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上的馮平眼光一掃衆人,而後停留在流塵的身上,深看他一眼,才緩緩地說:“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一來是爲了門主之事,當然現在已經解決了,二來就是因爲望月森林出事了。”
“望月森林出事了?”馮平此話一出,廳上不少的人面露疑惑之色。
望月森林乃是納海城外最大的一處術妖聚集之地,其中不乏實力強悍的術妖,只是大都安靜地生活在森林深處。
一般只要沒人闖進去,它們是不會出來惹事的,所以這麼多年來,還真沒聽過望月森林會出事。
聽到望月森林這個熟悉的名字,流塵劍眉不禁挑了挑,望月森林他也去過一次,當時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啊
馮平沒有理會衆人的驚訝,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前不久,一支城中的冒險小隊,去望月森林邊緣狩獵術妖,卻發生了意外,小隊的五個人全部死在那裡,無一生還。
這件事還沒有沉下去,望月森林那邊又傳來幾起死亡事件,死者都是進入望月森林狩獵的冒險小隊,而且每個小隊不論人多人少皆是全軍覆沒。
說來慚愧,其實在第一件事發生的時候,就有門下的人將此事稟報於我,可是當時我認爲這死人的事,在這十八層的是天天都有發生,所以沒有予以重視。
但是接二連三的死亡事件,讓我幡然醒悟,這些事恐怕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爲此我派了門中的數十名高手分成兩隊,從不同方向進入望月森林,準備一探究竟。
可讓人痛心的是,這兩支小隊無一例外,猶如泥牛入海,杳無音訊。我想,現在這兩支小隊恐怕已經葬送在未知敵人的手中。
這是我們仙劍門入主納海城接手的第一件棘手的事,爲了那些死去的人,也爲了我們仙劍門的名聲,我們必須將這件事處理好,所以今天我纔將大家召集在一起。
我的話說完了, 現在大家各自談談看法吧。”
馮平的話猶如突然落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千層浪。不過,在場的衆人都是守規矩的,並有你一言我一語的大吵大鬧,而是紛紛陷入沉默,愁眉緊鎖,暗自思考對策。
此時的流塵也是滿腹狐疑地陷入沉默, 思緒不知不覺間回到進入望月森林的那日,腦海中快速閃過他在望月森林的所見所聞,最終畫面定格在和裂地之主戰鬥的情景。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能打敗裂地之主,靠的是一份來之不明的運氣――裂地之主在這之前曾受過重傷。
回想到裂地之主腹部的那一對爪印,流塵霍然醒悟,喃喃自語:“難道說是它?”
雖然流塵的話語很輕,但是在這寂靜的大廳內,還是猶如驚雷落下。原本都在沉思的衆人,被這一句話驚醒,皆是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流塵。
馮平似是從流塵迷惘的神色中看出什麼,開口問道:“賢弟,你在說什麼?他是誰?”
“他?”馮平的問話,將流塵從記憶中拉了回來,呆滯的目光逐漸恢復正常的清澈,流塵整了整面色。
“大家別急,容我說一段在望月森林的經歷。”平靜地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流塵臉龐上綻放出和煦的笑容,在衆人愈加疑惑的目光中,清清嗓子,一五一十地將那日在望月森林發生的事說給衆人聽。
“當時我和小幺子兩個人在望月森林外狩獵術妖,沒成想卻遇見一隻裂地之主。。。。。。”
“裂地之主?嘶。。。。。。”流塵的第一句話就讓衆人吃了一驚,紛紛倒吸幾口涼氣。裂地之主的威名,他們是早有耳聞。
沒想到殺人不眨眼的血笛魔子居然曾和兇狠無匹的裂地之主戰鬥過,真是令人駭然,而且更讓人駭然的是流塵現在還活生生地坐在衆人的面前,也就是說,裂地之主死在了流塵手裡。
裂地之主竟然死在流塵手裡,衆人嘴巴張的大大的,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詮釋心中的那份駭然。
不過流塵倒是沒覺得什麼,繼續述說自己的故事。
在這之後,沉浸在流塵的訴說中,衆人臉上的表情是異常的精彩:時而激動,時而驚恐,每個人都深陷在他的故事中不能自拔。
尤其是在說到和裂地之主決鬥的時候,廳內的每個人都是斂聲屏息,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彷彿他們就在故事中和裂地之主戰鬥,那副嚴陣以待的模樣,看得流塵在心裡暗自偷笑。
“在我發現裂地之主腹部受傷時,採取聲東擊西的策略,最後一擊得手,將它徹底抹殺。”
故事的結尾,流塵訴說的很平靜,但是猶如身臨其境的衆人心裡明白,那是一場慘烈的戰鬥。
如果不是裂地之主受了重傷,如果不是流塵發現的及時,以流塵表現出來的實力很難將裂地之主抹殺。恐怕那場戰鬥的結局將是另一種,最起碼是兩敗俱傷。
“賢弟,你說了這麼多,意在何指?”聽完流塵的故事之後,馮平再望向他的目光多了些許忌憚。
馮平明白流塵不會平白無故的給大家講這麼一個故事,既然說了,肯定有他的用意。
“不知大家聽仔細沒有,我之前說我能殺死那隻裂地之主一部分靠的是運氣。”流塵平靜的目光一掃衆人,在他們紛紛點頭的時候繼續着自己的話。
“我當時遇到的那隻裂地之主,受了重傷的裂地之主,而它的傷就是腹部的那一對爪印。
衆所周知,裂地之主算得上是術妖中的一方霸主了,能將它打成重傷,並在它的腹部留下一對深深的爪印,肯定不是人力所爲。那麼將它擊成重傷的只能是術妖了。
況且以裂地之主高貴的身份,是絕對不會生活在望月森林邊緣的,那麼將這些事串在一起看,我得到一個大膽的假設:
這隻本來生活在望月森林的裂地之主,被一隻比它更強的術妖給攆了出來,並且在它手中吃了大虧,所以迫不得已遊蕩在森林的邊緣,最後遇見了我。
裂地之主已經被我殺死了,這樣一來,望月森林只有一個霸主,就是重傷裂地之主的那隻兇獸,我想它有極大可能是這些死亡事件的始作俑者。
再加上,馮門主剛纔也說了他派去兩支貴派高手組成的隊伍,都離奇的消失在望月森林之中。
我想以貴派這兩支隊伍的實力,就算是遇見再強的術妖,這兩支隊伍都應該會有人逃出來報信,然而事實證明並沒有,那麼我敢肯定的說,這些人是遭遇了那隻兇獸,所以無一生還。”
流塵的話說的句句在理,衆人聽完之後皆是點頭,他的這種假設可能性極大。
衆人皆是贊同流塵的觀點,只有一人在此時唱起反調。坐在流塵身旁的馮穎突然出言質疑:“都說了那隻兇獸待在望月森林深處,又怎麼突然出來害人呢?”
望着故意和他作對的馮穎,流塵笑着調侃道:“你可以去問它啊。”
“哈哈。”衆人聞言付之一笑,有些人還故意將玩味的目光來回地在流塵和馮穎二人身上掃過。
“哼!”臉頰因爲那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目光而通紅的馮穎,皺皺瓊鼻,朱脣輕啓,正欲說什麼,卻被突然站起來的流塵給打斷了。
面對着馮平拱拱手,流塵笑道:“想必馮門主眼下已有了對策,不妨明說,小弟能幫上忙的決不推辭。”
“呵呵”馮平乾笑兩聲,老臉一紅,笑道:“對策是有了,不過恐怕要麻煩賢弟了。”
流塵輕輕搖頭:“馮門主儘管吩咐便是。”
見到流塵點頭答應,馮平臉上的笑容更甚,點點頭道;“老哥我是這樣想的,就由你我兄弟二人帶領本門的一些精銳,去那望月森林走一遭,若真如賢弟所說,是那兇獸作怪,我們聯手斬了它,爲死去的兄弟報仇,你看怎樣?”
“可以。”
流塵不置可否地一笑,他心裡清楚馮平將自己請來,並當着他的面將這事說出來,顯然就是想僱傭他這個高級打手。
自和黑海幫的那次大戰之後,流塵好久沒真正出手了,眼下這個磨練自己的好機會他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呢。
況且馮平在對他耍小心思的同時,他又何嘗不在對其耍心思呢?不過流塵的手段比較高明,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只在滿足了馮平的要求之後才提出來,這樣做那是百發百中,屢試不爽。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請你務必要答應我。”在馮平喜上眉梢的時候,流塵開始提出自己的條件,他可沒有做免費打手的覺悟。
流塵前面那兩個字讓馮平愣了一下,還以爲流塵要出爾反爾呢。當聽到流塵只是想提出一個條件時,懸着的心又放了下去,不在意的揮揮手:“你說。只要是賢弟你肯提條件,莫說一個,就是一百個,老哥我也答應。”
“這次望月森林一行,你我是主力,恐怕需要消耗不少的晶石。馮門主你財大氣粗,自然不在意這些,可是小弟我初來乍到,手中的晶石少的可憐,所以我希望。。。。。。”、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流塵覺得已經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畢竟廳內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傻子。
“我還當什麼大事呢?這個小事一樁,就算賢弟你不說,我也會爲你辦的妥妥的,你就放心的在望月森林施展你的本事,後勤保障交給老哥我了。”
流塵的這個條件在馮平看來就不是條件,也不猶豫,就滿口答應了,他哪知道流塵會乘機猛宰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