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爲敗了,敗的迅速而徹底,甚至連與作爲相仇視的對手洪明銳正面交手的資格都沒有,並且連洪明銳的衣衫都不曾觸碰,就被那銀色的箭矢硬生生打下場。
不止如此,就連手中藍品竹節雙鞭也是被這般摧枯拉朽的攻勢所打斷。
環技?暗器?
無疑洪明銳施展的手段,讓在場許多人不瞭解。
說是環技吧,可施展時的環力波動並不明顯,甚至如此大的威力,連藍品印器都能打斷,這得多少環級?
如果是暗器的話,這般收放自如,並且還來無影去無蹤,如果真有這般厲害的暗器,恐怕被其所殺的強者會數不勝數吧。
不管怎樣,洪明銳在第一場客場比試,就以這般強勢的表現奪得勝利,倒是讓北環院這邊丁奉爲的同學們既是憤怒也是無可奈何。
洪明銳的行徑,是那般的不顧對手的安危,甚至在擊傷對手時也是毫不留情,這讓人怎麼不憤怒。
但洪明銳的實力卻那般的霸道,銀色箭矢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遠勝當前北環院學生們所能接受範疇,面對這般實力的洪明銳,北環院最強的丁奉爲尚且如此下場,其他學生恐怕也都只能無可奈何了。
丁奉爲被北環院的導師帶走了,在屈院長的示意下,丁奉爲直接被從四院鬥祭的會場帶離,去往遊牧峰內更適合的地方進行醫治。
雖然就傷勢而言,丁奉爲全身上下只有膝蓋上的那處洞穿傷,並不能算遍體鱗傷。
但僅僅這麼一處傷勢,就已經完全將丁奉爲的身法盡數封住,短時間內丁奉爲想要完美恢復顯然是不可能了,這也就意味着接下來的時日,丁奉爲就算迴歸到四院鬥祭的比試之中,在遇到對手時,實力的發揮必然會受到阻礙,而且這種阻礙絕對不會小。
洪明銳這次倒沒有對丁奉爲繼續嘲諷,即便丁奉爲被帶走的時候,洪明銳也沒有看丁奉爲一眼,而是將目光停在了羅動的身上。
羅動之前提醒丁奉爲小心的時候,正是場邊其他人凝神屏氣看着丁奉爲出手的時候,無疑羅動的喊話聲,既顯得突出,也異常明顯。
“比完了就下場吧,該下一組上場了。”
就在洪明銳若有所思看着羅動的時候,負責北比武場的考官,卻是出言驅離依舊立於場中的洪明銳。
洪明銳心中那剛剛萌芽的一絲想法,被直接扼殺掉,隨意的擡頭瞥了那位考官一眼後,洪明銳如同來時那樣,大搖大擺的離去。
而羅動因爲洪明銳的離去,心中的警惕卻並未消退。
洪明銳是持碑人這一件事,恐怕要比“靜”字碑歸化更讓羅動吃驚了。
雖然早在穿山堡遇到木老時,羅動就已經知道,有關造化碑的一些信息在外環界並不是完全沒有人知曉的,只是知曉的人極少,並且特意因爲某些原因沒有讓這些信息外流,繼而讓外環界產生了一種表面上無人知曉的錯覺。
原因自然有很多,但究其根本還是私心。
造化碑這等神物,本不應該是外環界這個限制了境界的地方可以持有的,唯有像內環界那般更爲寬大的世界,才能包容造化碑的存在。
但與之相對的,在本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了,並且被人所擁有的話。這之後造化碑定然就能帶着持碑人,以一種碾壓衆生的姿態出現。
羅動如是,如今僅有脫俗境五階境界的洪明銳,能一擊就將脫俗境六階境界的丁奉爲擊潰,也是如此。
雖然同爲持碑人,但羅動與洪明銳卻有着最大以及最根本的不同點。
洪明銳似乎並不擔心其他持碑人的出現,或者說暴露造化碑的存在,所以纔會在與丁奉爲比試的時候,一出手就這麼肆無忌憚。
反觀羅動,則是在孫同舟的教導告誡與自己的謹小慎微之下,如非必要,絕對不會暴露自己擁有造化碑的事實。
造化碑在建立了與持碑人的聯繫之後,只要處於持碑人識界之內的時候,無論是發揮作用與否,基本都不必擔心會被其他持碑人探知。
這也是羅動昨天遇到龍涎佳釀形成的酒壁時,即便“靜”字碑在識界中自行運轉,侵蝕所有的酒壁,卻也沒有被同爲造化碑持碑人的洪明銳發現的原因。
但是,一旦造化碑被召出識界之外,無論以石碑的姿態還是歸化後的姿態出現,這造化碑的氣息都不會被隱匿,而是會被大大方方的展現在外人面前。
沒有造化碑的人,或許並不會發現這種氣息,但同爲持碑人的存在,卻是可以第一時間發現的。
如今洪明銳在明,羅動在暗。
只要羅動能夠將自己的這種謹小慎微持續貫徹下去,不將自己持有造化碑的事情暴露在洪明銳面前的話,羅動倒也不擔心自己會被洪明銳盯上。
與之相對的,羅動反倒是可以藉助這段時間,去了解了解這洪明銳的造化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北環院這邊的氣氛突然變的陰沉起來,作爲主場開幕戰,無論是哪個學院,都是想要獲得一場開門紅,來爲學院的學生們打氣加油。
如今北環院雖然確實在開幕戰上見紅了,但這種紅卻並非運勢與威勢上的紅,而是一種觸目驚心的血紅。
羅動在北環院的這種氛圍下,也不好開口說話,只能坐在原位上,等着接下來的比試。
北環院主場第二個出場的,是一名女學生,不過相較於東環院華院的那些漂亮學姐,這位北環院的學姐可就粗枝大葉的多了,說是虎背熊腰也絕對不過分。
雖然虎背熊腰用來形容女孩子有點不大好,但羅動着實找不出其它恰當的詞彙形容了,光看那名出戰女生的背影,羅動腦中一直閃過的都是這個詞。
“加油啊!小潔!”
“不要被丁奉爲剛纔的戰鬥影響到,連通丁奉爲的份一同努力吧,爲咱們北環院拿下第一場勝利,也爲你自己拿下第一場勝利。”
“小潔,你行的……”
北環院原本因爲丁奉爲失利的氛圍,雖然也還在持續,但同樣大家也是明白,作爲北環院第二個出場的學生,更需要鼓勵。
於是,給小潔鼓勵的人也是漸漸多了起來,雖然這四院鬥祭並不是各環院整體上的比試,但在對手是其他學院的人時,這種學院中的集體感,還是很強烈的。
體型魁梧的小潔,所面對的是南環院一名瘦弱的青年,雖然體型並不能決定一個人實力的高低,但小潔最終還是不負衆望,爲北環院的衆人拿下了主場第二場比試,同時也是她個人四院鬥祭的第一場勝利。
就在小潔結束比試回到北環院學生之中時,之前帶着丁奉爲去醫治傷勢的北環院導師,也是從遊牧峰之中回來。
那位導師走到屈院長身邊,將丁奉爲的傷勢詳細的報告了一下,雖然有羅動這個外人坐在屈院長身邊不遠處,但無論是屈院長還是那名導師,都沒有刻意的迴避羅動。
羅動並不是一個喜歡偷聽別人說話的人,不過這北環院導師與屈院長說話的時候,倒是那般的光明正大,像這種聲音清楚傳來的情況,倒也不算是偷聽就是了。
雖然羅動此時的心思還在洪明銳的造化碑上,但也是聽到了有關丁奉爲膝蓋的傷勢。
洞穿丁奉爲膝蓋的傷口雖然僅有一指粗細,但從力道和傷口來看,很難認定是印器所造成的傷害,反倒更像是一種環技。
羅動當然不可能告訴屈院長以及這位傳話的導師,那既不是環技和印器,而是造化碑。
雖然羅動並不能肯定像四環院院長這種存在究竟知不知道有關造化碑的一切信息,但從剛纔洪明銳兩次使用造化碑發動攻擊,無論是內環界來的考官,還是北環院的屈院長,都沒有表現出那種見到造化碑之時理應會出現的驚訝。
如果他們都不是像羅動這樣,依靠着對造化碑的理解,本能的將這種驚訝深藏心中的話,那就是他們完全沒有發現歸化後的造化碑。
羅動想着剛纔洪明銳那銀色箭矢一般的造化碑,雖然是其歸化後的形態,但這種形態想必也得和碑文有着聯繫纔對。
就好像“劍”字碑歸化後是一柄劍,“靜”字碑歸化之後是一方可以用來靜坐的蒲團,那銀色箭矢是由有着怎樣碑文的造化碑歸化而來的呢?
對於洪明銳的造化碑,羅動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但驚訝之餘,羅動剩下的則更多是一種好奇。
與丁奉爲關係不深的羅動,自然不可能像北環院的學生那樣表現出關心亦或者其他的情緒。
此時此刻,作爲一個局外人的羅動,聽着丁奉爲的傷勢,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些事情。
“喲。”
沈智的聲音在羅動身前不遠處傳來。
羅動擡頭才發現,原來作爲北環院第三場主場比試的對手的沈智,已經入場了。
羅動看着沈智,想到的卻是,如果東環院的那些學長學姐們,遇到洪明銳的話,豈不是有可能會和丁奉爲一個下場?
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