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線一瞬間涌進灰濛濛的屋子裡,勉強可以看清裡面的情況,那個出事的廚房,還灑着白色的石灰粉。
整個房間散發着淡淡的黴味,是腐朽的氣息。
蔚遲拿出包裡的電筒,在房間四處走了起來,只有兩個臥室,良辰的臥室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東西,一張牀,一張桌子,除了已經發黴的作業本,就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了。
貓膩在裡面轉了一圈,心裡有點難受。
走出這個房間後,再推開一扇門,
應該是男人的臥室吧。貓膩看見牀板上有發爛的棉絮,還有一些衣服,和斷裂的粗繩。
結着蛛網的窗口透出一點光線,雨水不斷濺落進來,形成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房間裡亂七八糟,但是有一面牆上卻貼着滿滿的獎狀,蔚遲取出相機,便開始拍照,貓膩知道蔚遲做這些,是爲了良辰,不由感動,眼睛也潮溼了。
其實良辰的父親,是在乎他的吧,可是命運卻這樣對他,讓他得上那種病,無法控制自己,甚至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
貓膩兀自走進去,一隻碩大的老鼠忽然從角落溜出來,從她腳邊溜過去,貓膩嚇了一跳,閃躲幾下卻撞倒了牀頭櫃。
哐噹一聲,她有些抱歉地合起了手掌,蔚遲正打算幫她把牀頭櫃扶起來,動作卻忽然頓了頓,貓膩也看見了,櫃子的抽屜被撞開,裡面只有一個相框,而相框內是一張女人的照片。
貓膩伸手拿過相框,蔚遲將櫃子扶好,過來和她一起看。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笑容溫婉。貓膩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素未謀面的母親,不,應該是見過面,可是自己卻昏迷了,一眼也沒看到。
蔚遲也不由皺了皺眉,對於他們來說,母親,是一個無比殘忍的詞彙,哪怕其中也蘊含着愛意。
“和良辰很像,應該是他的母親。”貓膩嘆了口氣,將東西擺回了原位,雖然很想將它帶給良辰,但是警察的封條還在那裡,哪怕東西移動,都是不允許的。
“等等。”蔚遲忽然攔住了貓膩的動作。
“怎麼了?”貓膩停下動作,此刻窗外的光線正好照在相框上,照片上女人的笑容背後,似乎還有什麼東西。
蔚遲皺了皺眉:“給我。”
忽然之間這麼嚴肅,貓膩立刻將相框交給他。
蔚遲翻過相框,直接打開,貓膩正想阻止,卻忽然睜大了眼睛。相框裡面,居然還藏着一張紙,已經泛黃的紙,上面還有字。
蔚遲小心翼翼地打開,貓膩趕緊湊過腦袋來,看完那些字後,她捂住了嘴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天哪!良辰有救了,有救了,現在怎麼辦?”
蔚遲也露出了笑容,看着貓膩開心的模樣,沒有忘記掏出手機:“當然是報警。”
當地的警察來的時候,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當貓膩把那封可以稱作是遺書的信交給警察的時候,警察也點了點頭:“謝謝你們找到了本案最關鍵的線索,我們會立刻將這個交給明澤城的法庭,待證實以後,良辰就可以無罪釋放了。”
“真的嗎?”貓膩忍不住要跳起來了,蔚遲看了看手機,他已經拍下了信紙的內容,估計良辰看了,這一切就能結束了。
“那這個照片,我們可以帶走嗎?”貓膩指了指手裡的相框。
“沒問題,有了最重要的物證,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警察說完,帶領隊裡的人便出發了,順便捎了他們一程。
坐在警車上,貓膩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淨的,自己還沒把好消息告訴她,她就已經未僕先知了?
貓膩揚着嘴角接聽了電話,聽淨說了幾句後,笑容便漸漸凝固,像僵硬在臉上一般,手機滑落,砸在了車廂內。
“怎麼了?”蔚遲緊張地問了句。
她慌張地抓住蔚遲的手,眼淚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糊滿了臉頰,哽咽了幾下纔開口:“良辰他發高燒。。。。感染肺炎。。。。。。”
蔚遲皺了皺眉,像是有不好預感。
“醫生說,很有可能。。。。。。。撐不過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