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建白將褚寧央抱進了馬車之中,景玉宸站在馬車旁邊看着他。
褚建白蹙眉問道:“二皇子,你難道不該想一想如何跟本王交代,而不是看着本王忙碌嗎?”
景玉宸神色冷漠,開口提示:“郡王來的恰是時候,你的寶貝女兒是自己撞上去的!而且她在那麼多人面前也承認了,她有對月杉射箭!”
褚建白一臉詫異,“你胡說八道,我女兒與倪小姐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出手傷了倪小姐?”
“而且你將寧央當做什麼了?將她手腕捆綁起來,牽着?你以爲她是狗?”
褚建白滿臉皆是憤怒,若不是景玉宸身爲皇子,他現在一定送景玉宸去見閻王了。
倪瑩瑩喘着氣,小跑了過來。
“郡王,郡主確確實實是承認自己射箭的事實!你就算再愛女心切卻也不能包庇她!”
倪瑩瑩一臉的義憤填膺。
褚建白回頭看向倪瑩瑩,不屑道:“誰不知道,將軍要休了你,所以你才這麼着急踩寧央?”
倪瑩瑩神色一僵,她張口還想說什麼,褚建白已經翻身上了一旁的馬兒,對車伕命令:“回去!”
景玉宸沒有阻攔,倪瑩瑩着急的跺腳:“這個郡王太不講理了!二皇子,你也是,那可是想置大姐於死罪的人啊!可你呢?卻是不敢吭聲?”
景玉宸目光銳利的落在倪瑩瑩身上,倪瑩瑩識趣的趕緊閉嘴。
入夜後的京城城門已經關閉,褚建白只好將褚寧央安排在京城外,給她請來大夫。
景玉宸與倪瑩瑩也在旁邊客棧入住而下。
夜色深了後,段勾瓊躡手躡腳的朝着房門靠近,然後環視一下四周,沒有看見他人,悄悄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點燃着昏黃的油燈,忽明忽暗着,她緩步湊到褚寧央的牀邊,看見她還在昏迷着,而旁邊的丫鬟已經睡着了。
段勾瓊眼睛呼嚕嚕轉了轉,顯得非常機靈,然後她伸手將一旁的丫鬟打暈,纔去推褚寧央。
在段勾瓊狠狠掐她人中的情況下,褚寧央在睡夢中驚醒過來,看見一張陌生的臉,正對着她笑。
褚寧央瞪了瞪眼睛,詫異的看着她:“你誰啊!”
她反應過激,往牀邊瑟縮了一下,扯動了額頭上的傷口後,疼的她開始齜牙咧嘴。
段勾瓊打量着四周說:“聽說你因爲嫉妒倪月杉這位好姐妹,所以你刺殺了她,現在你喜歡的男人找你抓你,讓你陪命?”
褚寧央扶着額頭,不悅的看着她:“你誰啊?這裡又是哪裡?”
段勾瓊輕笑一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依舊喜歡二皇子啊?”
褚寧央有點遲疑的點頭,然後有些激動的說:“可是他要殺我!”
“這個一點不重要,就在今晚,你可以如願以償!”
她對着褚寧央挑着眉,看上去無比調皮。
褚寧央眉頭越皺越深。
客棧內的房間,建在二樓,深夜的二樓走廊上,空無一人,每個房門都緊緊關閉着,此時卻有兩個女子鬼鬼祟祟的從房間內走出。
然後摸索到一個房間門外,段勾瓊指着房門,開口提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然和親公主可要捷足先登了!”
褚寧央遲疑的看着手中的迷煙:“你究竟是誰,爲何要幫我?”
“我是善良美麗又可愛的郡王府丫鬟啊?”段勾瓊對褚寧央眨着眼睛,笑的天真又爛漫......
褚寧央嘴角一抽,有些不大相信,但她最終還是用迷煙捅破了窗紙,然後吹氣......
房間裡面安靜如斯,四周很靜很靜,趴在門上聽動靜的段勾瓊站了起來:“時間差不多了,進去吧,祝你早生貴子!”
然後她擡步離開。
褚寧央遲疑的伸手去推房門,但她沒有想到房門直接推開了……
然後她走了進去,房間內,四周很是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她摸索着,適應黑夜後,來到了牀邊。
掀開牀幔去看,以爲會看見牀榻上躺着一個英俊少年......
但她看見的不過是空空如也的牀榻......
然後在她轉身之際,脖子後面一疼,人被打暈了過去。
第二日。
丫鬟發現自己在桌子下面睡着了?
她詫異的鑽了出來,第一眼便是朝牀榻看去,看上面哪裡還有人啊?
她驚恐的大喊,“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褚建白讓下人將整個客棧幾乎給翻遍了,想到景玉宸也不見了,他皺着眉,莫非......
是景玉宸帶走了褚寧央?
皇宮內,景玉宸將褚寧央丟在皇帝的面前,皇帝微不可察的蹙了眉:“你這是做什麼?”
景玉宸也在旁邊跪下,開口道:“父皇,她已經親口承認,她曾對月杉射箭,還請父皇爲月杉做主!”
景玉宸在一旁跪下,一臉的懇求。
褚寧央昨天被人打暈,等她醒過來便發現人在這裡了,她惶恐的對着皇帝求饒:“皇上,臣女沒有!”
皇帝神色間滿是不悅,顯然聽慣了狡辯之詞,不願意多聽。
景玉宸神色冷然,“父皇此事將軍夫人可作證,還有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而她額頭上的傷,也是爲了逃避責任,自己撞的!”
景玉宸的表情很冷,對她沒有半點的同情,褚寧央臉色蒼白,只一味的搖頭:“皇上,臣女真的沒有!”
“皇上,兒臣有證物!”
他在袖子中拿出一支箭,往上遞交。
褚寧央一臉錯愕的看着景玉宸,就見那箭轉交給一旁的公公,公公呈現給皇帝。
皇帝伸手接過,景玉宸站在下方解釋說:“這箭是在案發現場找到的,而箭身刻有褚家字樣,爲褚家獨用,再加上倪瑩瑩的供詞,父皇,褚寧央的罪,可治!”
褚寧央在看見那箭時,雙眼瞪大,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搖着頭,並不願意相信:“不,不,我沒有,皇上,我沒有!”
皇帝看着手中的箭,最終朝下丟去,箭砸在褚寧央的身前,她垂眸看去,但她始終還是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承認,她不停的搖頭。
“不,不會的,這箭,敢問二皇子是在哪裡找到的?”
褚寧央目光兇狠的看着景玉宸,滿臉的都是質疑。
景玉宸輕蔑的看着她,沒有回答。
褚寧央搖着頭:“皇上,還請你不要相信二皇子!”
但褚寧央的話聽上去卻是那麼的蒼白,沒有任何爲自己辯解的有力感。
“寧央郡主,你善妒成性,證據就在眼前,你讓朕如何相信你?”
褚寧央淚水開始滴落,想要求饒,可是話到嘴邊,不知道如何辯解,皇帝頭疼的揮了揮手:“將人帶下去!”
褚寧央被宮人連拖帶拽的架出去,景玉宸還跪在原地,他開口詢問:“父皇,這個郡主,你將如何處置?”
“你想如何?”
“她意圖殺害皇子側妃,其罪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判她終身軟禁,免得以後還出來禍害人!”
“終身軟禁?她可是郡王府的郡主!”
“父皇,月杉還是兒臣的側妃!”
景玉宸態度堅定,勢要爲倪月杉討回公道。
皇帝看着景玉宸開始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朕,沒有想到,你喜歡倪月杉到這個地步,朕先將郡主交由你,你押着她前去郡王府,你親自督辦她 軟禁一事!”
讓景玉宸督辦,等同讓景玉宸自己去過郡王那一關!
郡王怎麼會捨得自己的寶貝女兒被軟禁呢?
前去郡王府的路上,褚寧央坐在馬車內,被捆綁着手腕,瑟縮着,她有些害怕,不敢去看景玉宸。
馬車內的氣氛太沉悶了,她儘量縮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等了許久,也沒有到達郡王府,褚寧央覺得非常奇怪,她擡首朝景玉宸看去,看見的不過是景玉宸那張冰冷堅毅的邪魅容顏。
“爲,爲何郡王府還沒到?”褚寧央奇怪的開口詢問。
景玉宸斜着眼眸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薄涼的脣瓣緊緊的抿着,褚寧央覺得愈發怪異。
等時間繼續拉長了許久,她沒忍住,掀開了窗戶簾子朝外看去,這一看才驚覺,這哪裡是去郡王府的路上,這是去城外!
褚寧央瞪大了雙眼,看着景玉宸:“你將我帶到城外去做什麼?皇上只是讓我被軟禁而已!”
面對褚寧央的咆哮聲,景玉宸好似聽不見一般,神色依舊平靜到無一絲波瀾,他只淡淡的開口詢問:“你好奇,我如何找到那支箭的嗎?”
褚寧央呆呆的看着景玉宸,怎麼感覺到不祥了呢?
景玉宸冷漠的勾着脣,看着她笑:“那箭,是在郡王府偷的。”
褚寧央瞬間臉頰失了血色,景玉宸可以做到爲了讓她坐實罪證,而在郡王府偷箭,做假罪證!
而且他現在帶着她前往城外,是想幹什麼?
她越想到後面,愈發感覺到不安和心慌:“你,你該不會是想將我帶到荒郊野外去,說我潛逃,殺我償命?”
她的雙眼中寫滿了恐懼,明豔的面容上,滿是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