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形剛剛變成,老虎猛一張嘴,露出了滿口尖利的牙齒,腰身一縮一伸,一下子跳起在空中,然後居高臨下朝藍衣女子撲過去,兩個人都發出一聲驚叫,知道這下藍衣女子性命不保了。
忽見一條瘦弱的黑影從旁邊竄過來,攔在藍衣女子跟白氣老虎之間,揮起手掌朝着虎頭打過去。定睛看時正是王重陽,大家更是非常吃驚,沒想到在所有人都被打倒在地的時候,最先跳起來的人竟然是這個毫不起眼的黑瘦小孩子。
只見王重陽的小手掌打過去,正好打在老虎的嘴裡,手掌太小,竟然直接從大張的虎嘴裡打了進去,大家心裡一驚,暗道:“不好,這下小子的手掌不保。”
轉眼王重陽的整個手臂都打進了老虎的大嘴裡,但是老虎並沒有停止吞噬,接着王重陽的頭身全都被白氣老虎吞沒,消失不見了。
衆人眼見王重陽被白氣老虎活生生吞了下去,連驚叫的聲音都發布出來了,全都張大嘴巴合不攏,心想,這下完了,老虎吞噬了王重陽,接下來就是藍衣女子,再下來就是自己這些人。但是事已如此,他們也都是無法可想,只能默默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大家到底不能明白,爲什麼在所有這是個人中,反而是本領最弱的小孩子最先恢復功力。
接下來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那隻白氣老虎將王重陽吞下肚裡之後,不再追趕藍衣女子,竟然雙腳直立像人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接着一支凝聚的濃重白氣開始慢慢飄散。
虎形變得越來越淡,到最後白氣終於散盡,裡面現出一個小小的人形,正是剛纔被老虎吞下肚裡的王重陽。
王重陽跟大家一樣,將體內所有的內力全都輸送給了木魁,最後癱倒在地上,就像大病虛脫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後來看到藍衣女子被一道詭異的白氣所追趕,見大家都不上前幫忙,知道他們跟自己一樣用盡了最後一絲內力。
眼看着白氣越來越接近藍衣女子,他的心裡也是非常着急,只是自覺本領低微,別人尚且不能,自己哪裡能夠。一時之間空自着急,並沒有再試試。到最後白氣追上了藍衣女子,忽然化成了一隻兇猛的老虎,張大嘴巴,要吃掉藍衣女子,王重陽義憤填膺,倏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徑直朝人虎那邊衝去,攔在人虎之間,揮掌打去。
原來王重陽與衆不同的地方,是他的內力明顯分爲兩種,一種跟大家一樣,是通過練功修煉出來的,另外一種則是他從小翻山越嶺,登山下谷鍛煉出來的,前一種內力時由內而外,後一種內力則是由外而內,由他的體力慢慢化成內力。
適才大家頭上被貼上了所謂的神符,手掌相連,將身體裡的全部內力都輸入了木魁的體內,但是這種神符顯然只對由內而外修煉的內力有作用,而對王重陽這種由外而內練就的內力沒有作用,所以其他人的內力全都被吸得一乾二淨,而王重陽的體內上有一半沒有動,只是王重陽自己也不知道這一點,看到大家都倒在地上起不來,自己還不如大家,所以第一次使用第一種內力失敗後,便沒有再試。
等到白氣化虎,要吞噬藍衣女子時,他激於義憤,忘記了自己已經沒有了力氣,一下子跳了起來,朝着人虎竄過去。這一下使出的卻是第二種內力,王重陽揮起右掌,使出一招《化胡神掌》中的功夫,朝着虎頭狠狠打去。
他的手掌不大,其時頭腦有些發昏,這一掌打過去,並沒有看準方向,只是朝着虎頭打去,沒想到老虎將嘴張得大大的,手掌一下打進了虎口之中,心裡一驚,剛想將手掌收回來,忽然覺得手腕一涼,整個手掌被一種黏糊糊的東西吸住,竟然拔不出來。
王重陽知道右手難保,擡起左掌想虎頭打去,沒想到掌還沒有擡起來,便沒了力氣,軟軟地垂了下去,而手腕上的冰涼感覺卻在飛快爬升,轉頭看時,只見整條小臂全都到了老虎的嘴裡面。
這一下把他嚇了個魂飛天外,使出吃奶的勁頭,奮力向外拔自己的右臂,不想小臂沒有拔出來,就這一掙扎的時間,右臂的上臂也到了老虎的嘴裡,整條手臂全都被一種冰涼潤滑的東西裹住。但是虎嘴並沒有就此停住,仍然在向上吞噬,先是肩膀,接着是脖子,然後是腦袋,最後全身上下都被白氣包沒。
王重陽的內心驚恐萬分,忍不住大叫一聲,但是嗓子眼裡似乎也被那種冰涼潤滑的東西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來。王重陽心裡感到有些奇怪,難道被老虎吃掉的滋味就是這樣的舒服嗎?
很快,那種冰涼潤滑的東西開始侵蝕他的全身,由外到內,一點點侵蝕,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最後,他的皮膚,筋肉,血液,五臟六腑,乃至骨頭全都被這種東西所佔據,浸透,也正是在這時候,包裹在他身體周圍的白氣開始慢慢消散,他已經可以朦朦朧朧看到周圍的人影了。
不一會兒,整個石室又清晰地出現在他的周圍。
王重陽轉頭看着周圍,所有的人仍然躺在地上,清醒的幾個全都瞪眼看着自己,眼裡充滿了驚訝。王重陽微微一笑,這一難怪,自己被老虎活生生吞了下去,幸好那只是一隻白氣化成的假老虎。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是不是發生了改變,想來一定不一樣了,不然大家怎麼會用那種眼光看自己?
就在這時,嗖的一聲,有一道人影從他的面前飛過,急忙看時,正是那個藍衣女子。只見藍衣女子仍然在拼命狂奔,眼睛睜得大大的,卻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散亂的頭髮在腦後拉成了直線,下面的衣服長條也是一樣,看上去形象十分的詭異。
看來藍衣女子還沒有從驚恐中恢復,也沒有發現身後的白氣老虎已經不見了,以爲自己還是命在頃刻,只知道亡命飛奔。王重陽能夠聽到她嘶啞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經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在這麼跑下去,只怕他一定會受到極大的傷害。
旁邊傳來木魁的喊聲:“嘿,沒事了,別跑了。”
但是藍衣女子充耳不聞,仍然在狂奔不已,顯然他已經失去了理智,甚至五官也不大好用,必須有人制止她。王重陽看看周圍,大多說人還躺在地上呻吟,木魁騎在骷髏上,似乎也沒有力氣,而褚春明正四腳着地爬向他的妻子。
藍衣女子又轉了過來,王重陽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輕輕往身旁一帶。沒想到藍衣女子受不住腳步,砰的一聲撞在了王重陽的身上,撲通倒在地上不動了,王重陽趕緊俯身去看,只見藍衣女子翻着白眼,嘴裡嘶嘶向着,不斷向外吐白沫,幸好還有進氣,看來沒有生命危險。
王重陽怕傷着藍衣女子,所以剛纔那麼一拽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是藍衣女子跑的速度那麼快,力量一定不小,他知道不用力一定拽不住她,說不定還會把自己帶個跟頭,因此使出了一半力量。
沒想到藍衣女子的身體那樣輕,力量也比他想象的要小得多,所以藍衣女子直接被他拽到了懷裡,兩人重重撞在了一起,這一下王重陽倒不覺得怎麼樣,藍衣女子卻受不了這麼大的撞擊力,直接撞暈了過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王重陽只覺得對方的身體過輕,力量太小,並沒有想到自己的力量突然增加了很多。眼見得藍衣女子倒地暈倒,急忙俯身去看,手忙腳亂地將藍衣女子抱在懷裡,這裡捅捅,那裡摸摸,但他根本不會用內力去救人,所以不但沒有把藍衣女子弄醒,反而沾了自己一手血。
幸好他年紀還小,不然一個男子在女子身上這樣的亂捅亂摸,一定會被人看成是個色魔,趁機在女子身上沾光揩油。
王重陽見亂摸不起作用,只得擡頭去看褚春明和木魁,褚春明現在正在全心全意照顧他的妻子楚雲秋,並沒有向這邊看一眼,木魁倒是在往這邊看,只是他的目光並沒有看王重陽,而是一直定在藍衣女子的身上,臉上出現了一種異樣的神情。
王重陽見到過這種如癡似呆的神情,就是北邙山的崔師弟看着胡雪燕時出現在他臉上的神情,師父東方珂在看胡雪燕的時,偶爾也會出現這種神情,王重陽心裡一動,低頭看懷裡的藍衣女子,只見他胸前的衣服被撕裂,露出了半隻雪白鼓脹的乳*房,心中恍然,趕緊伸手拉拉衣服,將乳*房遮住。
耳聽得一聲微哼,王重陽愕然擡頭,只見木魁臉上閃過一絲怒容,但很快又變成笑臉,對王重陽道:“你這樣亂摸是摸不好的。把她抱過來,讓我來救她。”
王重陽已經見識過木魁的作爲,就在不久前差點被紅衣女子要了命,現在大家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要使歪心眼,當真是色迷心竅,色膽包天。但是現在只有他還清醒能動,藍衣女子的情形看起來似乎十分危險,一時之間,王重陽覺得進退兩難,猶豫不決。
木魁知道王重陽的心思,笑了笑,道:“她的傷情很嚴重,再拖一會兒,只怕大羅金仙也無法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