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蘇小小點點頭:“我來爪哇國的目的就是爲了火精蛙!”
老周臉上的表情太過驚悚,蘇小小終於忍不住問:“周伯,這個有什麼問題?”
老周猶豫了片刻:“姑娘見過火精蛙嗎?”
“沒有!”
老周嘆口氣,他擡頭望着火塘裡的灰燼,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解開上衣,說:“我在初來這片雨林的時候,曾經遇見過火精蛙,只是打了個照面……”
蘇小小擡眼向老周的胸口望過去,只見一大片糾結成片的傷痕,縱橫交錯,從鎖骨下一直延伸到胃脘處。
“這是被火精蛙咬傷的?”
“非也!這是火精蛙的毒液造成的!”老周緩緩繫上衣帶:“我當時初乍到,在雨林裡迷了路,走到了聖山旁,那裡有成片的火精蛙!那種東西,豔紅美麗,一見就知道有毒,我不能不小心提防!便儘量避着那些火精蛙,想從一旁溜走!沒有想到還是驚動了一隻火精蛙!那麼小的一個東西,不過只有我的手指頭大小!噴出的毒液卻浸透了我的衣衫!也幸好隔着衣衫,否則便不是隻留下傷疤這個結果了!”
老周的臉上顯出後怕,他的一雙眼睛瞪着蘇小小一眨也不眨:“姑娘一定要抓住火精蛙後才能離開爪哇島嗎?”
“正是!”蘇小小正色說,她千里迢迢來到爪哇國,可不正是這個目的,又怎麼會被一片猙獰可怖的傷疤給嚇住。
老周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他好象在和自己的內心做着巨大的鬥爭,過了一會兒他說:“好!爲了回到大齊去,我會盡全力幫助姑娘捉到這火精蛙!”
“好!”蘇小小面色一喜,她原本在等的就是老周的這句話,老周現在是土人的祭司,在土人裡具有舉足輕重的號召力,若是他願意幫助自己去找火精蛙,一定會快許多。
老週一掀門簾,把蘇小小帶出樹屋。
剛纔來的時候,蘇小小並未留意看這樹屋頂上的景色,現在隨着老周的目光望去,才發現這樹屋之下全是綠色的茫茫樹海,象綠色的雲朵一般,頭頂之上有五彩斑斕的大鳥劃過天宇,景色美麗讓人沉醉。
“姑娘,請看!”老周手一指,指着天邊一處灰色的圓錐形的山坡對蘇小小說:“那便是這些土人口中的聖山!其實便是一座會噴火的山來的!火精蛙便生活在這山下的一處熔化的巖湖裡!”
那座灰色的火山在四周都是綠色的植被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突兀,遠望去從尖頂上還有些灰色的煙塵在嫋嫋升起。
“好!從這個樹屋過去大約還有多遠?”
老周說:“若是從林子裡穿過去,那怎麼也得一個月左右,若是從樹頂上過去,大約七天便能到達岩漿湖的地方!”
蘇小小點點頭:“那我們就從樹頂上過去好了!”
這天夜裡,蘇小小,順慶和哈魯達便宿在老周的樹屋裡,樹屋裡點着火,地上鋪着厚厚的乾草,倒也乾爽溫暖。半夜醒來,聽到從樹林裡傳
來野獸的咆哮聲,蘇小小轉了個身,突然覺得屋子裡有個低沉悠長的呼吸。
她心裡一緊,身旁躺着順慶和哈魯達,那個呼吸卻在門邊。
是什麼東西?難道是什麼特別的野獸?蘇小小的心裡緊張起來,手臂上的汗毛豎了起來,她悄悄地眯縫起眼睛,藉着亮如銀色的月光望過去。
只見門口蹲着一個人!
蘇小小立即睡意全無,她輕輕地拿過放在枕頭邊上的匕首,用腳踢了踢順慶。
順慶翻了個身:“哎呀!誰那麼討厭,踢我做什麼?”
那個人影動彈了,他站起身來,一張臉在月光下看起來花花綠綠,蘇小小一翻身:“順慶,哈魯達,快起來!”
忽然“嚓”一聲響,屋子裡亮了起來,剛纔坐在亮光裡的土人走了過來,一把把蘇小小抓了過去。
這時候,蘇小小才發現,屋子裡坐滿了人,都是些臉上塗得花花綠綠的土人。
“怎麼回事?我要見你們的首領!”蘇小小大聲地說。
那些土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蘇小小的話,只把他們三人推出了屋子,東邊的一輪紅日月正在冉冉升起,從樹頂上望去,四周的一切都顯得充滿生機!
蘇小小的目光所及之外,是被土人們綁在樹屋邊上的老周,他的臉色蒼白至極,在陽光下看來,彷彿死灰一般。
土人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了半天,然後突然走了過來,領頭的那個用土人語和老周商量了一會兒,老周的臉色漸漸變得好看了一些。
土人首領放開了他,老周揉揉被捆紅的手腕,又朝蘇小小這個方向指了指!
土人首領點點頭,走到蘇小小三人身後,手起刀落,蘇小小三人獲得自由!
哈魯達和順慶想反抗,老周衝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三人跟着他離開。
老周再也沒有當祭司的威風,他好象一下子蒼老了數十歲,佝僂着身體走到大籃子邊上,坐了進去,蘇小小和順慶還有哈魯達也跳了進去。
土人們把他們放了下去,什麼也沒有說,便將四個人留在了森林裡。
老周嘆口氣:“媽的,這些土人,一點也不講情義,知道老子要走了,也不挽留一下,就這樣把老子踢下樹!全忘記了當初這樹屋可是我教會他們修的!”
蘇小小說:“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我們趕緊去抓火精蛙,然後我們就帶你回大齊去!”
老周嘆口氣:“原本是我主動扔下他們不管的,怎麼現在反而是我戀戀不捨?走吧!”
他走到一旁一株大樹下,伸手摸了摸樹皮,找了個方向就朝着密林深處走去。
蘇小小三人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老周在密林裡找路的技術比順慶和哈魯達可要強多了,他摸摸樹皮的情況,就能判斷出方向。
密林裡有許多的猛獸,老周也能一一避開來,一直走了兩天,眼前的樹林漸漸有了變化,地上的泥土變成了暗灰色,空氣裡飄
蕩着一股難聞的氣味,氣溫也升高了不少。
“快到了!”老周擦擦額頭上的汗滴:“今晚我們就在此處宿營!明天一早就去抓火精蛙!”
第二一早,四個人便起了身,森林裡飄蕩着一層白色的輕霧。
老周帶頭往森林的邊緣走去,又走了幾步,眼前一座深灰色的光禿禿的大山,從山下向上望,只見灰色的岩石鋪滿整座大山。
山頂上仍然噴出灰紅色的火山灰!一條灰紅色的岩漿從山頂上往下流淌,流到平坦的地方,岩漿形成一個個小小的岩漿湖,在岩漿湖裡有一些小小的象蘇小小的拇指蓋大小的青蛙在跳來跳去。
“你看,毛姑娘,那就是火精蛙!”老周指着那些小蛙,壓低聲音靠在蘇小小的耳邊說。
“啊!”蘇小小一怔:“這麼小?”她真沒有想到這種赫赫有名的藥蛙居然會這麼小,而且看上去灰樸樸的十分普通。
她的語音未歇,只見原本停在岩漿湖邊上的灰色小青蛙全都轉過身來,密密麻麻地望向蘇小小的方向,它們的眼睛半睜半閉,露出一對深棕色的瞳孔,看上去好象岩漿湖旁的岩石上長了許多疙瘩似的。
不寒而慄!蘇小小打了個寒噤!
老周猛地回頭,一雙眼瞪得極大,只見他的瞳孔慢慢地縮成一個針孔大小,臉上的肌肉抽搐起來,他用脣形說:“快跑!”
蘇小小略微怔了一小會兒,順慶和哈魯達都已經反應過來,兩人拉着蘇小小拔腿就跑。
數萬只火精蛙突然彈射而起,伴隨着震耳欲聾的蛙鳴聲,是一道道透明如絲線的毒液。
老周合身向後一滾,身體在空中翻了幾個滾,竟然落得比蘇小小等人還要遠一些。
只見那些毒液濺到岩漿湖的石頭上,頓時“嗤嗤”冒出白煙,留下一個個小洞。
岩漿湖裡的岩漿漲起來,又把那些小洞大部分都抹平了。
四個人在遠離岩漿湖的小樹林裡聚集起來,老周有些懊惱:“都怪我,沒有和你們說清,這些火精蛙聽力特別強大,若是有什麼動靜,很容易激發它們的攻擊!”
蘇小小搖搖頭:“不,怪我剛纔說話的聲音太大聲了!我沒有想到它們竟然長得這上模樣!”
“這些火精蛙生活在那些滾燙的岩漿湖裡,一旦離開了這滾燙的岩漿,它們就活不了!”
老周擦擦額頭的汗水:“上次我就是因爲沒有注意防備它們的毒箭,被射中,受了傷!”
蘇小小想了想:“這些蛙的毒這麼厲害,我們又不能靠近岩漿湖,那怎麼樣才能抓住它們呢?”
老周搖搖頭:“我在這雨林裡生活了許多年,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捉過活的火精蛙!那些土人連靠近這片地方都不敢,更別說抓它們了!”
難怪那片樹林裡一個土人都沒有,蘇小小明白過來,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那些土人根本不敢靠近過來!
一定要抓住土精蛙,不然就白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