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贖罪,毓曉絕非有意隱瞞。”孟毓曉連忙跪在地上說。
孟毓曉之所以跪下,確實是有些心虛,但也不全是因爲害怕,只是她知道,自己那麼做是救了孟銳,不管過程如何,最後的結果趙氏肯定是滿意的,就算自己得不到誇獎,應該也不至於被責罰,所以她纔會跪下,將一切合盤脫出。
“當日五月來找毓曉,說王府總管過來了,毓曉便覺得機會不錯,便夥同五月演了這麼一出,騙了大家,毓曉知道錯了,還請太太責罰,但是二哥哥他全然不知毓曉的計劃,請太太不要責怪於二哥哥。”
趙氏靜靜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孟毓曉,到這個時候了,她竟還在想着爲銳兒開罪,這倒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你且起來吧。”趙氏輕悠悠地開口,“我不過是問問,又沒說要治罪,你何苦嚇成這般?”
孟毓曉知道,自己這是逃過了一劫,趕緊起身,低頭站着。
“這事王府總管可知道?”趙氏又問。
孟毓曉趕緊搖頭,雖然她最後跟高樂坦白了,但是現在她決定不告訴趙氏。
“那便不要說漏嘴了!”趙氏認真地說,“不僅王府那邊,就連府裡也都不要說漏嘴了,反正在大家看來,你就是大病了一場,知道了嗎?”
“毓曉知道,定不會多言。”孟毓曉連忙說,心中已經開始懷疑,趙氏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手段,之前那般不過是想嚇嚇自己罷了。
“你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是自小也是在我身邊長大,所以你與銳兒和毓嫺親厚我也明白,你時刻要記住,你們三才是兄弟姐妹,兄妹之間互幫互助是應該的。”趙氏溫聲訓導。
孟毓曉趕緊點頭,“毓曉知道。”
孟毓曉說着擡頭看了一眼趙氏,瞧她今日心情不錯,想來是因爲自己先前的表現不錯,稍作猶豫,便又跪了下去,捏出半嗓哭腔說:“毓曉有一事相求,請太太爲毓曉做主。”
“什麼事?”趙氏稍稍坐起一些身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孟毓曉。
“毓曉前些日子雖然不能說話,倒也從丫鬟嘴裡聽到了,肖姨娘意欲將女兒要了過去,毓曉特意厚着臉皮求太太留下毓曉,毓曉雖不是太太親生的,但是此生定然只認太太一個孃親,旁人,毓曉斷然是不會認的!”孟毓曉哭哭啼啼地說着。
雖說是爲了演戲,但是孟毓曉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真心,這些年在孟公府的經歷,若是真讓她選,她也願意跟着趙氏,哪怕趙氏偶爾冷落她,甚至想着拿她換錢,孟毓曉也覺得比肖姨娘直接要自己的性命好。
“你趕緊起來!”趙氏稍稍勾了勾身子,伸手將孟毓曉攙扶起來,“這些話都是誰多嘴告訴你的?叫我知道了定然將她們都打出去,不過是肖姨娘嘴上說的兩句話罷了,她們倒敢傳得有模有樣的!”
孟毓曉已經起了身,掏了帕子掩着自己硬憋出來的幾滴眼淚,悄悄地打量着趙氏。
趙氏見她掩淚,便停了叱罵,伸手拉了她的胳膊,拉她到自己跟前,隨即語重心長地說:“你放心,你既是在我身邊長大的,便一直是我的女兒,旁人是要不走的。”
孟毓曉要的就是這句話,便哽咽着點了點頭,“謝謝太太,毓曉知道了。”
趙氏也朝着孟毓曉點了點頭,索性拉她到自己身旁坐下,柔聲說:“如今屋子裡沒有旁人,娘便私下問你幾句,你同靜西王以前可曾見過面?”
孟毓曉擦着眼淚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慢慢地落下來,擱在自己的腰間,然後低着頭說:“未曾見過,在老夫人那裡是第一次見。”
“哦。”趙氏輕輕點了點頭,“那這樣看來,王爺最先看中的果真是你的詩。”
“大抵是吧。”孟毓曉只能附和着趙氏,柔聲應着。
“那你被害的那日,是當真被馬車伕扔在了馬路外,還是事先同王爺約好的?”趙氏又問。 щшш_ттκan_¢ o
孟毓曉稍稍擡頭看了一眼趙氏,知曉她今日就是故意將自己請來,就是想一次性問清楚這些事情的。
趙氏見孟毓曉遲遲不答,還擡頭看自己,便皺了眉頭,“怎麼?不是被救?”
“不,毓曉確實是被王爺所救。”孟毓曉趕緊低下頭,“只不過那日被馬車伕推下馬車之後,毓曉原本是想自己回城的,只不過在荒郊野嶺走迷了路,後來又遇上一個流氓,想要輕薄毓曉,正巧被途徑的靜西王瞧見,王爺大抵是覺得任由我一個人走不安全,便帶我一起回了溫湯莊子,還派人爲我治病,第二日便送了毓曉回來。”
趙氏聽着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懷疑孟毓曉話裡的真實性,只是關切地看了一眼孟毓曉,“那賊人沒對你如何吧?”
“沒有,女兒當時便跑了,跑的時候遇到王爺的,並未叫那人碰到。”孟毓曉平靜地撒着慌。
“那就好。”趙氏輕舒了一口氣,隨即說:“女孩子家最重要的便是清白,你可要時刻注意。”
“毓曉明白。”孟毓曉答應着便低下頭去。
趙氏又側頭看了一眼孟毓曉,猶猶豫豫地,還是開了口:“你與王爺可有私定終身?”
一句話嚇得孟毓曉立馬起身跪到了地上,慌張地說:“女兒斷不敢做了這般傷風敗俗的事情!”
“沒有嗎?”趙氏疑惑地問了一句,話語之中竟還帶着些許的失落,“那王爺爲何對你百般照拂?”
孟毓曉稍稍擡起頭看了一眼趙氏,這才明白她不是要怪罪自己與王爺牽扯不斷,而是遺憾自己跟王爺沒有確定關係,想着自己還要倚仗她才能擺脫肖姨娘,孟毓曉稍作遲疑,便低下頭說:“女兒確實沒有和王爺私定終身,固然不敢累了王爺的名聲,至於王爺爲何百般照拂女兒,高總管說是因爲看中了女兒的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