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楊夏兩人對望了一眼,也沒什辦法,只得點頭應允。其實楊林是最不情願的,可是也沒得辦法。
楊如水在她們手裡,而且趙無墨又拿出龍炎珠相威脅,自己這幫人多數已生了怯意,要是再冒險去救楊如水,已經不可能了。妥協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哈哈!如此最好!”常宮月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些囂張的笑了。
“現在你可以放了阿水了吧?”楊林還是擔心妹妹的,只要常宮月一放了妹妹,他會立馬衝上去攔下常宮月。
常宮月輕哼一聲,眉宇間有着些許不屑,撇了撇嘴,“大家都是聰明人,可不要說些糊塗話。你妹妹我自會放了,但不是現在。”
“你……你要我等到什麼時候?”聞言,楊林有些着急了,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已經被她看破了。
“等有些事坐實了,我自會放了她。”常宮月當然明白楊如水可是她唯一的籌碼,怎麼可能就這麼一次性拋出去。
雖然摸不準夏天宇的性格,但是她可是知道楊林的狡猾。要是現在就放了楊如水,恐怕自己前腳出去,後腳就死於非命了。
“現在,你們給我閃開!”長劍撘在楊如水的肩頭,常宮月對着楊夏兩人嬌喝一聲。
“你……”楊林還待要說些什麼,卻被夏天宇攔了下來,衝着他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隨她去吧!”
“格格……”常宮月仰天大笑,完全不顧女子的形象,反正這一次藥谷盛會,她是最大的贏家,張狂一點又何妨?
腳底生風,常宮月也不願在這做過多停留,一陣狂笑,帶着趙無墨揚長便走,也不拖拉,瞬息間去得無影無蹤。
只在天空留下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向別人證明,她曾來過。
“唉!”楊夏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慫了慫肩,無奈地攤了攤手。誰也沒想到這一次藥谷盛會,常宮月竟然是最大的贏家。他們倆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常宮月出了藥谷之後,就立馬回到了天宇樓。自然得勝而歸的她,當真是如日中天,受到整個門派的熱烈祝賀和樓主的嘉獎,那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乘着機會,常宮月當然沒有忘記,“一日看盡長安花”,大肆宣傳自己改編的故事。
雖然乍一聽時,天宇樓的人都不怎麼相信,但是後來得到了其他兩個門派的認證,就連紫星殿也是出奇地承認了。他們也是漸漸的信了。
所以這樣一來,流塵和蕭紫兒的事就是徹底坐實了。上到樓主,下到廚房雜役都知道天宇樓曾經的第一人,居然是個大內奸。而常宮月和趙無墨則是剷除內奸的大英雄。
一時間滿城風雨,所有的言論都倒向常宮月一方,大街小巷,大家都是在抨擊流塵,雖然他已經死了。
事實上正因爲流塵死了,纔有人敢站出來主持所謂的正義。 流塵活着的時候,人家都懼怕他的威名,要麼敬而遠之,要麼耍盡心思諂媚。
如今樹倒胡孫散,那些曾經對流塵點頭哈腰的人,紛紛倒打一耙。那些因爲畏懼他而遠離的人,竟在一夜間趕了回來,齊齊將矛頭指向流塵。
“唉!你知道麼?其實我早就知道流塵他不懷好意,所以我離他遠遠的,他曾拉我入夥,都被我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一個曾想抱流塵大腿,卻被看不起的人,此時卻是一副早已料到的樣子,一邊抨擊流塵,一邊對好友津津樂道。
“ 切!你這算什麼?你知道我以前爲什麼跟着他混麼?因爲我也和你一樣,發現了他的野心。但是我選擇留在他身邊,這樣,就能從他身上,竊取一些紫星殿的秘密,報告給樓主。”
另一個曾是流塵忠實的粉絲,此時卻是一臉憤慨地對着好友說三道四。先是爲自己開脫,然後又開始吹噓自己。
如此一來,流塵當真是身敗名裂。
“什麼?”流塵一臉震驚聽完流炎的講述,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愣了半晌,才呆呆地冒出這麼一句。
“這麼說,現在我縱然活着,也是身敗名裂?”冷冷地話語中,倒是沒有什麼憤怒可言,因爲現在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是的。”流炎有些心酸,他能料到流塵待會的抓狂,但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嗯?”流塵木訥地望着流炎,出神了半盞茶的功夫,才猛然醒悟!
“你說什麼鬼話,你騙我的是不是?我和紫兒怎麼可能是紫星殿的內奸,那個臭**纔是的,大家怎麼可能懷疑我呢?我可是他們的大師兄。”
流塵一把抓住流炎的手臂,不住地搖晃着,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小塵我怎麼可能騙你啊!他們已不認你這個大師兄了,常宮月纔是第一人。”
望着流塵已經抓狂了,流炎有些心疼了,大手蓋在他的小手,輕輕撫摸着,以示安慰。
“不可能,我還是不相信。”流塵頭搖的就像撥浪鼓一般,這樣的事實他是怎麼也接受不了的。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這是術眼記錄的。你自己看。”流炎向窗外吹了一聲口哨,然後一隻老鷹便從天空落下,徑直地飛進屋中。
流炎伸手抓住它的翅膀,同時一股精純的術息輸進它的體內。
那老鷹頓時精神一震,雙眼轉到流塵面前,凌利的目光突然凝實了,兩道金色光芒射了出來,在流塵眼前交織成一副圖像。
圖像不斷地變化着,猶如小時候放的電影一般,一個畫面接一個的在流塵眼前快速閃過,而且還自帶有聲音。
流塵看完之後,就徹底傻眼了。眼前閃過的畫面,不僅包括了流炎剛剛所說的藥谷的那些事,而且還有一些關於流塵的流言蜚語的記錄。
當然都是衆口一詞,強烈地譴責流塵的可恥行爲。一時間,“流塵”這兩個字竟成了敏感的詞語。大街小巷,只要一聽到“流塵”二字,就能引起一片譁然。
“這……這不可能!”流塵居然嚇得雙手發抖,一屁股坐倒在地,雙手支撐着微顫的身體,一臉訝異地看着眼前的畫面,嘴巴張的老大,都能吞下一顆雞蛋。
“怎麼不可能?”眼見着流塵有些慌神了,流炎咬了咬嘴脣,狠下心繼續追擊。
“不可能,決不可能,連樓主的實力都不能讓術眼進入藥谷,你的術眼又怎麼可能進的去?”流塵顫聲道。
流塵和他相處不久,也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當年在雪山的時候,也沒仔細留意他的實力等級。
到了天宇樓,六年來流炎一直隱居竹林,深居簡出,默默無聞。很多人也不知曉那片竹海深處,會有人隱居。
天宇樓的高層對此也是不理不睬,雖然有人曾探測到了流炎的存在,但是樓主玄囂曾嚴令,門下任何人不得靠近竹海深處半步,違令者逐出宗門。
所以大家雖然好奇,但還是不敢違抗樓主的嚴令。如此一來,流炎倒落個清靜。當然流塵是可以來的。
以是流炎倒成了卑微的路人甲。流塵曾幾次向他請教武學,也只是泛泛而談,所以在流塵心中,自然認定他的本事不是很行。至少比樓主要差。
“你說呢?”流炎傲然一笑,一股強悍到極致的氣勢,陡然爆發開來,以流炎爲中心,席捲了整個房間。
“啊!”流塵本就術息盡失,況且在這樣毫無防備,突然被這麼強烈的氣勢一衝擊,頓時全身顫抖,臉色發白,猶如掉入千年冰窖一般。
“現在你信了吧?”流炎見流塵瑟瑟發抖,被這麼強大的氣勢震懾了,心中隱隱有些不忍,況且目的已經達到,便收回了外放的氣勢。
逼人的寒氣隨着氣勢的撤回,也是潮水般的退去了,整個房間又恢復了原來的溫度,流塵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
“信!”連嘴脣都嚇得發紫,流塵勉強從鼻子裡擠出一個“信”字。
太可怕了,光憑這側漏的氣勢就能將人逼地瑟瑟發抖,那真正的實力可不是要獨步天下了。看來自己以前是太小看了他。
身後一陣春風吹過,流塵卻連打了幾個噴嚏,一股涼意從後頸一直滲透到腰椎間,讓他渾身一顫,牙齒相互不斷地磨磋着。
他怎麼也沒想到叔叔的實力,竟然如此的強悍,連樓主都沒有他厲害,恐怕早就踏上“十八地”的前端了。
“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常宮月你個賤人,將我逼到這般地步,還是不肯饒了我,非要我身敗名裂,恐怕只有我死了她才高興。”
流塵咬牙切齒地道,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在心中將常宮月的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問候了一遍,此時,真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如此,你可想死了?”流炎一直注視着流塵的臉色,在他咬牙切齒的時候,突然問出這麼一句本不該問的話。
“不想!我要上山殺了那個賤人!”流塵涉世未深,只道有冤報冤。
如今常宮月這般詆譭他,自然要去殺了她,以正清白,卻不曾想,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被流炎誘導着,走向復仇之路。
“去吧!”流炎含笑點頭,很滿意流塵一直在順着他鋪墊的路子走。
“出了這片竹海,一路向北,就能上得天宇樓。我只能給你指路,復不復了仇,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是!”流塵應了一聲,然後就急急地提劍,準備上山了,可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可是,我術息盡失,怎麼奈何得了她?此番就算上了天宇樓,也拿她無可奈何。”
“呵呵,你倒是不傻。”流炎有些怪異地望了一眼流塵,似笑非笑地說,“只要你能引得她出來,並在她手中撐過三招,我自助你擒她!”
“當真?”流塵聞言,不禁喜上眉梢,本想拍手稱好,有了流炎的幫助,有什麼可愁的?只是他有些不相信幸福會來得這麼突然。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流炎微微一笑,對自己的話表示確信。
“那侄兒就多謝叔叔了。我這就上山去,您可要盯緊了。”再次得到確認,流塵欣喜地對着流炎拱了拱手,風風火火地提劍出去了。
目光停留在流塵消失的地方,流炎微微一笑,一切都和原計劃一樣。不懂事的流塵,迄今爲止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中。
“你爲何要任他上山?我可不相信你會助他一臂之力。你有那麼好心呢?”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兀地闖進屋中。
在這個房間的一處角落,本來僅有的一團陰影,此時正在劇烈地波動着,變幻着。不到十息的時間,一道包裹在黑衣中的嬌軀就這麼憑空而現。
這自黑暗中突出的女子,清麗秀雅,神色間盡是冰冷淡漠,莫可長視。
兩彎眉似蹙非蹙,一顆櫻桃小嘴微微上掀,活脫脫一個大美人,卻是冷若冰霜,正是奉命保護流塵的影王。
“若是他真的接下常宮月三招,我定會兌現諾言,我的承諾,沒有你想象的那般廉價。”
流炎雖然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可是表面是依舊風平浪靜,對於影王的出現,她的質問一點也不感意外。
不急不緩地站起身,流炎衝着影王咧嘴一笑,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雖然自己心裡也有些緊張,但是好在冥冥之中還有人在掌控着大局自己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哼!那樣最好,要是小塵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本就一臉寒意的影王,這時說出話更是冰冷,就如機器人一般,冰冷而不帶任何感情。
“哐噹!”影王一把握住腰間的長劍,玉手微微一動,上一秒還在腰間的長劍,此時已撘在流炎的肩頭。
向流炎遞去一個冷冰冰地眼神,影王輕哼一聲,然後又快速地收回了長劍,身子已閃到一丈之外。
這一切都在電光石火之間,快得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流炎任由她出手威脅自己,從頭至尾什麼也沒做,待得她放下長劍時,卻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若是他接不下三招,就慘死於常宮月手中,我是不會救他的,那是他命中註定該絕,倒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