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悲樂見那算命先生苦纏住不放,暗道,我堂堂一個人民教師帶一個算命先生回去?要是讓學生知道了,今後還有什麼資格教育學生遠離迷信?便果斷地拒絕算命先生:“對不起,不可以!”
算命先生再三勸說也沒能說服燕悲樂,只好說:“也罷也罷,這樣吧,貧道給你兩張符,你拿回家後,一張貼在家大門口,另一張貼在你房間裡,或許能保你暫時的平安。貧道每天都在這裡爲人消災解難,你有什麼困難隨時可以來找我。”所謂的消災解難不過是在這裡擺攤替人算命,算命先生說完,便掏出一疊符,小心翼翼地從中數出兩張遞給燕悲樂。
燕悲樂見他如此恭敬地輕輕數出兩張符,不禁有點好奇,眨眨大眼睛問道:“道長,這符很貴嗎?能不能給多兩張給我?”
算命先生連忙搖頭晃腦說道:“不可不可,這符是無價之寶,出自茅山宗第一百一十代傳人乘風真人之手,對付一般穢物鬼怪綽綽有餘。如果它能治得了你家裡的那穢物兩張便已足夠,如果不能治再多也沒用。”
燕悲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接過靈符,把它摺疊起來正在放進兜裡,算命先生連忙阻止她說:“千萬不要放進褲兜裡,否則就不靈了。”
燕悲樂一愣:“爲什麼?”
算命先生一本正經地說:“因爲女人的身體本身就是污穢之物,你把靈符放進你兜裡當然會失靈,放進你的手提袋裡吧。”
任何一個女人聽到有人當着她的面說女人的身體是污穢之物,恐怕修養再好也會發火的。燕悲樂氣呼呼地說:“這是什麼靈符呀,連區區一個小女子的身體也不敢碰,還能指望它?”
算命先生絲毫沒有發現燕悲樂已經生氣:“姑娘千萬不可這樣說,只要是法器法力都顧忌污穢之物,如果你把一桶屎尿倒在任何法器上,它都會失去法力的。”
竟然把女人的身體和屎尿相提並論了?燕悲樂聽了更怒:“那我剛纔已用手接觸過它了,它不是沒有了法力嗎,還要它幹嘛。”
“用手接觸沒關係,只要是沒接觸到身體其它部位就可以了。”
燕悲樂見算命先生還一本正經地說教,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的怒火,暗想,如此跟一個神棍說下去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便說:“謝謝老先生,我真的有事,得先走了。”說完,便把十二塊錢塞到算命先生的手裡。
算命先生再三推遲:“我不是爲了錢才幫你的。”
當然,燕悲樂也不是爲了這兩張靈符纔給他錢的。
算命先生推遲不過,只好收下了,最後還再三叮囑,如果這兩張靈符真的不管用,就到這裡來找他。
燕悲樂告別了算命先生,在一條小巷轉了彎,看見路旁邊有一個垃圾桶,便從手提袋裡拿出兩張靈符扔了進去,然後繼續騎車回到宿舍。
燕悲樂一回到宿舍,進宿舍後反踢一腳便把門關住了,站着就來一個河東獅吼:“方榮軒,拿命來!”說完,便從門角里操起一把掃帚朝方榮軒房間走去。
方榮軒正在房裡上網,不知是在看電視還是在玩遊戲,聽到喊聲後便條件反射地唱道:“方榮軒在此,何方小賊竟然最直呼本將軍名諱?”
燕悲樂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真是豈有此理,幹了壞事還膽敢如此口出狂言?阿叔可忍阿嬸都不可忍了,當下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方榮軒房間門前,揚起掃帚就向方榮軒身上招呼。
方榮軒一見是燕悲樂,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跳了起來,用手護住腦袋衝出房間。燕悲樂見他衝出來,立刻堵在門口,拿起掃帚對着方榮軒一頓暴打。
方榮軒一邊走一邊大聲叫喊着:“饒命呀,我再也不敢了,妞妞你放我一馬吧。”說着,便衝出了房間,走進大廳。
燕悲樂見狀又追趕到大廳,把方榮軒又趕回了餐廳。楊毅和劉景明聽到動靜後都從房裡走出來,疑惑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燕悲樂見方榮軒圍繞着餐桌跑,就是捉不住他,這時看到楊毅和劉景明走了出來,便對他倆說:“快幫我捉住那混蛋。”
燕悲樂在宿舍那絕對是一級保護動物,比國寶大熊貓還珍貴,任何人也動她不得。
楊毅和劉景明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見方榮軒惹得平時從沒發過火的妞妞都柳眉倒豎,杏目圓睜了,都義憤填膺,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朝方榮軒奔過去,一左一右挾住了方榮軒,讓他動彈不得。
劉景明喝道:“方榮軒,從實招來,你到底怎麼樣我們的妞妞?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快說!”
楊毅也喝道:“快說,你是不是對妞妞無禮了,還記得我們曾經說過什麼嗎?我們三人,任何時候也不能欺負妞妞,還記得不記得。”
方榮軒哭喪着臉說:“老大,我冤枉呀。”
燕悲樂見方榮軒已無反抗之力,也不急着打他了,走到跟前揭發他的罪行:“你還敢狡辯?”
方榮軒說:“妞妞,我也是實話實說而已,你平時跟我在電話裡都聊不上兩句,這次我只想問你有沒有回來吃午餐,你拉着我聊過沒完,你不是處於發情周期是什麼?”
楊毅和劉景明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原來如此。
燕悲樂見他們倆也好像要取笑自己,頓時大怒:“你們倆也取笑我?”
楊毅和劉景明連忙表明立場:“小的不敢!”爲了轉換燕悲樂的注意力,兩人立刻對方榮軒一番痛斥。劉景明說:“方榮軒呀方榮軒,你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女孩子的臉皮薄嗎,妞妞雖然是處於發情周期中,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大大咧咧說出來呀,這樣妞妞多沒面子呀。”
燕悲樂初時聽到的兩人痛斥,心想,這兩人還有點良心,哪知劉景明這話明着是罵方榮軒,暗着卻是幫方榮軒,燕悲樂聽了俏臉頓時氣得通紅,拿起掃帚就往劉景明身上招呼。
劉景明好像早就料到燕悲樂的行動似的,見掃帚橫掃過來,大聲叫喊着:“我的媽呀,救命呀!”說着就往大廳裡跑。
方榮軒見狀也掙脫楊毅手跑了起來,楊毅本來好好站着不動的,但燕悲樂見另兩個都跑了,只好拿掃帚往楊毅身上招呼了,楊毅被打了一下,也只好逃了起來,邊逃邊分辯着說:“妞妞,我可沒有取笑你,爲什麼連我也打了?”
燕悲樂說:“這叫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免得等你取笑我時纔出手,那時就遲了。”
楊毅有苦說不出,哭喪着臉道:“這是什麼理論呀?”
燕悲樂一邊拿着掃帚追趕着三人,一邊罵罵咧咧道:“真是豈有此理,阿叔可忍阿嬸都不可忍了!”
方榮軒一邊逃避着燕悲樂手中的掃帚,一邊哭喪着臉喊道:“阿嬸,你忍忍啦!”
三個男同胞被燕悲樂一會兒從餐廳趕到大廳,一會兒又從大廳趕到餐廳,整個宿舍鬧得雞飛狗跳,好生熱鬧。
這時,一個不會時宜的手機鈴聲響了,燕悲樂把三個男同胞堵在大廳裡,拿起手機,看到是表姐於曼辭的電話,便停了下來,按接聽鍵。
“喂,表姐。”
“妞妞,想我沒有呀?”
“好肉麻哦。”
“哼,一點情調都沒有,好歹你也安慰安慰我吧。”
“我又不是慰安婦,怎麼安慰你呀。”
於曼辭撲哧一笑,說:“放心吧,就算你是慰安婦,我也沒有那玩兒要你來安慰我呀。”
“你纔是慰安婦呢。”
那三個被堵在大廳的男同胞見燕悲樂堵在門口,那門口寬不到一米,在戰略上屬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燕悲樂又是女的,正所謂好男不跟女鬥,如此燕悲樂便佔盡了地利人和,此戰勝算又少了幾分,三個男同胞只好開口求饒了:“妞妞。”
燕悲樂朝他們白了一眼:“別吵!”三個男同胞只好乖乖閉口。
於曼辭問:“妞妞,你那裡還有誰嗎?”
“哦,同宿舍的那三個同事,你上次見過的。”
“那你怎麼用那種語氣跟他們說話?不怕他們把你就地正法了?”
燕悲樂哼了一聲,想起下午還要去學校,也不想再聊下去了,便說:“表姐,有什麼事嗎?”
“哼,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當然不是啦,表姐給我打電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這小妮子。”於曼辭嗔怪道,“明天是週末,你有空嗎,來我家玩。”
“好呀好呀,我還沒去看過你的閨房呢。”
“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這個閨房有點像是說烏龜的龜?”
“沒有沒有,表姐你多心了,明天早上你來接我吧。”
“那好,小寶貝,明天見,拜拜。”
“拜拜。”
燕悲樂收起手機,看到那三個男同胞正可憐巴巴地站在大廳上,靜靜地等自己聊完電話,便說:“看在你們這麼好的表現,今天暫時放你們一馬,下次再敢取笑我,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楊毅和方榮軒連連道是,劉景明卻裝模作樣的怒喝方榮軒:“聽到了沒有,下次再到妞妞的發情周期時,千萬不要再說出來了,就算是爛在肚子裡也不能再對任何人講出半句,聽到了沒有?”
楊毅和方榮軒愕得半天沒反應過來,燕悲樂聽了再次拿着掃帚衝了上來。
劉景明大叫一聲:“哎喲,我的媽呀。”連忙用手護住腦袋閃過去,然後跑到房間關上門了,楊毅和方榮軒見狀也連忙跑進各自的房間避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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