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坑了!”這是流塵反應過來之後的第一句話,然後他就有一股罵孃的衝動。
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時間來罵娘了,常宮月的凌厲攻勢已經欺身而近。他不得不沉下心來應對。
常宮月足底術息縈繞,一個疾跑,就衝到了流塵的面前,長劍早已收回,秀腳一擡,狠命地踹中流塵的小腹。
流塵吃招,悶哼一聲,急躍後退。常宮月一擊得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流塵,出拳踢腿,轉身劈掌,雖然招式無奇,但是中間術息流轉,不容小覷。
“砰……”常宮月右手憑空畫個半圈,向外逆翻,掌背變掌心,一股強悍的術息洶涌而出,宛如青龍出水,一下在就撞在流塵的左肩。
“啊!”流塵慘叫一聲,繼而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在天空劃下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最後沉沉地跌在地上。
“呸!”吐出嘴中的鮮血,流塵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神怨毒地瞅着常宮月。
“這個賤女人純粹是在報復,報復剛剛的一劍之仇。”流塵不滿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一臉的憤憤不平。
的確,正如流塵所想的那樣,常宮月剛剛的所做所爲確實在報復他。
常宮月雖然表面上,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心裡卻恨死流塵了。自己身上的傷不引以爲恥,反引以爲恨。
恥和恨是不同的:恥,知恥而後勇!恨,則是滿心怨毒,只想着報復。
剛剛一系列的攻擊,常宮月雖然用上了術息,但是也只是用上了增幅攻擊力和穿透力的效果。除卻那最後一掌,都並沒有想置流塵於死地。
最後一掌雖然用術息作爲攻擊手段,但是常宮月出手還是知道輕重的,只是簡單的刺穿流塵的左肩,讓他承受一點痛苦罷了。
常宮月是捨不得就這麼簡單地殺死流塵,她認爲這樣太便宜流塵了。她要將流塵百般折磨之後,讓他哀求自己給他一個了斷。
這樣才能撫慰她心中的恨意,這樣才能連靈魂都得到舒暢。
“這丫頭!真是作孽啊!”玄囂一眼就看出常宮月的意圖,不滿地搖了搖頭,低聲嘆到。
“呵呵,樓主,我覺得月兒這丫頭挺懂事的,做的也挺好的,對付流塵這樣的叛徒,就是凌遲也不爲過。”
邵善天聽到玄囂的嘆息,一如既往地唱起了反調。常宮月可是他最得意的門徒,別人說她作孽,做師父的怎麼可能不辯護幾句呢?
“嗯?”對於邵善天的話,玄囂感到了一絲不滿,什麼時候大長老變的這麼不近人情了?
不過玄囂倒是沒有多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將目光上移到竹海深處的那片空間,低低地說了一句,“但願吧!她做的是對的。”
邵善天實力沒有玄囂那麼強悍,所以雖然剛剛注意到了玄囂的奇怪動作,倒是沒發現那片竹海上空隱藏的大人物的蹤跡。
眼下聽玄囂這麼一說,邵善天心中的不滿更甚了,偷偷望向玄囂的眼神也是變的狠毒起來。
但是他忍住了憤怒,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隨便附和了一句,就將頭扭向了比武場。
“嘿嘿……”比武場的中央,常宮月一身素衣,靜靜地站着,神態甚是悠閒,猙獰的笑容此時爬滿了她的俏臉。
“這是還給你的第二招!”常宮月咧嘴一笑,一排皓齒便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美目流盼,雖然很美,但是流塵卻感到了一陣直透脊樑骨的寒意。
常宮月嬌軀微微顫抖,蠻腰一閃,整個人的氣勢再次爆發出來,如黃河決堤,一發而不可收拾。
右腿後撤一步,左腿彎曲,雙手黑色的術息縈繞,嘶嘶作響,右手變拳爲掌,推出一個掌影,然後再變掌爲拳,一個拳影便被開推而出。
一下掌,一下拳,常宮月的右手是忙得不亦樂乎。轉眼之間,一百道掌影和拳影便凝成了,劇烈地跳動了一下,瞬間重疊在了一起。
“嘿!”常宮月嬌喝一聲,撤後的右腿,猛然向前一提,右手是掌,左手是拳,齊齊轟上面前疊加的兩種術影。
“轟隆隆……”那一拳一掌,初來時沒什麼了不起,但是前行了幾步,氣勢卻陡然暴漲,破碎北風的聲音,宛如推土機一般,帶起的氣流,將圍觀的衆弟子都給推開了。
這一掌,一拳,似乎頗爲呆滯,流塵只需稍微一側身,便能輕易地避過,然而這一拳一掌所攜帶的凌利術息,卻籠罩了他的前後左右,迎面撲來的氣流打在他臉上,壓抑的氣勢,教他絕無可閃避躲讓之處。
眼見着一掌一拳接踵而至,流塵也無甚好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提劍阻攔。
“錚!”地一聲,掌影已然撞到劍身之上,長劍震得嗡嗡作響。流塵感覺雙臂痠麻,一個不小心,把捏不住,長劍立刻被轟飛了出去。
“砰……”長劍飛上了半空,流塵就再也沒有可以攔下拳影的東西,全身盡是空門,那拳影便蠻橫地撞在他的身上。
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流塵在半空中溜了一圈,然後再次撞在地上,將堅硬的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字坑。
突然滿口鮮血向上噴出,直漸得他半邊臉與胸口衣襟都是斑斑血點。
“這樣就不行了?”常宮月站在原地,望着倒地吐血的流塵,一臉的不屑。
鄙視之後,二話不說,擡腿空對着流塵就是一腳,一道術息匹練,隨腿而出,猶如猛虎出山,張嘴一口咬住流塵。
“砰!” 被這麼生猛地一撞,本來就受有重傷的流塵,根本來不及**,就再次應聲而出。身體捈着地面,倒飛出幾十米,帶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好!”場上的天宇樓弟子終於出聲了。剛剛常宮月饒了流塵三招,並且還吃了大虧,衆弟子都是暗暗捏了一把汗,不敢出言,生怕擾亂了大師姐的心境。
現在見到流塵反被常宮月壓制,衆人都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乾坤大陸的看客永遠都是這樣的,見到支持的受傷,就不敢出言,見到支持的得勝,就大聲歡呼。
雖然他們其中很多人都和流塵很熟,有些還曾追隨過他,但是現在都是一邊倒向了常宮月。
“叛樓通敵”“內奸”……這些敏感的詞彙都出現在了流塵的身上,簡直十惡不赦。流塵反派的身份已經在他們的腦海中生根。就算常宮月此時要殺了流塵,他們也會拍手稱快。
“唉!”半空中的十個人除了玄囂嘆了一口氣,別的都沒對流塵流露出什麼同情之意,反而都是很滿意。其中,邵善天更是一臉的難以掩飾的笑容。
“咳咳……誰……誰說我不行了。”流塵再次踉蹌地站了起來,是那樣的艱難,雙腿都在不住地發怵。
如今的他已經術息盡失,怎麼可能擋下常宮月的含怒一擊呢?剛剛那一拳不僅擊中了他的身體,而且夾雜的術息已經滲入他的肌膚,在他的體內蠻橫地攪動着。
體內的氣息已經被那入侵的術息。攪得雞飛狗跳,很難平息。並且這股術息還在流塵體內放肆,流塵一邊要用心神護住心脈,一邊還要支撐的身體站起來,着實是很不容易。
“呵呵,居然還能站起來,不容易啊。不過我還有一招要還你!”對於流塵還能爬起來,常宮月是很佩服的,但是佩服的同時,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常宮月邁開步伐,足底加勁,三兩步就衝到了流塵面前,然後飛起一腳,踹向流塵。腳尖正好踢在流塵的下巴,他一仰身就倒飛了出去,同時飛出去的還有帶着鮮血的兩顆大門牙。
見到流塵再次表演空中飛人,常宮月並沒有停下來欣賞,而是身影一閃,隨風飄了出去。
趕在流塵落地之前來到他身前,然後擡腿一腳,踹在他的後背上,流塵就又在空中做了一次飛翔之旅。
在流塵翱翔的時候,常宮月一閃身又是掠了出去。一臉笑意的站在流塵即將落地的地方,秀腿術息凝聚,蓄勢待發。
就這樣,流塵就像皮球一樣,被常宮月踢來踢去,根本沒有落地的機會,好幾次流塵都昏了過去,可是常宮月每踢的一腳,又都讓他甦醒了過來。
嘴角往外溢血,耳邊寒風呼嘯,雖然現在是春天,當然隱約間,流塵還能聽見衆弟子的叫好聲,更是讓他心中生了許多無明業火,可是現在的他,只能這麼默默忍受着,有時候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唉!”玄囂又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目光已經不忍停留在流塵身上,上移到那片空間,在心裡期盼着,那個大人物快點出手,不然事情可真的要鬧大了。
玄囂的哀嘆當然沒什麼卵用,那片空間沉寂的猶如一片死水。
“嘿!”常宮月這一次擡腳並沒有踹上流塵,而是飛身躍起,一腳踏在了他的身上,狠狠地將他砸在了地面上。
一腳踩住流塵的胸口,常宮月拔出腰間的佩劍,劍尖抵在他的下巴。
猙獰的笑容與她俊美的臉龐雖然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但是卻真實的存在,讓人看了感到一陣惡寒。
“現在你可以去死了!”常宮月緩緩地擡起右手,就準備送流塵上路了。
“你動他一下試試!”就在常宮月的劍尖即將刺入流塵的脖子,一個冰冷的聲音突兀地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