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埋伏在屋內的黑海幫的人之後,流塵才放心地向壁爐走去。
黑黢黢的壁爐,還有柴火燒得正旺,想來應該是黑海幫的人新燃的。流塵長劍一揮,帶起的凌厲勁風,一下子就將柴火撲滅了。
貓着腰,流塵一閃身,進入壁爐內,狹窄的壁爐正好能容得一人,流塵擡眼環顧壁爐內的境況,手靠着爐壁在黑暗中摸索,想要找到隱藏的機關。
“原來在這裡。”摸索半天之後,流塵在身後的一塊紅磚上發現了蹊蹺。伸手在那凸起處輕輕一按,機關便被他引發。
一縷光亮從流塵頭頂降了下來,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壁爐內變得格外明朗。手搭涼棚,流塵將目光舉過頭頂,向上看去。
只見得正上方,紅光閃爍,一把長槍傲然而立。在閃爍的紅光中,有着森森寒芒穿插而過,那是槍的核心――槍頭!
“這就是亮銀槍麼?”右手摩挲着下巴,流塵看向那把憑空而立的長槍時,眼神中盡是讚許,雖然嘴上這麼問,可是心裡卻是將它默許。
“嘖嘖……好槍!”流塵是越看越心動,不得不說,在他第一眼看到這把亮銀槍時,就動了心,通俗的說就是一見鍾情。
目光再次環顧壁爐,流塵倒是沒有急着爬上去,而是小心翼翼從納宇戒中取出一把長劍,向上用力一拋,這是投石問路。
在流塵的長劍拋出去的一剎那,分明有機關轉動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緊接着,意料之中的事出現了,狹窄的壁爐內,機關涌現。
在流塵頭頂一尺處,爐壁兩邊突然凹陷,然後上千把尖刀面對面刺出,森森然泛着寒光,想去阻止那突然闖進來的長劍。
可是長劍輕盈,加之流塵力道用得好,在那些尖刀衝出來的時候,只見得一道寒芒飛過,長劍已追星趕月般射了出去,所有的尖刀雖然不是一起出動,卻都撲了空。
流塵可是要親自上去,取下那把亮銀槍,自然不捨得讓長劍去代勞。所以它只是從長槍旁一閃而過,就又落了回來。
長劍已經爲他探好了路,流塵也不再猶豫,這些凸出的尖刀雖然棘手,但還是有規律可尋:這些尖刀都是機關控制的,每一次突出和收回,都有時間的消耗,一突一出的空隙就是流塵的機會。
“嘿!”在長劍落下的時候,流塵大喝一聲,腳尖點地,乘勢躍起,一把抓住劍柄,然後右手疾出,劍尖點在爐壁上,即將下落的身體又重新掠了上去。
“哐!”就在流塵的身體剛剛飛出去的時候,腳下的尖刀就刺了出來。“嘿嘿,慢了一點!”流塵咧嘴一笑,然後雙腳落在尖刀上,在它們消失之前,腳尖再次猛然一點,借勢飛了上去。
就這樣,不到十丈的煙囪(壁爐的銜接口就是煙囪),流塵足足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攀到頂峰。
“嘿嘿,到手了!”看着懸浮在面前的亮銀槍,流塵心裡一樂,然後迫不及待地一把抓過來,將槍柄握在手中。
“轟隆隆……”就在流塵抓住亮銀槍,還沒有來得及把玩時,頭頂上方忽然轟轟作響,流塵擡眼一看,嚇了一跳,只見得一塊插着尖刀的大鐵板,以雷霆之勢,呼嘯而來。
“靠!你個錘子!”流塵現在已經被林景帶壞了,罵人的時候開始喜歡用“錘子”,同時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這小小的壁爐內當真是危機四伏。
天不遂人願,就在插着尖刀的鐵板當頭砸下來的時候,流塵腳下的尖刀也是適時消失,失去落腳點,流塵只能用雙腳抵住爐壁,堪堪穩住身形。不過好在尖刀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穩住身形之後,流塵再也沒有時間去躲避直直壓下來的插着尖刀的鐵板。在這生死懸乎一線的時候,流塵只得右手持槍,硬着頭皮迎了上去。
槍身入手,流塵就只有一個感覺――輕,但是在那輕靈之中,流塵能貼切地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爆發力。
右手輕輕一顫,抖出千萬朵槍花,流塵力貫右臂,然後陡然發力,整個長槍如青龍出水一般迎上插着尖刀的鐵板。
“叮呤呤……”槍尖頂上鐵板,勢如破竹地衝過那一堆尖刀的阻攔,直直地插入鐵板,直濺得火花四射,盪漾出一陣金屬交擊聲。
“好鋒利!”流塵讚歎一句,沒想到這把亮銀槍竟然能生硬插入急速下墜的鐵板,當真是鋒利無比。
當下神兵在手,流塵心裡一喜,再也沒有什麼恐慌,右手向上一擼,然後左手接替右手的位置,牢牢抓住槍柄,腰部發力,雙腿彎曲,長槍向上一頂,將全部的力氣都頂了出去。
“轟隆隆……”整個鐵板就這樣被流塵頂了回去。乘着這個時機,流塵長槍在左邊的爐壁一點,然後收回左腳,整個人霍然轉身,最後直直落了下去。
時間已經不允許流塵有什麼別的想法,只能這麼義無反顧地跳下去。反正也不過七八丈的距離,只要落地落得好,不會受傷的。
再說了,被頂上去的鐵板已經再次落了下來,時不我待,於情於理流塵都只能這麼做。
身子極速下落,流塵不時地回頭,注意着鐵板與自己的距離。眼看着就要落地了,流塵也是悄悄鬆一口氣。
可是就在這時,流塵眼角的餘光瞥到了即將落腳的地方,居然凸出了上十把尖刀,正張開血盆大口等着他。
流塵嚇得一顆心差點從嘴裡蹦了出來,心中一陣咒罵,“十二哥也太坑人了,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呢?”
罵歸罵,可是罵完之後,流塵還是要面對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眉毛緊鎖,流塵一臉糾結地思索對策,耳邊傳來越發清晰的破風聲,他知道鐵板已經逼近,情勢危機,決斷刻不容緩。
“賭一把吧!”流塵無奈地嘆口氣,然後也不再控制自身下落的速度,整個人反而加速落了下去,面無表情地衝向下方的尖刀。
就在流塵即將撞上尖刀,而身後的鐵板也要欺身時,他雙手陡然發力,毅然地將亮銀槍向下方貫去。
“錚!”槍尖破開一切,頭也不回地扎地面,帶起一陣火花四射。流塵雙手乘勢滑了下去,帶着自己的身體,在槍桿上轉了一圈,然後雙手一鬆,對準出口,暴射出去。
“砰!”就在流塵暴射出去的時候,帶着尖刀的鐵板,夾雜着勁風,轟然撞在槍桿上,震得壁爐內的灰燼一陣激盪飛舞。
“呼……”剛剛落地的流塵,有些後怕地望着自己剛剛待的地方,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機智。
待得翻涌的氣血平復了一些之後,流塵才緩步走到壁爐面前,伸手抓住槍柄,想要把它拽出來,可是無論他怎麼用力,長槍就如鐵鑄一般,就是拽不出來。
“你個錘子,還真跟老子槓上了!”流塵不滿地嘀咕,然後從腰間抽出長劍,然後氣運丹田,力貫右臂,將整個長劍插入鐵板,然後雙手握住劍柄,用力一掀。
將鐵板整個掀起,流塵一擡右腳,將腳上全部的力氣都灌在劍柄上,“砰!”鐵板應聲飛了出去。
乘着這個當口,流塵眼疾手快,一把將亮銀槍從地上拔了起來,然後身子急躍後退,轉眼間便爆退幾十丈,在鐵板第二次落下來之前,成功逃脫。
“總算是大功告成了!”流塵右手輕輕摩挲着亮銀槍,心中的一塊大石算是徹底放下了。
“嘖嘖……真是好槍!”右手抓住槍身,左手輕輕地拂過槍桿,不住地讚歎。
通體雪白的槍桿,給人以美的享受,泛着寒光的槍頭,威武而不失霸道。整個槍握在手,輕靈卻不乏瞬間的爆炸力。流塵是越看越喜歡,眼睛越是蕩着精光。
“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回去吧!”良久之後,流塵纔將目光依依不捨地從亮銀槍身上移開,心想,在壁爐內耗費太多的時間,是該回去了,不能讓張十二等久了。
意猶未盡地收起長槍,流塵擡腿向門外走去。“砰!”就在流塵伸手要開門的時候,門卻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然後,一波白衣人魚貫而入。
流塵雙眼微眯,老神哉哉地望着衝進來的一幫人。那領頭之人壯的如一頭牛,發達的肌肉,暴起的青筋,滿嘴絡腮鬍,正是流塵之前遇到的黑海幫幫主――王鐵牛。
“好小子,外面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殺死的?”一進門,王鐵牛二話不說,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本來還在幫中處理一大堆事物的王鐵牛,突然接到手下人的來報,自己的派去調查張十二失蹤原因的人被一個少年幹掉,而且自己的副手居然也被那少年幹掉了。
一聽這話,王鐵牛頓時火冒三丈,帶着手下百十號人手來找回場子。
“是又如何!”流塵從納宇戒中取出亮銀槍,劈風斬空的耍了幾下,然後一臉不屑地望着前方一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