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同焦小姐的一樣麼?”唐婉玲輕輕問了一聲,目光順着圓桌將衆人掃了一番。
“我的好似是一樣的。”齊安沁慢慢地開了口,眼睛卻是盯着陸芬茹的。
孟毓曉見有人開口說話了,自己也不用再拿茶杯做擋箭牌了,便慢慢地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齊安沁已經將自己的詩讀了出來,果然,也是寫荷花的。
這倒是叫孟毓曉驚訝了一番,沒想到自己躲過了一劫,卻叫這二人碰到了一對,齊然不是說着二人合計陷害自己麼?怎麼會事先沒有商量呢?難道是打算三人一樣,一起接受懲罰,懲罰的時候二人再合力對付自己?
孟毓曉這樣一想,便覺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三姑娘不是寫的荷葉嗎?”陸芬茹被焦芙蓉和齊安沁齊齊瞪了好幾眼,總算是忍不住朝孟毓曉開了口,“先前我遇到三小姐的時候,三小姐還說看那半湖荷葉甚是喜歡,所以打算寫荷葉呢,方纔我還爲三小姐捏了一把汗呢!”
孟毓曉淺淺一笑,淡笑着說:“原是想寫荷葉的,後來回來的路上又看到一處別緻的景色,落筆的時候便改了,現在想想,還真是慶幸呢,否則得三個人一起受罰了。”
陸芬茹臉上的神色變了一下,到底是將孟毓曉沒有辦法,最後只好賠笑着說:“那可真是幸運了。”
“既然是焦小姐和安小姐重複了,便一起記了吧,”唐婉玲淡笑着說,又將目光看向王芸,“依舊接下去吧。”
王芸點點頭,趕緊將自己的也念了一遍,“我見那湖水裡竟有一對野鴨,所以寫了這個,雖是粗鄙之物,倒也附和詩題。”
“嗯,這個不僅符合詩題,怕是沒人會一樣!”頤和郡主點頭說着,詢問似的看向其他人,“可有重的?”
衆人紛紛搖頭。
便到了孟毓嫺,她最後還是選了那一處假山,竟沒有人與她相同,於是便將手裡的詩卷遞給了唐婉玲。
“毓曉妹妹,如今該你了。”唐婉玲淡笑着看向孟毓曉,在座的這些人裡,唐婉玲獨獨只對孟毓曉稱呼妹妹,羨煞旁人,卻又無可奈何。
“我最稀罕妹妹的詩作了,也不知道今日我園中什麼景能入得了妹妹的眼,得妹妹幾句詩詞歌頌一番?”
“婉玲姐姐過獎了。”孟毓曉連忙起身,謙遜地朝着唐婉玲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從巧雲手裡接過自己寫的詩。
“我回來的時候見着路邊的野花上竟飛了幾隻蝴蝶,所以寫了這麼一首。”孟毓曉說着便將自己寫的詩背了出來,“花開蝶滿枝,花落蝶還稀,唯有舊巢燕,年年憶思歸!”
孟毓曉背的是唐詩裡的一首《對花》,前面倒都是對得上的,獨獨最後一句“主貧亦會歸”有些應不上今日的景,所以孟毓曉便偷偷改動了一下。
“都說蝶戀花,倒只是一時的貪戀罷了,毓曉妹妹這詩,當真是好!”唐婉玲聽了連連點頭,“只怕又要奪魁了。”
“怕是三小姐要失望了。”坐在一旁的何雪忽然站起身來,笑着打斷了唐婉玲的話,隨即朝着孟毓曉淺淺一笑,“我原想着這樣的景緻不是人人能夠遇到的,所以纔看了好一會兒風景才走回來,竟沒想到和三小姐想到一塊去了。”
孟毓曉心裡也是一愣,這碟戲花的景緻,自己也不過是路上偶爾一瞥注意到了纔想到能夠對上,便選了這一首,完全沒有想到還會有人跟自己一樣。
畢竟如今已經初夏了,許多春日裡纔會開的花都開敗了,蝴蝶也少了很多,孟毓曉不過是偶然一瞥,看到了一直停在草葉子上的蝴蝶罷了,怎麼何雪竟也碰上了呢?
“難道何小姐也寫了這個?”孟毓曉保持淡定,輕聲問。
“可不是嘛,原本以爲是獨一無二的,這下可好了,不僅重了,還遇到了三小姐,就我這詩作同三小姐的比起來,簡直是自取其辱!”何雪一面說着一面揭開詩卷上的紅緞子,低頭將紙上的內容讀了出來。
也是絕句,簡單的四句,就寫了蝴蝶繞着花朵飛舞的精緻,詩句也着實不優美,在座的一聽便能分出高低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孟毓曉同何雪的一樣,那二人便都要接受懲罰。
原本有些失落的焦芙蓉和齊安沁二人,頓時亮了眼神,兩人對視一眼,立馬將目光投到了孟毓曉的身上。
“那可真是可惜了。”唐婉玲惋惜地看了一眼孟毓曉,輕聲安慰了一句,便又對坐在何雪和孟毓曉中間的鬱青鸞說:“繼續讀詩吧。”
孟毓曉此時已經無心去聽大家的詩作,她瞟了一眼齊安沁和焦芙蓉躍躍欲試的神情,便知道自己一會兒怕是免不了一難,只是她心裡更是好奇,爲什麼自己和何雪會撞題?
難道真的只是巧合麼?
一桌子的人很快都讀完了詩,到最後出除焦芙蓉與齊安沁,孟毓曉與何雪,再沒有其他人重複了。
“婉玲姐姐如今可以公佈懲罰是什麼了!”頤和郡主微微有些興奮地說,在座的其他人也好奇,就連即將要接受懲罰的孟毓曉都有些好奇,畢竟唐婉玲總是能想出一些特別的事情來。
唐婉玲微微一笑,隨即側身,擡手指了指亭子外面,“你們都注意到那半湖的荷葉了吧,如今還是初夏,蓮花未完全盛開,但是湖心倒是有不少花苞了,便懲罰重複的人自己划着小木船到那荷葉深處爲衆人採些蓮花回來,這懲罰應該不爲難吧?”
“這倒是十分簡單的。”衆人連忙附和道。
“只要不翻船就沒事了,就算是翻了船,如今天氣也不涼,出不了事的。”劉釧笑着說。
孟毓嫺立馬緊張地抓了一把孟毓曉的胳膊,“那可不行,我三姐姐最是怕水,若是落了水,只怕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