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勇氣
盧米安根本沒去和哈里森、瓦贊.桑鬆等人廢話，只是藉此確定了“鏡中人”們真的深度參與了漩渦計劃，而這裡就是那個特殊的鏡中世界，具體哪層未知。
盧米安直接激發了右肩的黑色印記，他要趁瓦贊.桑鬆還未使用“環中人”能力，帶着芙蘭卡等人“傳送”脫離這片區域。
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流放之城”摩羅拉！
既然已經來到特殊鏡中世界，最差的情況真真切切地發生了，那就不需要再顧及這顧及那，可以嘗試着穿過這裡隱藏的危險，前往摩羅拉。
如果不冒險，面對瓦贊.桑鬆和希格頓兩位半神，再加上能力特殊而怪異的哈里森，盧米安不覺得自己等人有什麼勝算，全部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那還不如博一把，看能不能闖過特殊鏡中世界深處的危險，抵達摩羅拉。
在那裡，盧米安是“0—01”的代行者，可以借用很多力量，完全能對抗一位序列4的半神，必要時，他還可以短暫發揮出序列3的實力，有不小概率在芙蘭卡、簡娜等人的配合下，在摩羅拉大主教和十幾萬居民的“幫助”下，擊退甚至搏殺瓦贊.桑鬆和希格頓。
更爲重要的是，“0—01”排斥序列5以上半神的靠近，大概率會因此產生恐怖的異變，首當其衝的目標必然是那兩個聖者！
盧米安藉助得自“膿腫斷手”的“靈界穿梭”能力，藉助自身和“0—01”之間的特殊聯繫，帶着還未鬆開手的簡娜、安東尼等人，消失在了原地，往着特殊鏡中世界深處的某個地方“傳送”而去。
突然，他感覺自己被這個世界排斥了，感覺前方出現了無形的屏障。
他被逼退出了“靈界穿梭”狀態，幾道身影同時勾勒在了一片陰沉黑暗的小鎮廢墟內。
通往摩羅拉的路已被堵死。
這似乎是“鏡中人”裡的高層次力量做的，他們對特殊鏡中世界的利用明顯強於“黑淚”。
盧米安略作斟酌，見瓦贊.桑鬆等人還未追來，當即將“黑淚”額飾丟給了芙蘭卡，聲音平靜地說道：
“你先帶着他們通過鏡子不斷地轉移位置，等待外界情況發生變化，之前已經出現了秩序的扭曲，接下來肯定還會有類似的異變，到時候，你們就抓住機會，藉助鏡子，返回地面，返回特里爾。”
“你呢？”簡娜脫口而出。
盧米安笑了起來：
“我當然是留下來和他們玩一玩。
“我要是和你們一起，他們肯定會緊追不放，不給你們脫離特殊鏡中世界的機會，那豈不是沒人去找援兵了？”
簡娜眼眶一紅，正要說點什麼，盧米安已是低沉喝道：
“你忘記你哥哥了嗎？”
簡娜嘴巴微張，沒能說出話來。
盧米安點了下頭，重新露出了笑容：
“你們得負責幫我把‘魔術師’女士、‘審判’女士找來，並提供準確的定位。
“而且，伱們應該還能幫我引開一個半神。”
說到這裡，盧米安毫不忌諱地對簡娜、芙蘭卡和安東尼笑道：
“如果我死了，記得幫我報仇。”
簡娜的視線已然模糊，她咬着牙齒，艱難點頭，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個單詞：
“好……”
她會像給自己媽媽報仇那樣給盧米安報仇！
盧米安轉而望向芙蘭卡，表情平和地說道：
“其他就交給你了。”
芙蘭卡眸光閃爍着晶瑩，嗓音低啞地回答道：
“好。”
盧米安一邊拿出“惡魔低語”骨戒重新戴上，一邊繼續對芙蘭卡、簡娜等人道：
“你們不是主要目標，甚至不是次要目標，藉助鏡子不斷轉移位置的過程中，如果希格頓追趕了上來，就把路德維希放到途中某個地方，讓他自己躲藏，這樣可以爲你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你沒有意見吧？”
後面那句話問的是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搖了搖頭，覺得這似乎是自己期待的事情。
他只提出了一個要求：
“可以多給點吃的嗎？”
身體已燃燒起藍紫色硫磺火焰的盧米安丟了些巧克力和餅乾過去，然後對安東尼道：
“要是希格頓還緊追不放，你可以自行脫隊。”
見安東尼想要拒絕，盧米安微笑說道：
“總得留個人給大家報仇。
“活着的那個纔是最痛苦的，我相信你懂這句話。”
安東尼給自己丟了個“安撫”：
“好。”
盧米安沒再多說，催促了起來：
“你們快走吧。”
這時，芙蘭卡將“黑淚”丟還給了盧米安：
“只是藉助鏡子不斷轉移位置，靠‘冰之護符’就夠了，‘黑淚’可以利用特殊鏡中世界的力量，應該能幫你支撐得更久。”
這位“痛苦魔女”的聲音已然哽咽，只覺魔藥又在快速消化了。
盧米安沒有拒絕，飛快將“黑淚”纏繞到了左腕上。
芙蘭卡立刻從“旅者的行囊”內拿出了那個冰晶凝成般的護符，她不再猶豫，一咬牙齒道：
“你們抓住我。”
簡娜眸光如水地望着盧米安，伸手抓住了芙蘭卡的胳膊，盧加諾則迫不及待地轉移到了芙蘭卡的背後。
晶瑩的寒光一閃，幾人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面鏡子自由墜落。
盧米安收回了視線，將目光投向了快速靠近的三道人影。
敵人追來了。
望着瓦贊.桑鬆、希格頓和哈里森，左腕“黑淚”額飾、右手“惡魔低語”的盧米安從“旅者的行囊”內拔出了“勇氣之劍”。
他身上的藍紫色硫磺火焰頓時染上了熾白帶青的色澤，他的腰背微微弓了起來。
他眼眸的藍色也加深了少許，鎖定了金髮泛白的瓦贊.桑鬆，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笑意。
他從喉嚨裡發出了聲音：
“其實，我也等你很久了。”
…………
因扭曲效果而和“審判”女士、威爾.昂賽汀意外會合的“魔術師”女士直截了當地問起那個小男孩：
“你能帶我們去找宿命力量滲出的媒介嗎？”
臉蛋肉乎乎、穿着兒童正裝的威爾.昂賽汀露出了爲難的表情：
“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所有沒參與漩渦計劃的人都會被宿命的力量影響，走向註定的失敗，我要是用那枚骰子，還是有可能幫你們找到目標的，但那會讓我積攢的幸運全部耗光，也許回家以後就會看見烏洛琉斯在等我。
“你們有沒有一些特別的物品可以幫我節省幸運，或者代替那枚骰子，我覺得應該有。”
見這位命運領域的大天使說出了“應該有”這幾個單詞，“魔術師”、“正義”、“隱者”開始審視起自身——後者是藉助“正義”小姐的心靈交流才知道小男孩威爾在說什麼。
突然，“隱者”女士記起某件事情，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了一個鐵製的捲菸盒：
“這是‘神秘女王’之前給我的，她說她預見到這件物品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候爲我提供關鍵的幫助。”
“魔術師”女士掃了一眼，低聲自語道：
“上面有‘愚者’先生的氣息。”
聽到這句話，“正義”小姐一下聯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尋求確認般問道：
“天尊是不是派手下參與了漩渦計劃？”
“對。”“魔術師”女士隱約有些明白“正義”小姐想表達什麼了。
得到肯定答覆的“正義”小姐露出了笑意：
“天尊參與了漩渦計劃不就等於‘愚者’先生也參與了漩渦計劃嗎？
“那麼……”
她將目光投向了“隱者”女士手中的鐵製捲菸盒，聲音同步在這位大阿卡那牌持有者的心中響起。
“隱者”女士立刻將手中的物品遞給了小男孩威爾。
威爾頓時眉開眼笑：
“它可以！”
這個小男孩旋即對“魔術師”女士和“正義”小姐道：
“我來領路。”
說是領路，威爾卻閉上了眼睛。
點點星光灑落，“魔術師”女士帶着在場所有人依循威爾的直覺開始了漫遊。
…………
原始島嶼深處，瀰漫的白色霧氣內。
“漩渦編織者”佩爾樂的臉孔時而打量緩慢靠近對應光點的“美神之影”和微縮紅月般的污染，時而瞧一瞧封印在內外配合下開始鬆動的桑塔港附近海域，時而往上擡起，仰望半空之中巍峨如同山峰的羅塞爾.古斯塔夫。
天邊亮起的、有先有後的四道光芒已是越來越近。
佩爾樂期待着羅塞爾等下能完美復活，成爲“黑皇帝”迴歸，那樣一來，偉大的“不定之霧”將重新拿回屬於祂的物品之一，並將擁有一個序列0的真神作爲傀儡。
按照佩爾樂原本的計劃，要漩渦儀式的尾聲，“夜遊會”和“玫瑰學派”的交易完成，偉大的“不定之霧”徹底污染了羅塞爾.古斯塔夫，這位死去的“黑皇帝”才能被驅使着去復活，可那個時候，多方交易已經結束，沒有別的勢力再提供幫助，“黑皇帝”復活之事必然會受到諸多阻攔，只能等待下一次漩渦。
但現在，羅塞爾.古斯塔夫自己走出了“黑皇帝”陵寢，主動選擇復活，在漩渦儀式結束前！
半空之中，第一道光芒終於落到了身處奇異抽象世界的羅塞爾身上，然後纔是另外三道。
難以言喻的光芒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