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跟趙氏告了假纔出來的,孟毓曉也不想鬧得太過分,所以婆子們來問過一次之後,孟毓曉便決定回去了。
到了孟公府之後,先去給趙氏請了安,又回翠竹園用了午飯,又睡了一個愜意的午覺,孟毓曉瞧着太陽不那麼毒熱,才叫巧雲拿了東西去送給孟毓嫺。
“這裡面,是三個荷袋和三塊帕子,我不能陪着你去秀坊,只能讓這些貼身的東西陪着你去。”孟毓曉打開一塊絹帕,裡面又包了幾塊疊好的絹帕和三個繡袋,繡袋的顏色和絹帕的顏色皆是一一能對上的,顏色都是偏淡的粉色、鵝黃、淺綠,都是極其好搭配衣服的顏色。
“三姐姐的繡工只怕無人能及,有三姐姐這些東西,我也就不怕了!”孟毓嫺十分開心地說。
“你喜歡便好。”孟毓曉說着又將文房的盒子推到孟毓嫺面前,“我今日特意求了太她出府爲你置辦的,都是最好的,你去了秀坊應該也能用得着。”
“用得着,用得着!”孟毓嫺瞧見盒面上的金牡丹裝飾,便十分的開心,感激伸手接了盒子,又將裡面的東西細細打量了一番,當真是愛不釋手。
“也就只有三姐姐會待我這麼好。”孟毓嫺撒嬌般地對孟毓曉說。
孟毓曉只是淡淡一笑,早已習慣了她這般模樣,“你去了秀坊,一定要好好的。”
“嗯。”孟毓嫺輕輕點頭,又拉着孟毓曉抱怨了一通最近跟着教習嬤嬤學習的事,才放孟毓曉回去。
孟毓曉出去的時候,是春桃送出去的,一路送到院子門口,分別的時候,孟毓曉停下了腳步,溫聲對春桃說:“到了秀坊,你一定得處處跟着你家姑娘,可別讓她出了意外。”
進入秀坊的女子,每人身邊可以帶一名侍女,這些侍女日後也可以跟着主子進宮,所以在秀坊的時候也會學習一些規矩禮儀,不用想,孟毓嫺肯定是帶春桃去,所以孟毓曉纔會叮囑她。
“三姑娘放心,奴婢定然是不離半分!”春桃連忙回答。
孟毓曉看看左右,瞧着沒有人,忍不住便多說了兩句,“毓嫺一向心思單純,也從不與旁人相爭,但是選秀本身就是競爭,她不與別人爭,別人卻會對她不利,當日國舅府裡的事情千萬不要發生在她身上。”
孟毓曉說着,又將身子往春桃身邊傾了傾,小聲說:“一定要格外小心表小姐,她和四妹妹不是一條道上的。”
春桃感激地看了一眼孟毓曉,趕緊行禮答應,孟毓曉便也沒再多說什麼,便帶着巧雲走了。
走了沒一會兒,巧雲便擔憂地說:“姑娘這麼直接提醒春桃,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想來太太應該也有所察覺,只是沒有跟毓嫺提起罷了。”孟毓曉淡然說,“而且春桃是毓嫺身邊最可靠的人,她會爲着毓嫺着想的。”
春桃站在院子門口目送孟毓曉離開之後,又靜靜地將孟毓曉的話品味了一遍,再想想這些日子院子裡的發生的事情,春桃也不傻,多少能想明白一些。
“怎麼送了這麼久?”春桃進去的時候孟毓嫺正在桌邊細細欣賞着孟毓曉送過來的絹帕和繡袋。
春桃緩了緩神情,帶上些笑容,“三姑娘拉着奴婢說了一會兒話,叮囑奴婢到了秀坊一定要照顧好姑娘。”
“哎,三姐姐當真是十分的疼我!”孟毓嫺輕嘆了一口氣,坐直身子,將手裡的袖袋放下,微微遊戲而苦惱地說:“前些日子我見三姐姐和二哥哥親厚,還有些生氣來着,如今想想,倒真是我小氣了。”
“姑娘也莫要自責,三姑娘的爲人,是不會怪罪姑娘的。”春桃連忙勸着,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桌上孟毓曉送禮物一一收了,“三姑娘若是跟您生氣,斷不會送這些東西來。”
“是啊,三姐姐是最好的!”孟毓嫺立馬恢復了活力,笑着說道,“日後三姐姐若是落難了,我定會幫她的!”
“呸呸,姑娘說什麼呢,您和三姑娘,都是大富大貴之命,怎麼會落難呢!”
孟毓嫺一想,也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不太對勁,趕緊呸呸了幾下。
五月尾上的幾天,孟公府一直都是極其熱鬧,下人們也是忙個不停,一直到五月三十日將府裡的兩位都送去了秀女坊之後,府裡的人才如同鬆了一口氣一般,得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孟銳便尋了機會,帶着陸娘子進了一趟府。
陸娘子來了,自然帶來了不少好消息,金牡丹新開的文房鋪子短短十幾日的收入便超過了五萬兩,如今京城裡的文人都以用金牡丹爲驕傲,甚至還有不少周邊的文人慕名而來的。
“這印花紙和墨寶快要賣完了,奴家已經跟周老闆說要加貨了。”陸娘子將這些情況一一說了出來,“不過周老闆說這訂貨的事情還要您親自跟他商量。”
“不過是續加點貨還要我親自跟他說?”孟毓曉極其不滿地擡起頭來看向陸娘子,眼前不由得想起他的痞笑,極其不滿地說:“你就去告訴他我沒空!”
孟毓曉這一瞥倒是把陸娘子看得慌張了起來,連忙低下頭說:“是,奴家回去後再與他聯繫。”
孟毓曉皺了皺眉深知周牧澤的倔強絕對不輸自己,陸娘子就算再去說也未必有用,倒是爲難了陸娘子,便側頭看向在一旁喝茶的孟銳道:“周老闆要我親自去談,我走不開,不如二哥哥你幫我走一遭吧?”
“我?”孟銳淺淺勾了一下嘴角,隨即放下手裡的茶碗,“我去可以,你的告訴我你二人在鬧什麼!”
孟毓曉方纔的神情太明顯了,孟銳一眼就能瞧出有問題。
“沒什麼!”孟毓曉固執地說着白了一眼孟銳,“你到底去不去?”
孟銳早已熟悉了孟毓曉的倔強,只好告饒般地點點頭,“我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