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林貴是今日出城辦事結果半路遇到劫匪將他給逼到懸崖邊上給逼死了, 可爲何這情形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因果報應說的可不就是這個?
當初設計殺我不成自己反倒這般死了,真是報應。
林貴一事之後剩下的蛛絲馬跡算是徹底斷了,依靠他扳倒太子的計劃也泡了湯。
頂着西沉的太陽進了宮在御書房外見到了兀自沉思的元華帝。
德忠看陛下想得出神示意我不要說話, 看他那肢體語言元華帝今日似乎心情不怎麼晴朗。
擱那兒站了小半個時辰元華帝終於動了下, 正想着開口未曾想元華帝又不動了, 無奈, 我又跟着站了兩刻鐘, 終於元華帝轉過身來。
看到站得有些頭暈的我元華帝有些疑惑,他衝着德忠問了聲:“太師何時來的怎麼不通報一聲?”
德忠低頭壓低了聲音:“奴才一時疏忽忘了還望陛下恕罪。”
元華帝擡擡手示意德忠不必放在心上,我湊上前來回稟:“回陛下, 臣有要事山要奏。”
陛下擡起胳膊制止:“太師不會是想說戶部侍郎林貴墜崖身亡的事吧?”
宮中原來早已得了消息,我規規矩矩道:“陛下英明, 正是。”
摸了摸下巴的鬍子元華帝沉吟半晌道:“之前戶部的銀兩問題還未調查清楚不想林貴就出了這種意外。”
“陛下, 說不定林貴就是因爲戶部銀兩虧損一事纔出的事。”
元華帝沉默了。
這戶部銀兩虧空一事必定與元錦脫不開關係, 之前因爲沒拿到證據怕打草驚蛇纔沒有將林貴緝拿歸案不想竟出了這檔子事兒!
“太師覺得此事該如何做?”
如何做?
依着我的想法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元錦先抓起來再說,但要抓一朝太子牽連甚大不是證據確鑿萬不能冒然行動。
“此事就交給臣吧。”
元華帝立馬眉開眼笑方纔的沉鬱氣息全然不見:“好。”
感情在陛下眼裡我這個太師還是個相當值得倚重的。
出宮路上偶遇御花園散步的兩人。
二人擡眼發現了我自己只好走過去打招呼:“在這裡遇到太子薊大人實在是巧得很。”
薊雲行了一禮沒有說話, 元錦眸色幽幽:“太師這是剛見過父皇了?”
“是。”
元錦默默挑了挑眉看來我見陛下一事早在他意料之中:“是因爲戶部尚書林貴一事?”
我平和笑笑:“正是。”
元錦理了理衣袍一副心不在焉的形容:“父皇最是信任太師。”然後他擡起頭眼中的幽深變成了暗黑色,“太師可不要辜負了父皇的信任纔好。”
知道他這話意有所指我假裝聽不出來還是堆了滿滿的笑:“微臣自會盡力。”
元錦冷冷“恩”了聲轉身離去,薊雲默默看了我幾眼也轉身尾隨而去。
見過他們二人心情有些鬱悶,我想着要不要去找個人喝喝酒散散心。
也是巧了,去找元邑他陪羌族公主出去逛街了, 去找曾昱他去幫曾家莊處理債務糾紛去了。
還去找誰?
去……找……誰……?
酒館內, 一排排桌子上坐滿了喝酒吃菜的人。
店小二眼尖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我趕忙迎了上來:“客官, 裡面請。”
順着他指的方向坐過去, 店小二眼疾手快上了壺酒又回頭往門口望了下:“客官, 上次跟您一起來的俊俏公子怎麼沒有來?”
他口中的公子指的是元邑,我抽抽嘴角:“和漂亮姑娘花前月下去了哪兒還有空來搭理我?”
店小二一副你的心情我理解的形容, 他甚至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出的話和臉上的表情一點兒也不配套:“這種事人之常情,不知客官今日想吃些什麼?”
我喝酒的動作一滯:“你看着辦吧。”
店小二一聽滿臉紅光樂顛顛去了。
“聽說了沒?聽聞前些日子當朝成王殿下和太師在桃花寺同住在一間房裡。”
一人拍掌大叫一聲:“太師不是個斷袖麼?!”
“可不是?成王殿下的心可真寬,也不怕污了自己的名聲。”
“就是……就是!”那人的聲音突然提高了百八十個高度震得我耳朵發麻,接着他立馬壓低了聲音朝之前的人湊了湊,“成王殿下不會也是個斷……”
“胡說八道!”桌上灰塵暴起連帶着一桌子的飯菜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一個身材健壯的青年站了起來,他手中拿着一把長劍一臉的憤憤不平:“是誰在這裡污衊當今成王殿下!”
酒館內立馬鴉雀無聲,衆人皆錯愕看着那青年。方纔嚼舌根的始作俑者早就皺作一團渾身顫抖:“大俠,大俠饒命!”
此人正是元邑的手下,長尉。
見是他我趕忙單手遮臉往牆角縮了縮,長尉衝着那羣人眼底沒有半分溫度:“成王殿下身份何等尊貴豈是你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你們說太師就算了居然還敢扯上當今二殿下簡直是大逆不道!”
感情我就活該被嚼舌根兒?
那幾個人抖得更厲害了,估摸着是看出眼前這人身份不一般全都開始磕頭求饒:“小的知錯了,大俠就放過小的吧。”
長尉冷冷的眸光在那些人身上掃了圈,這一動作配上他那滑稽的鷹鉤鼻很有喜感,他低沉一聲“滾”那幾個人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長尉又坐回桌邊喝完剩下的酒才付了銀子離開,我長長呼了口濁氣。
桃花寺的事還是有人刻意拿來做文章了……
一塊魚肉放進碗裡,以爲是店小二我頭擡也未擡道謝:“謝了!”
“吃吧。”
猛地擡頭,面前的人正靜靜看着自己。
“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