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高的默契度,把打扮成日本夫妻模樣的桃花和胡志明也嚇了一跳。兩個人默默無語的走在夜色下的太原城,只盡力把聲音壓低講話。
“後面有尾巴。”桃花低低的對志明說。
志明神色自如的點點頭:“兩隻尾巴,從日本旅館一出來就跟上了,別回頭,繼續走路,鬼子的疑心很重,看來咱們還沒有完全打消他們的疑慮。”
“疑慮?爲什麼還會有疑慮?”桃花不解,經過一天的試探,怎麼還會有疑慮呢?鬼子真不愧是鬼子呀。
“這更說明了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和那些貴賓的來頭。”胡志明輕輕的說,看着桃花穿着日本女人的和服,揹着小枕頭,腳蹬着木屐,一路日本女人典型的小跑步,不禁偷偷笑出了聲,“你還真是有表演天賦,演得像極了。”
這時候,對面一家三口走了過來,咬牙切齒的狠狠瞪了他倆一眼,快步走了過去。
“你瞧見沒,那一家人仇恨的樣子就說明了一切,把咱倆當成真的日本人了。”桃花低聲說,眼角掃了一下後面,兩個尾巴還在不遠處緊緊跟着他們。
好吧,這次任務的艱難還在後面,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不可預測的危險,當然,桃花的志明心裡也明白,這次的任務不是一次簡單的任務,同時,他們的“上屋抽梯”計劃究竟能不能成功,志明心裡也着實沒底……
一日後,美代子專門去拜訪了桃花和志明口中的“那位美國旗袍設計師”,其實就是賈斯汀。
他們約在一家咖啡店,後臺老闆就是美代子的那位哥哥,由美代子捎帶經營着。賈斯汀把自己設計的旗袍圖紙一併帶了過來,穿着一件白色的燕尾西服,打着藍色波點的領結,腳蹬白色的皮鞋,看起來渾身上下都是價值不菲的樣子,那氣質就像是一個貴族的王子,又像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浪蕩外國文藝男,酒鬼。和賈斯汀一起來的,還有桃花(優美)和志明(秋元)。
賈斯汀一入座,美代子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這位就是美國的那位吉姆大設計師吧?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一面又站起身來了一個九十度鞠躬。
“你們這些日本人,就是麻煩,你們打擾我休息了知道嗎?我昨晚設計這個旗袍圖紙到凌晨三點,還沒睡夠八個小時,就被你們給吵醒了拉來這裡,你們要這些圖紙不就行了嗎?你們這像催死一樣催我在兩三天以內設計二十身旗袍是要幹什麼,就是我設計出來,你們能趕工出來?真是,你們這些日本人,簡直是神經病。”賈斯汀大聲咧咧着說。
引來了好多日本人不爽的眼神,有的日本男人兇悍悍的朝這裡揮拳頭了,美代子微笑着向那些人點點頭,表示沒事。
“非常抱歉,實在是對不起啊,打擾您休息了,是這樣的,因爲我們旅館兩日後要招待貴客,而
我想辦一臺旗袍繡,在這個太原城,不,就是在整個大中國,恐怕也只有您吉姆大設計師才能設計出這麼獨特這麼精緻的旗袍了,所以,讓您費心了。”美代子說着,又站起來給了賈斯汀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眼角卻在賈斯汀的身上上上下下掃着,說:“因爲時間實在是太緊張了,實在是對不起了,對不起了。”說着,就又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賈斯汀流裡流派的看着美代子身上的那身旗袍,一鞠躬,大腿就幾乎整個的露了出來,皮膚白如凝脂,性感極了,那身材又凹凸有致,比一般的日本女人又高挑些,長得模樣簡直就是日本女人裡面頂標誌的了。不禁多看了幾眼。
“那,這就是所有的設計圖,所有的都在這裡了,別再催了,我還得回去好好睡一覺。”一起身,卻不想把面前的咖啡碰翻了,美代子叫了起來:“啊呀,我的旗袍,我的旗袍呀……這可是吉姆大設計師給我設計的第一件旗袍,也是我最偏愛的一件旗袍啊……完了,完了,這可咋辦……哎呀!”唉聲嘆氣的緊張的用絲帕在身上擦着,一面與賈斯汀眉來眼去的,“吉姆,你知道嗎?就是這件旗袍才讓我們認識的呀,它就這麼給髒了,你得負責任呀,我還打算在兩天後的旗袍秀上當作壓軸的一件穿呢,這下可怎麼辦呢?”一面怨嗔着賈斯汀,一面喋喋不休的講着美式英語。已經改口直接軟軟的叫了聲吉姆。
這個美代子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可是你想怎麼辦呢?”賈斯汀問。
“看來我要耽誤吉姆設計師一些時間了,可以幫我重新改一下嗎?”美代子攔到賈斯汀前面,嫵媚萬千的叉着腰問。
賈斯汀點點頭,“跟我來吧,我要重新的,好好量量美代子小姐的身材,改的比原來的更性感。”就帶走了美代子。
走出一段路以後,桃花和志明也走出了咖啡店的門,往旗袍店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賈斯汀和美代子會發生什麼事情,不用猜都能想象得到了。
至於美代子有什麼樣更深的目的,或者,美代子的身份究竟是不是一個單純的日本商人都未可知,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一個日本特高課的高級特工,也說不定。
她這樣強的過分的警惕性和能力,實在是讓人覺得可疑。
回到旗袍店後,看到蘇光明和春妮正在那裡裁剪一塊熒光藍的上等絲綢,那模樣簡直和一雙小夫妻沒什麼兩樣。更爲難得是蘇光明那個大老粗,竟然會柔順的像一隻綿羊,跟往常的蘇光明十分不一樣,活脫脫的兩個蘇光明。大老粗被春妮呵斥着,這兒沒摁住剪歪了,那兒用他那雙大手給弄髒了,蘇光明也還是笑眯眯的打趣:“那春妮兒啊,你可不能對俺要求太高啦啊,你可是知道俺這水平,俺這雙手就是劈柴還行,弄別的可弄不了啊。”
話音
未落,馬上就捱了結結實實的一尺子。蘇光明卻笑了:“哎呀,春妮兒啊,你這可不敢虐待你蘇大哥啊,你蘇大哥肯幹這細緻活已經是破天荒了,你知道不?”
“你這人咋話這麼多呢?再話多,就不是打手啦。”
“哈?那你還要打俺大嘴巴啊?額?”蘇光明瞪起眼睛,停下手裡的活兒問。
“打你怎麼了,打你怎麼了,就打你這個帶幹二意的大老粗了,就打你這個帶幹二意的大老粗了,就打你了——”一面拎起厚厚的尺子追着蘇光明打着,蘇光明就在地上跑着笑着,撞在了胡志明的身上,差點把胡志明撞翻。
“我說你倆趕緊的結婚吧,別整天在我們面前打情罵俏了。”嗩吶哥說。
蘇光明扶住胡志明說:“隊長,你沒事吧?哎呀,你看,都怪那個誰,那個跟撒歡的春妮兒。”又指着蘇光明腳上的一雙木屐偷偷笑着說:“隊長,你看看你,你在日本男人裡頭肯定是那最英俊瀟灑的了,這模樣,這身板,這個頭,就是自從這雙陰陽怪氣兒的鞋穿在你身上以後,你這站都站不穩了,那日本男人穿這疙瘩鞋長大,能是好東西嗎,真是的,俺說得對吧,玉堂。”
“你別打啞謎,說這些爛七八糟的話把話題給扯開嘍,你倒是說啊,你啥時候娶俺們的春妮兒啊?”宇文月娥也在一旁說話。
“說?說啥啊?俺這大老粗要是娶了春妮兒,那不是糟蹋了春妮兒妹子嗎?你們這夫妻倆,別你來我去的拿俺倆耍笑啊。”蘇光明忽然一本正經起來的說。
“誰耍笑了?春妮妹子的心早就死死的定在你身上了,是不是啊春妮兒妹子?桃花,你說呢?……呀,你看看,春妮兒妹子的臉紅的就跟那地裡的高粱一樣紅呢,大老粗,你看看,你不能老裝傻充愣啊,這春妮兒妹子的心思你敢說你能不知道?啊?你今天倒是說句話,你到底娶不娶我們春妮兒妹子?”
桃花走過來,也幫腔:“就是的啊,蘇大哥,春妮兒的心思我們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啊,你這也老大不小的了,一個人的日子總也不是日子啊,你看劉大哥(嗩吶哥)成家以後,整個人也都精神多了,才幾天就有點胖起來了,雖然咱們是鬧革命,打鬼子,但是該成家還是要成家的呀,成了家,心也定了,這鬧起革命打起鬼子來也就更有勁了,是不是?”
“不,俺還不結婚呢桃花姐、月娥姐,那結了婚就得生娃娃,那一生娃娃就鬧不好革命,出不了任務了,那娃娃多拖累人啊,俺不,俺就不!”春妮鄭重其事的說。
“是啊,春妮兒妹子說得有道理,這結婚歸結婚,是生活上有個伴兒,但是這生娃可是必須得推遲了,咱們是太行獵殺隊隊員,不能拖累了咱組織的正事兒啊,春妮兒妹子說得太對了!”白毛女也贊同春妮的話,嗩吶哥也在一旁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