢好轉十分欣喜,看着楊攀月能正常走路,又是身材凸透有致地參與到訓練中,大家都覺得快樂無比。
這天在訓練後,安吉娜叫住了楊攀月,帶她去做一次例行的傷勢檢查,那個戴口罩的醫生檢查完楊攀月的情況後,幫楊攀月拆了線,對安吉娜點點頭:“以後不用帶她來了。但儘量少做劇烈運動,要完全康復至少需要三個月。”
楊攀月微笑着,“謝謝醫生。謝謝教官。”
“謝什麼,”安吉娜微笑着,“是你自己很堅強。”
“這姑娘倒是讓我想起了那個小夥子,”醫生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他連開刀都不怕,就是怕打針,一見針頭就渾身發抖。”
楊攀月呵呵笑着,“誰呀?”
“張竹生,”安吉娜嘴角彎出一個美麗的弧線,“他就是怕打針,每次都被你按住,醫生才能順利給他打在屁股上。”
楊攀月臉一紅,搖搖頭,“我那時候很兇吧……”“不兇啊,很溫柔的,”醫生收拾着東西,“你對張竹生是真的好,可那小子就是太調皮。你和張竹生還在領袖的主持下訂了婚,還有安吉娜和石珀,那時候多少人羨慕你們……”
楊攀月楞在那裡,“我和張竹生訂婚?”安吉娜搖搖頭:“朱阿姨,不說這個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們也不是以前那些人。”
“是啊,”醫生扭過臉細細看着楊攀月,“可是這樣子還是一模一樣,唉。”
楊攀月突然臉上一陣發燒,“那個臭屁的傢伙!”她恨恨地跺了一下腳,“我竟然跟他在一起!”
“謝謝朱阿姨,”安吉娜對醫生點點頭,轉臉對楊攀月說:“咱們回去吧。”
楊攀月默默走在通道里,心裡還是覺得彆扭,她扭頭問安吉娜:“你那時候跟石珀在一起,那黃辰辰跟誰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