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呀,氣死本皇了,這個天殺的東西,竟敢如此辱罵本皇,還處心積慮地耍本皇,本皇今天一定要殺了你!方解心頭之恨。”
紫竹皇知道這個假“流塵”的真實身份之後,那是氣不打一出來。張牙舞爪地朝着“流塵”衝去。
“哈哈,現在才反應過來。小竹子,你也是笨的可以。”“流塵”哈哈大笑地迎了上去。
“砰!”兩隻不同大小的手掌轟然撞在一起,雙方術息也是陡然接觸。整個山頂突然間猛地搖晃一下,隨即又靜止了一下,下一刻方圓百丈的土地突兀地被震飛而起,向着四面八方翻卷而出。
黃土夾雜着巨石一圈一圈的飛了出去,有的飛上半空,有的衝下山崖。在第一波還未落下時,第十波已經被震飛了出去,那情景彷彿下了一場黃土雨。
相接的兩隻手上同時溢出磅礴的術息,一股如墨般漆黑,那是“流塵”的;一股如紫羅蘭花開,那是紫竹皇的。
兩者無聲相撞,表面上風平浪靜,事實上暗流涌動,它們相互侵蝕着,搏鬥着如兩隻爲地盤而爭鬥的猛虎。
“嘿!”一聲爆喝自“流塵”嘴中發出,右腿黑色術息縈繞,着地橫掃,向紫竹皇的足脛掠來。
紫竹皇吃了一驚,術息運轉,力貫右手,猛然發力,撞在面前的“流塵”的右手,然後借力後退,縱身躍起,險之又險地避開“流塵”下面的攻勢。
“呸!你這個天殺的傢伙,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如此的卑鄙!”紫竹皇躲過一擊之後,猛然爆退,低低罵了一句,神情之間雖然有些慌亂,但更多的是不屑。
“呵呵,我怎麼卑鄙了?”“流塵”有些好笑的問到。打的好好的,這傢伙怎麼就突然退後了,還將自己罵了一頓。
“怎麼卑鄙?你還學會裝傻了。剛剛說好的火拼術息呢?”兩掌相撞,紫竹皇氣運丹田,本來是準備和“流塵”對拼術息的,可是沒想到這傢伙根本沒那個打算,直接改變策略,從下三路攻了上來。
自己在沒有準備之下,多少有些慌神,一慌神自然又亂了陣腳,亂了陣腳自然不敢硬拼,只能閃退。所謂一步錯,步步錯。
“呵呵,你個傻缺,老子什麼時候和你說好了,這是戰鬥,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流塵”被他這麼一說,又好氣又好笑,怎麼這麼多年過去,這傢伙還是這副模樣,沒有變成老油條?
“你……你纔是傻缺呢。哇呀呀氣死我了,今天一定要打的你娘都不認識你。”
紫竹皇見說不過“流塵”,也不去過自己的短板。術息一提,身子已然化作一陣狂風,猛地向前衝去,掄拳便打。
沙包般大小的拳頭,雨點般落下,劈頭蓋臉對着“流塵”席捲而去。
“流塵”嘿嘿一笑,也不客氣,身子前傾一步,同樣一拳轟出。
“轟”兩隻拳頭沒有絲毫花哨地撞在一起。正面相撞,平分秋色。雖然只一下,卻有山崩地裂之勢。
這一次紫竹皇倒是分外小心了,也不戀戰,一交手就撤了回去。
腰肢一擺,卸去那一拳的震力,轉身雙手連連齊出,幻化出數十隻掌影,然後一晃,右手一收,掌影瞬間消失,卻凝聚爲一隻巨手,對着“流塵”重重拍下。
“倒是聰明瞭一點。”見紫竹皇一碰即走,並不戀戰,而是“遠交近攻”不由得點頭讚許。
“流塵”也不含糊,凝神應敵,對於那強壓下的一掌,不懼反喜,右手握拳,術息猛灌,對着頭頂就是一拳轟出。
“轟……”兩者在半空相接,只一瞬一股凜然地氣勢從兩者對撞的中心,席捲而出。然後搖曳在氣浪中的兩個虛影,頓時煙消雲散。
“就這麼點攻擊力麼?”“流塵”一言甫畢,騰身而起。力貫雙臂,氣運丹田,雙拳一舉轟向紫竹皇。
“別高興的太早,剛剛只是試探!”紫竹皇左腿後撤一步,雙拳也是猛然轟出,迎上了“流塵”的雙拳。
“轟……”雙拳又是生硬地撞在一起。“流塵”雙臂發力,乘勢退了回去。剛一落地,便覺得氣血翻涌,術息都有些凌亂了。
“流塵”不好過,紫竹皇也好不到哪去,雙腿一前一後,都陷進地下半尺,雙臂劇震,險些把持不住。
“吃我一招!”紫竹皇站定身體,左腿微微一彎,右手術息縈繞,變拳爲掌,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然後輕輕開推而出。
一疊紫氣縈繞的掌影,就這麼呼嘯而出。這一招“紫影千疊”初推出去時,看似平淡無奇,但是遇風暴漲,術息流轉,能在剎那間連加一十五道勁力,重重疊疊,到得最後真當是無堅不摧,無利不破。掌影所致,一切披靡!
“哼,這麼多年了,要是沒有些進步,倒是讓人笑話了。”“流塵”微微一笑,不見他如何提足,只一閃就掠上半空,風聲颯然,右手倏起,連連結印,出招輕靈飄逸,身子隨風飄出,迎上紫氣縈繞的掌影。
“砰!”右手迎上掌影,“流塵”並沒有就此懈怠,術息貫通左臂,變掌爲拳,乘隙遞出招數。
陡然間,只聽得“乒乒乓乓”一陣聲響,再看時,那“紫影千疊”已被削去一半實力。反觀“流塵”神色自如,出手有張有弛,猶如散步花園一般,老神哉哉。
“嘿嘿,小竹子!你還差的遠了!”這句話“流塵”說的輕描淡寫,不徐不疾,那口吻,竟是不將紫竹皇半點放在眼裡。
狂!是唯一能形容他的詞,可是不得不說他有狂的本錢。
“該結束了!”“流塵”就那麼立在空中,這一次換成左手壓制掌影,右手提至腰間,爆喝一聲,緊接着握拳強勢轟出。
“咔咔啦……”一陣玻璃被打碎般的聲音悄悄傳出,“流塵”的那一拳已經狠狠地打中掌影,緊接着洪水般的術息傾泄而出,頓時將僅剩的掌影擊碎。
“就這點本事了?”“流塵”飄然落地,長衣飄飄。這時雨下得更大了,四周水汽濛濛,“流塵”的話一入雨中,便悄然消失了。
“哼!”紫竹皇悶哼一聲,右手在臉上輕輕一抹,然後“哐噹”一聲拔出腰間的長劍,血紅的劍綹在風中獵獵作響。
“拔劍了?”“流塵”饒有興趣地望着紫竹皇。對方終於拔劍了,想到這“流塵”有些熱血沸騰,接下來就是一場真正的較量了。
“拿出你的槍吧!真是沒想到你這樣子也能進步,很是意外,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這麼多年了,你的槍法有沒有精進。”
“流塵”,不,確切的說是附在流塵身上的靈魂,在沒有身體的情況下,實力能如此精進,着實讓紫竹皇大吃一驚。
吃驚的同時,他體內的戰意也是熊熊的燃燒起來,這麼多年都沒有活動手腳了,他渴望一戰,尤其是與這樣的高手一戰。
要是再不與人過過招,恐怕他的骨頭都會生鏽了。
“如你所願!”左手在右手的納宇戒上一抹,原來流塵的槍被他握在了手中。“我今天此來,就是要降伏你的!讓你心甘情願的認輸。”
“哼哼,戰局可不是靠你吹牛就能奪勝的。想降伏我,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了。”紫竹皇一撇嘴角,神情之間頗有不屑。
看了一眼“流塵”手中長槍,搖了搖頭,“真是滄海桑田,在歲月的侵蝕下,連‘天星隕’這樣的神兵也不能倖免啊!”
“連太皇都會成爲黃土一抔,‘天星隕’這樣的冰冷殺器又怎能倖免呢?”輕輕嘆了一口氣,“流塵”神色幽幽。
紫竹皇的話勾起了他的回憶,思緒萬千,臉上旋即浮現幾道滄桑之意。
“太皇?太皇?太皇?”紫竹皇低低地喚了三聲“太皇”,神色有些迷茫,也是想到了紮根腦海深處的記憶。
“滄桑千載,如今活着的人還剩多少,你可知道?”紫竹皇情緒低迷,整個身影矗立在雨中,倍顯落寞!
“知道一點。”“流塵”微微沉神,眉頭一皺,有些事他還是知道的。
“能告訴我麼?”紫竹皇聞言一喜,放下了手中的劍和術息,全未在意自己處處都是空隙。
“打完再說。嘿嘿,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流塵”有意避開了話題,有些事他卻是不想談。
“好吧!”紫竹皇是何等人物,只望了“流塵”一眼,就明白了他其實不想說。既然他不願意,自己也不強求。
“拿出你的真本事,和我堂堂正正一戰,不然我是不服你的!”紫竹皇強行壓下內心的激動,一臉傲然地道!放開全身的術息,頓時氣勢瘋狂飆漲。
“正有此意!”受到紫竹皇氣勢的壓迫,“流塵”的氣勢也是瘋狂暴漲。
“轟!”“流塵”右腳突然一跺地面,一股龐大的術息自他右腳如洪水般洶涌而出。
剎那間,一道足有七八丈大小的黑色光柱從他腳下升起,只一息時間,便衝上了雲霄。
“轟隆隆……”天空烏雲翻滾,電閃雷鳴,就在那黑色的光柱頂端,突然一道金光撕開蒼穹,擠身而出。
紫竹皇有些吃驚,仰起頭顱,紫色的術息立馬爬上雙眼,形成一道屏障,避免突然的光亮刺傷眼睛。
定睛一看,紫竹皇瞳孔急縮,心中有些感觸,倒是一番說不出的滋味。
原來那金光之中,竟然是一把長槍赫然而立。槍長約摸七八尺,周身金色術息縈繞,熠熠生輝。
“槍魂?!!!”紫竹皇驚叫出聲,心中是一陣唏噓,沒想到槍身不在了,這槍魂居然能穿越歲月的滄桑保留下來。
“既然你要我認真,那就不客氣了。”滿意地望着天空上的槍魂,地上的“流塵”也是一陣感慨。好久,真的好久,我們兄弟沒有並肩作戰了。
衝着紫竹皇微微一笑,“流塵”神色一凝,吐氣開聲,“來!”
得到“流塵”的召喚,那槍魂劇烈地顫抖着,旋即化爲一條巨龍,興奮的咆哮着,衝向“流塵”。
“去!”“流塵”小手一揮,長槍脫手而出,翻滾着射向興奮而來的槍魂。
在兩者相遇的時候,“流塵”再次吐氣開聲,“凝!”兩者踩了個急剎車,然後就那麼面對面地站在一起。
槍魂圍繞着銀槍轉了一圈,有些不滿意地顫抖了幾下,然後有些不甘心地闖進銀槍的身體中。
槍魂一入體,“嗚嗚……”銀槍興奮的鳴叫起來,身體不斷顫抖,術息縈繞着,整個槍身立馬爆發出一股無與匹敵的氣勢。
擺了個帥氣的姿勢之後,銀槍再次一抖,飛速地回到了“流塵”的手中。
銀槍一入手,一股溫暖的氣息就自槍身中跑了出來,緩緩地流進“流塵”體內。這是槍魂在和主人打招呼呢。
“唉!這麼多年了,一直跟隨着我,現在只能寄宿在凡鐵之中,真是難爲你了。”感受到槍魂的問候,“流塵”又是一陣唏噓。他知道槍魂心中是一百個不願意融進普通凡器的。
歲月流逝之後,一切都變了模樣,連他自己也是隕落了,落成這番人不人,鬼不鬼模樣,可是曾經並肩作戰的老夥計,還是追隨在自己的身邊,初心從未變過。
“叮!”感受到主人的落寞,銀槍再次一顫,輕鳴一聲,再次向主人體內輸送一股暖流,似是安慰。
“呵呵!”看着面前的銀槍,“流塵”自嘲地一笑,旋即隱去了滿臉的惆悵,哈哈大笑,“縱滄海橫流,我心依舊!老友重逢,今日當與君痛快一戰,方不負這一世盛名!”
“唰!”手中的長槍猛然向前一指,“流塵”一臉傲然地望向紫竹皇!
“君有此意,敢不奉陪?”紫竹皇欣然接受了“流塵”的邀戰。
正如“流塵”所說,白雲蒼狗之後,老友再聚,唯有一戰方不負這一世盛名。
“戰,戰。戰!”這是現在兩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