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不滿,但是想想後院裡昏死過去的孟毓曉,還是稍稍擡了擡頭,使了個眼色,便叫屋子裡的侍女都退下去了,只有翠竹留了下來。
安若言見人都走了,得意地笑了笑,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襬,坐直來。
“我今日登門呢,主要是聽說府裡準備給三小姐尋一門親事,”安若言說着側頭朝着趙氏淺淺一笑,“雖說當初孟公府執意要取消婚約,但我還是挺喜歡三小姐的,所以,既然孟夫人有意爲三小姐再尋親事,不如再考慮一下小胥?禮金嘛,跟之前一樣,一分不少!”
“哼,三丫頭就算是再找,也不可能會嫁給你!”趙氏直截了當的回絕了安若言,心中更是疑惑,安若言爲什麼會這麼快就得了消息?
趙氏本就不喜歡安若言,何況將孟毓曉嫁給他明顯是在掌闊整個孟公府,她身爲孟公府的當家主母,自然不會做出此等有損孟公府顏面的事情來。
“你當初能夠做出那樣的事情,有何顏面再提娶三丫頭?”趙氏冷聲說。
安若言倒是一點都不氣,等趙氏說完話之後,才輕笑着說:“孟夫人真當三小姐是塊寶呢?不過是個敗壞門風的騷娘們罷了,你還真當我是要娶她?不過是想找回一點面子罷了。”
“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孟公府更加不可能做此等折損顏面的事情!”趙氏厲聲說道。
安若言又笑了,擡頭看向趙氏,“不知道孟夫人覺得是將一個庶女再許丟面子,還是讓滿城知道三小姐跟男人在外面廝混更折損面子?”
“據我所知,府裡的四小姐好似正在秀坊吧,三小姐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只怕要折了四小姐的前程。”安若言說着,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淺淺地勾起半邊嘴角,“孟夫人不如好好想想我的提議。”
安若言的一句話,叫趙氏頓時面色煞白,她最怕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
趙氏死死地盯着安若言,低聲問:“你從哪裡得到這樣的消息,還來誣陷我們府裡的三丫頭!”
“誣陷?”安若言轉過頭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實在不滿孟夫人,三小姐曾經差點就同我行了房事,你真以爲您府裡那個是朵嬌花啊?不過是個萬人騎的婊子罷了!”
安若言恨恨地說着,手指敲在木桌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當初強姦孟毓曉不成,又不知被誰綁上了山寨,差點丟了性命,這些賬,安若言通通都算在了孟毓曉的身上。
這一次,幸虧得了貴人相助,若是能趁火打劫將孟毓曉擡回府,自己一定會將她折磨致死!所以,安若言盡情地在趙氏面前抹黑着孟毓曉,把她說的越發不堪,才能叫趙氏早些鬆口。
趙氏的手慢慢地握緊了拳頭,就算孟毓曉是個庶女,那也是自己看着長大,也是孟公府的人,如今叫一個仇人這般羞辱着。
可是她也無奈,一邊是孟毓曉,一邊是孟毓嫺,她就算無奈,也知道該怎麼選擇。
“說吧,你打算什麼時候過門?”趙氏輕輕開了口,握緊的手也慢慢地鋪展開。
“免得夜長夢多,自然是越快越好。”安若言得意地一笑,停下手指敲擊的動作,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折磨孟毓曉了。
“明日一早,我叫人將彩禮送過來的,晚上的時候,你們隨意找頂轎子,把三小姐送到我府裡去!”安若言直起腰身說。
“晚上?”趙氏一愣,就算將孟毓曉再嫁給安若言並不是什麼值得操辦的光榮事情,但是大晚上地送過去,聽着叫人不舒服,這哪是嫁,分明是將人送進他府裡啊。
“怎麼?孟夫人以爲我還會明媒正娶麼?”安若言反問,隨即冷哼一聲,“三小姐已然是個名聲敗壞的,我娶她也不過是賭口氣罷了,這樣的人最多也就是娶回去給我當個妾室,難不成還想着做我安府的少奶奶不成!”
安若言說完又怕趙氏動搖,忙又對趙氏說:“孟夫人,不過是個姨娘生的庶女罷了,而且名聲都要壞了的,您還捨不得?”
一句話,正戳趙氏的心窩,將趙氏心裡僅存的一點對孟毓曉的內疚和虧欠全部擊碎。
“我知道了,會叫人準備好的,明日晚上你讓人來我府裡的東腳門接人!”趙氏面無表情地說着,便起了身,冷聲說:“送客!”
安若言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也不願意再坐,聽到趙氏的送客二字,便自行起身往外走去。
翠竹則扶了趙氏,從側面的布簾處走到偏廳,這才往後院去。
“太太,真要將三姑娘許給安家少爺麼?”翠竹小聲問,只是想想安若言那副嘴臉,便替孟毓曉捏了一把汗。
“不嫁又能如何?他握着咱們府裡的把柄來的,若是不稱了他的心,他將三丫頭的事情說出去,咱們毓嫺便完了!”趙氏說着竟有些激動起來,只覺得腿有些發軟,趕緊伸手扶了翠竹,“娘娘入了宮,我如今伴在身邊的也就只有銳兒和毓嫺了,她們兩個之中若是隨意有一個出了事,我都不能好過啊。”
翠竹跟着趙氏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她身爲母親勞心勞力的,緊緊地攙扶着趙氏,“也不知道這安少爺是怎麼知道三小姐的事情的?而且還將三小姐說的那般不堪。”
“也許!真的就是她做的呢!”趙氏咬着牙跟說,“她就是想把我害死,把銳兒害死,把毓嫺也害死!她就是個白眼狼!”
趙氏說着,竟滴下了眼淚。
翠竹畢竟在趙氏身邊跟了這麼多年,知曉她是一個爲了子女勞心勞力的母親,就算對三小姐有些不同,但好歹也是她看着長大的。
夫人心裡怕是也不好受吧。
翠竹這樣想着,就沒有再開口說話,倒是趙氏開口說:“晚些時候,你去給三丫頭送些吃的,別叫她死了!”