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注意了,馬上就要進入望月森林,希望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嚴陣以待,因爲我們未知的對手十分強大,要是一不小心,或許就會送了性命。
我不希望我們仙劍門的精銳,折損在畜牲的手裡,所以大家的命給我留好了,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死!”
臨近望月森林的時候,馮平對着身後的二十個人做着最後的動員工作。
“喏!”衆人齊聲大呼,紛紛拔出腰間的佩劍,清一色的白衣配長劍,只有一人例外――流塵,身着黑衣,揹負一杆長槍,在一片雪白中突兀地出現一抹黑色,格外引人注目。
馮平的話根本就沒深入他的大腦,在進入雙耳時,就被他直接過濾了,所以也沒有和大家一起迴應馮平的話。
此時這傢伙正在饒有興趣地,打量不遠處的一位白衣少年。那少年和他一樣,也沒有振臂高呼,只是低着頭,右手緊緊握住腰間的劍柄,身軀不知因爲害怕還是什麼,而不住地顫抖。
“嘿嘿。你能瞞的了別人可瞞不住我!”流塵清瘦的臉龐上突然綻放出梨花般明麗的笑容,盯着白衣少年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玩味,然後在大家全部安靜下來之後,突然大叫一聲,喊出一個讓大家詫異的名字。
“馮穎!”
那白衣少年顯然沒有想到,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叫出他最不想聽到的兩個字,在詫異中下意識地回過頭,便見到右後方慵懶地站立着一位黑衣少年,此時正一臉笑容地看着他。
白衣少年一回頭,便驗證了流塵心中的想法,少年那清秀的樣貌立馬浮現在他的眼前,柳葉眉,櫻桃嘴,俏臉通紅,一看這相貌就知道他是女扮男裝。
這白衣少年正是偷偷混進來的馮穎。她本來想光明正大地跟來的,可是她父親三令五申,不讓她去冒險,說這一次望月森林一行,乃是九死一生。
就算有着血笛魔子壓陣,他也不敢冒險讓馮穎跟去,自己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他死都不閉眼。
所以明面上是不行了,她只能想辦法暗自跟來:她昨晚連夜找了被選在隊伍中的藍風,道明來意之後,藍風是滿口答應。
本來藍風就在爲這事苦惱,他知道要是真去了望月森林,恐怕就得將命搭在那,他年紀輕輕的,還希望以後能有一番作爲,自然不甘心英年早逝。
處於兩難的他,還準備連夜逃跑,離開納海城,可巧馮穎也因爲此事來找他。
兩人一拍即合,很快達成共識,各自盡興而歸。
本來這冒名頂替的事,進展的很順利,馮穎都跟着衆人混到了這裡,眼看着就要進入望月森林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血笛魔子,生生攪和了她的好事。
流塵那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讓馮穎心生惱火,瓊鼻皺了皺,暗自罵道:“這個臭敗類,真是討厭。專門壞人家的好事。”
不過,她表面上還是在給流塵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讓他不要大聲張揚。
可是流塵這貨,就像是沒看到馮穎遞過來的眼色一樣,還是提高分貝,大聲嚷嚷:“小穎兒,這裡可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該來的地方,你可知道前方有多危險麼?趕快回去,去你的閨房繡花吧,正巧我缺一雙布鞋。”
這貨要只是嚷嚷也就罷了,可他是存心想要當衆調戲馮穎,第一句話就讓衆人笑出聲。
“小穎兒?”這麼親暱又噁心的話,恐怕只有我們的血笛魔子能喊得出來,其他的人就算是馮穎的父親,也沒有這魄力。
而且大家只要被流塵一逗笑,就如黃河之水氾濫一般,止也止不住,因爲流塵根本不可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一番話說的他們是大笑連連。
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張十二,也有點忍俊不禁,定力稍微差一點的馮平也顧不得流塵調戲的對象是誰,捂嘴輕笑,有幾次都笑岔了氣。
“你!”流塵無賴一樣的話,氣得馮穎直跺腳,胸前的那一對兒,隨之波濤洶涌,有幾個定力不佳的白衣青年,暗自猛咽口水。
“你個混蛋!”馮穎一手輕拍胸脯,撫平自己劇烈波動的情緒,另一手指着流塵跳腳大罵。
“小穎兒,罵人可不好哦。你這樣是嫁不出去的。”不得不說流塵的皮還是挺厚的,在被馮穎罵了一句之後,依然腆着臉去調戲她。
“要你管!你給我去死!”馮穎徹底被流塵那副小痞子的嘴臉激怒了,拔出腰間的佩劍,直接對着流塵刺了過去。
“胡鬧!”不過她的身子還沒有攻入流塵的內圍,手中的劍就被一道蒼老的身影劈手奪下,“啪”地一道清脆的耳光聲同時響起,馮穎的右臉多出一個血紅的掌印。
奪劍打她的人,正是不知何時出現的馮平,女兒的突然出現,已經讓他很是惱怒,眼下,馮穎還要對流塵出手,他一時怒火中燒,便打了馮穎一巴掌。
“父親,你可是從來都沒打過我的,今天居然爲了這麼個敗類打我。他有什麼好的?不就是實力強大麼?難道他調戲你女兒,你就放任不管麼?”
結實地捱了一巴掌,馮穎也是火冒三丈,當下也說話也不再有顧忌,放肆地咆哮,猶如發怒的母老虎。
“你,混賬!”沒想到一直很挺好的女兒,在這人多的時候,做錯了事還敢頂嘴,剛剛壓下的怒火,“噌噌……”冒了上來,大手一揮,就又要甩馮穎一個耳光,卻被一隻纖長的手掌突兀地抓住了。
出手之人正是流塵,有些歉意地望着馮穎,他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居然引來馮穎被打,後者現在是梨花帶雨,讓他感到很是悲涼。
“我剛纔說的,可是爲你好。這裡確實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快回去吧。”
“哼!不用你假惺惺的。”馮穎現在對流塵的態度很糾結,既討厭又喜歡。不過對於流塵的勸阻,她還是習慣性的拒絕。
“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回去。”傲嬌地挺了挺豐滿的胸脯,馮穎擺出自己的態度。
馮平怒道:“混賬!這裡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了算?我讓你回去,你就得回去!”
伸手就準備再給馮穎一巴掌,可是還沒有近身,就被流塵再次抓住,後者慵懶的聲音與此同時響起。
“算了吧,她要待在這裡就待在這裡。你要是強迫她回去,她還是會跟來的。”
“這……”馮平猶豫地將目光移到流塵身上,在觸遇他那清澈的眸子之後,才狠下心點點頭。
見到馮平點頭了,馮穎掛滿淚珠的俏臉浮現出幾許笑容,不過那笑容尚未綻放,就被流塵的一句話說的凋零了。
“你留在這裡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待會進入望月森林,你必須跟着我,不得離開我五步。”
“憑什麼?”
“就憑我的實力。此番進入望月森林危險重重,一旦有什麼突發情況,大家各自爲戰,我雖然實力強橫,也只能護佑身邊五步之內的人,所以你要不想回去或者香消玉殞,就乖乖照我的話去做。”
“好吧,我跟着你就是。”沉吟良久之後,馮穎終於點頭答應。
流塵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對着馮平遞出一個放心的眼色,輕笑道:“趕快走吧,我的長槍已經飢渴難耐。”
“好!我們這就進入望月森林。”馮平一揮手,帶着衆人正式進入望月森林。
本來計劃是流塵在前面開道,馮平殿後。可是中途突然出現個馮穎,爲了女兒的安全起見,馮平主動和流塵調換了位置。
此時,馮平正在前方小心翼翼地開路,而被調到後方的流塵則悠哉悠哉地跟着衆人,隨大流。
雙手交叉在後腦勺,流塵抽眼一瞥身旁的馮穎,後者的俏臉上的掌印一眼看去,是那麼的明顯,雖然淡了許多。
心中的柔情一動,流塵輕聲問道:“還疼麼?”
正在暗自腹排流塵的馮穎,沒想到這個只知道調戲自己的臭敗類居然會關心她,俏臉一擡,便看到那張熟悉的臭臉,剛纔平復的心情,又波動起來。
“哼!要你管,看着我被打,你應該很開心纔對。”
流塵無奈地攤攤手,苦笑道:“哪有啊,其實……那啥,剛纔的事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不過你要知道,我是爲你好。”
面前一臉歉意的少年,讓馮穎心神恍惚,被打之後她也靜下心來,想了想,流塵地作爲雖然輕薄一點,但是確實爲她好。尤其是他最後提出的那個條件,擺明了是照佛她。
再加上,現在他也道歉了,本來就少有的憎恨,徹底煙消雲散,馮穎板着的臉逐漸趨於平緩,裝模作樣地撇撇嘴道:“好吧,這一次我就原諒你。”
見到馮穎說原諒自己,流塵微微一笑,然後提醒道:
“對了,剛纔說什麼你父親仰仗我的話,以後就不要說了,這不是在拆你父親臺麼?再說了,你父親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能不慣你麼?”
“嗯嗯。”馮穎乖巧地點點頭,在這件事上她承認是她一時衝動,說錯了。
“還有。”望着羞愧的馮穎,流塵突然壞壞地一笑:“我調戲你,是大家都願意看到的事。所以以後,你就不要拿這事來到處申冤告狀,沒用的,大家反而樂見其成。”
“……”馮穎滿頭黑線,這傢伙就沒一會有正型,望着嘻嘻哈哈的流塵,她也不想去打他,一撫額,暗自卻是同意了流塵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